第四十章 炼丹

“你……你竟忘了我。”屠秋彤一双眸愤恨地瞪着他,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了起来。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易念,却仍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在下认识的姑娘多了,什么紫琼山,青琼山的,自然没办法都记不。”

“你……你……”屠秋彤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拿着剑的手也微微颤抖,一时间竟是气红了眼,她用力将剑身朝着易念的脖颈划过去,却不料易念一个身闪便站在他身后。

“姑娘真是恶毒,第一次见面竟就想要在下的命。”易念撇了撇嘴,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他手指轻轻一伸掰着屠秋彤的肩膀,那么一转。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的在阁中响起,让在场的围观群众都感觉肩部一疼。

肩膀碎裂的屠秋彤自是握不起剑,剑柄随之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

陈锦年挑了挑眉,真看不出易念对一个小姑娘能下这般狠手,相处久了倒是忘记了,他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反派大公子。

瞧着屠秋彤并没有叫喊出声,而是死死的咬紧着唇,咬出血来,她微卷的长睫毛颤了颤,突然抹起一个笑来。

“我早该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来,是我屠秋彤错付了。”屠秋彤满眼凄凉,她瞪大着眸子死死的望着易念被大半个斗篷挡住的脸,抬起另外一只手放在易念的左脸上。

易念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漠的看着屠秋彤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而屠秋彤却只是留恋的摸了摸,最后只是淡淡一笑,“易念,你终会爱而不得,你这样的人,我等着你那一天的到来,我会笑着看你如我一般。”

屠秋彤的眼泪顺着她弯弯的眼划下,毅然离开七弦阁,连剑都没有捡。

在屠秋彤走后,易念自嘲的笑了笑,“你觉得我会如她所说吗?”不知道是问陈锦年还是问自己。

“谁知道呢,我们生性薄凉,谈不上爱。”陈锦年勾了勾唇,眼中的冷漠与易念有几分相似。

东岐,繁衍困难,生命又是普通人族的好几倍,漫长的岁月中想的从来就不是找一个喜欢的男女子度过一生,而是寻到一个能怀上能让自己怀上的伴侣。

孩子一旦生下便由二人将自己的功法和修为传授给他,而后便好聚好散各自欢喜。

“是啊。”易念拉长了声线,又坐会了自己的椅子上,地上那把屠秋彤的剑被他随手收了起来。

陈锦年茗了口茶,“怎么刚刚下手这般重?”

“不这样的话,她怎么会绝望离开。虽然我不是人,但也要干点人事不是吗,入乡随俗嘛。”易念狭长的眸子扫过那些经过一波三折的群众们。

看着他的眼神都怪怪的,他手一挥,前边就出现一道屏障将那些人挡在外边看不见里边的情况。

“过几日启程去京都,我需要皇家的详细资料,包括南穹皇那几个儿子女儿暗地里的事我都要。”陈锦年话罢执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茶。

易念转过头挑着眉,“酬劳多少?”

陈锦年斜了易念一眼,“你提供药材,我给你炼药百颗,外送你十张召雷符。”

看陈锦年这般慷慨,易念知道这是陈锦年对自己这些天的帮助的感谢,当即朝后摆了摆手,身后的侍女立刻附耳上前。

见侍女点头离开后,易念才悠悠的看向陈锦年,“你的炼丹术到底修到什么境地?”

要说他父亲所告诉他的,陈锦年被闻人尊者收去之前便已经在东岐是赫赫有名的丹尊者,境界达到丹圣九品的炼丹师,她所研究出的一款丹药被东岐追捧,可惜她从不售卖。

那是异化丹,服下之人的魂灵会被禁锢进丹药之中,身体会慢慢退化,最后变成一副怪物的模样,杀伤力极强,且不需要灵力,修的是鬼道,吸的怨恨和恐惧。

只要有恐惧和怨恨异化的怪物便能一直吸收净化且体内的鬼气源源不断。

陈锦年这颗丹药为世人所知便是因为,那是颗失败品,是她为了救活自己的好友所研制出来的失败品。

却因为这个失败品的威力,没有人会去注意那颗丹药是失败品。

可自从那颗丹药没有救活自己的好友而是害他的魂灵被囚禁后,陈锦年便不再炼丹,专心修行符术,并用符术将她这位好友封印在了东岐人族居住的地方,由一位人王看守着。

“仙级以下丹药我皆可炼制出来,你只需要准备好材料和丹方。”

陈锦年将茶盅放下,随后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渡步走出易念的屏障,带着流砂扬长而去。

看着陈锦年离去的背影,易念心中又一次刷新了对陈锦年的认知。

炼丹师的等级划分十分严格,从新手的丹士,丹使,丹将,丹帅,这一阶级的人只能称之为低级炼丹师,大部分只能炼出一些普通的小丹药,比起普通药丸功效好些,见效快些。

而从丹师开始的丹王,丹宗,丹君这一阶级的人通常被称为高级炼丹师,这部分人炼出的丹药多有奇效,但大都只能凭借丹方炼丹。

而自丹圣开始的炼丹师统一被称之为丹尊者,所到之处几乎万民参拜,将起奉为神明。

如丹皇,丹帝,丹尊,丹仙,丹神,这一类人物几乎都被各大家族所供养着,只求在危及时丹尊者能出手赠药,大部分都被在闭关和准备闭关的途中,试图突破。

丹神这般足足高过丹圣五个等级的神人,在东岐只要几个活了几千年的老东西,他们都在东岐的浅蓬岛,设下结界专心钻研丹药丹术,不被世俗困扰。

究竟是东岐之人对陈锦年的了解太浅,还是陈锦年隐藏得太深,就连他的父亲也只是对陈锦年的了解在丹圣以上,无法确定在哪个阶段。

易念斗篷下的手微拢掐诀,人便消失在了七弦阁,连带着刚刚带过来的东西和侍女也一并消失。

在第一楼的顶楼,易念正在与父亲丧魂宗宗主易翰之聊天。

面前的赤水晶台上,一个看起来正气凌然的中年男子显示在上边,乍一看还挺像名门正派的大宗主。

“臭小子,你当真没听错?殁炎笔主竟然已经是丹仙级别的炼丹师了?”易翰之他那又黑又粗的眉毛就像两把大扫帚一眼竖起,一开口那副正派的模样就毁于一旦。

他一副骂骂咧咧的样子,一旁站着的侍从和另外两边的丧魂宗八大执事长老们都显得十分无奈。

“不是,父亲,她只是说仙级以下的丹药皆可炼。”易念一脸无奈的解释,人离晶台又远了几分,深怕隔着千里之外的父亲能把唾沫喷自己身上。

“差不多,那至少就是个丹帝了,想不到她活了不过百年便实力如此强悍,让为老子心里又舒服了几分,难怪殁炎笔不选老子。”易翰之又接着骂骂咧咧了几句。

刚刚好有人敲了敲门,他便转过头去朝着门处,浑厚的嗓音朝着门处大声嚷道:“滚进来。”

应声,门被轻缓的推开,一个身穿玄黑弟子服的少年双手托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走进来,缓缓走到易翰之面前,恭敬的低下身子将木匣子奉上。

易翰之正眼都没瞧一眼少年,伸手将木匣子拿过手,便挥手示意少年出去。

只顾着和易念说道这木匣子,手上飞快结印解开木匣子上的封印,易念隔着晶台斜眼看了少年几眼便移开目光。

“臭小子,这是当年老子带过来的好东西,只可惜有的这里找不到药,在那边都得找个好几年,估计到时候笔主都不知道哪去了。”

易翰之叨叨着,在木匣子中翻找了好几张丹方,“你说什么丹方好,老子觉得要是能让笔主给我们炼上百颗异化丹就好了,到时候打散天启门都不是什么难事。”他毫无顾忌的说着,咧嘴笑了笑,似乎已经看见天启门被他带的异化怪物打散的场景。

周围几个执事长老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丧魂宗宗主从立宗之日起便立下门规,要时刻准备攻打天启门,凡是本宗弟子在外边遇到天启门的弟子就往死里欺负,只要不打死就行。

据说是因为宗主当时刚踏入修灵界便被天启门的外门弟子折辱了,当时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家胖揍一顿。

没想到啊,外门弟子有师傅,他师傅也有师傅,就这样打了人家天启门自下而上四个人,是一下也没留情,让人家颜面尽失,一层层的叠加上去,就这么把这仇越结越大。

自从与天启门结下仇,易瀚之是见一次天启门弟子就打一次。

“父亲不是说过殁炎笔主她不再炼异化丹吗?”

“她都破戒炼丹了,炼个异化丹又怎么了?”易瀚之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却也因为易念这句话多了些退意,最后和八大执事长老商讨后。

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他所有的丹方里面最高级的一张丹方。

这张古老而又神秘带着不少晦涩符文的丹方,是几千年前的绝世丹药化形丹的丹方。

化形丹,化形丹是东岐易家祖上一位丹尊者留传下来的,服下之后可以仍由本人的想法变幻成自己想变化的人事物,且气息一致,只是易家自从那位丹尊者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什么有天赋的炼丹师,家传的珍贵丹方又绝不可能给外人查看。

这也就导致了易家拥有这张丹方几千年却毫无作用,只能假装成普通丹方一起混在木匣子里。倒也无人知晓这木匣子中竟然有这么张绝世丹方。

那些个执事长老也不说什么,仍由着易瀚之胡闹,毕竟殁炎笔主他们还是信得过的。

东岐权利最高地位最高之人,能图他们什么?

于是乎,易念在接收到丹方之后就一刻也没歇息的跑到一号房寻找陈锦年,刚一打开门就问道一股浓郁的丹香,只见陈锦年身旁摆放了一大堆成品的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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