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后,南枯嘉文如愿成为了顾审言的入室弟子。当然这是不说的秘密,在目下不方便,怕人闲话。
龙泉书院规定七日一休。在休息时刻,顾审言会离开龙泉书院回家,他也会悄悄约上南枯嘉文,一起回家。南枯嘉文每次去顾审言家,顾审言夫人邓伽罗都会热情接待,好菜不会少。邓伽罗出生在西域,性情豪爽,易是好相处,令南枯嘉文不觉拘谨。
“当是自家!莫拘谨!”邓伽罗招呼南枯嘉文吃饭。
“谢谢师母!”南枯嘉文每次到顾审言家,都有回家的感觉。
只有漂泊在外的人,才知道对家的渴望。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我们都需要家。南枯嘉文在成都府经历过窘迫,也有过幸福快乐。但是,他自始至终渴望着家的温暖,在成都府久了,南枯嘉文已经模糊了对家的感知,是顾审言家让他渐渐地恢复了对家的认知与归属!
匆匆一晃,端午佳节到了,天气不错,孟言本早饭后,征求家人,端午佳节怎么过,他是想请几个心腹到家里坐坐,拉近一下关系。
“老爷,您安排吧!”云娘笑道,这两天,也是离云娘临盆之日越来越近了,她期盼着能够诞一个儿子,为孟家开枝散叶,心情自然不错。
“请平日信的近的同僚来坐坐吧!”高离秋说得,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悲喜。
“嗯,好!”孟言本微微点头。
听到这里,一旁的孟元英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也想在水间云娘请几个客人来热闹热闹,几个月下来,都是一个人读书习字画,趁端午,可热闹一番,扫去冷清。
回到水间云阁后,孟元英在想可以请谁,思来想去,真是没有什么人可以请,她在成都府是没有朋友的,念到此处,不觉伤感。
“小姐,茶!”莹儿轻手轻脚端茶过来。
“嗯!”孟元英轻轻接过茶。
“咋了?”莹儿看孟元英心里不快。
“我本想请几个人过来坐坐,端午佳节热闹一番,可思来想去,无一人可请!”孟元英苦涩一笑,她虽出身富贵,才华、容貌和金钱皆有,却无一好友,不免心神落寞。
“谁说没有,有一人,您一请他,他一定会来!”莹儿轻轻一笑。
“谁?”孟元英眼睛一亮,想着自己都不知道,莹儿咋会知道。
“南枯嘉文啊!”
“他?”孟元英一愣。
“听说,他被龙泉书院掌院顾审言收为入室弟子了,看来在龙泉书院收获不少………”莹儿回道。
“嗯,你去准备,差人通知与他!”孟元英的确是想见南枯嘉文的,许久不见,还有点想念。
当晚,南枯嘉文收到孟元英从水间云阁起草的邀请贴,正是端午佳节,邀他至水间云阁小聚。南枯嘉文拿着孟元英的邀请贴,暗自激动许久,以为与孟元英无联系许久,她忘了自己,想不到依然记得。
南枯嘉文正当与几同窗下棋,孟府送信的伙计被领至门口,南枯嘉文一听说是节度使孟府来人了,专是找他,自是不敢怠慢,急急理了衣出门,恭恭敬敬道:“原来是节度使府上的小哥,何事?”
“我家小姐邀你端午佳节至水间云阁一叙!”说着,将邀请贴递给南枯嘉文。
“噢!好!”南枯嘉文惊喜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一定到!”南枯嘉文轻轻一阅道。
其实,端午佳节时刻,南枯嘉文想回城里,与百里兰心一聚,几月不见,甚是想念。
百里兰心自在西岭雪山上与风不语一战后,微受了点内伤,故在唐州酒楼调息,在调息的几日中,百里兰心独自黯然,身边也没个说贴心话,关心自己的人。
百里兰心与风不语在西岭雪山大战一天一夜,两人酣畅淋漓,一时之间不分伯仲。风不语的刀法,实在霸道,相互拆了十余招,百里兰心才知道,风不语使的是江湖失传已久的霸刀。面对江湖绝技霸刀,百里兰心不敢掉以轻心。百里兰心用自己新创的玉箫决,她从胸口掏出一玉制的箫,轻轻一吹,箫声如风如电,一时间逼退了风不语十余步。
百里兰心的玉箫决,实在是强大,风不语只得避其锋芒,故刀尖挑起百层雪,挡向百里兰心。雪粒如石子,雨点似的击向百里兰心,百里兰心急急中一个旋转跃身上去,不料面罩滑掉,她惊世骇俗的容貌让风不语目瞪口呆。正在风不语痴于自己容貌时刻,百里兰心一掌过去,将风不语从雪山顶打下雪山脚。
尽管是胜了风不语,百里兰心丝毫没有高兴,她知道,风不语若不是迷于自己容貌,不会败于她,看来,成都府藏龙卧虎,高手不少,自己需更加修炼,便一闪身,从野外到成都府,如履平地的回到唐州酒楼。
端午佳节的早上渐渐是晴空万里,南枯嘉文兴高采烈的走出龙泉书院,自言自语道:“先去水间云阁,再与兰心一聚!”
南枯嘉文就这样,租了马车,直奔节度使府。当然,去水间云阁,南枯嘉文不会空手,带了部天竺佛经,这是他在龙泉书院时,与一天竺同窗交好,离别时送与他的。原来那天竺同窗乃王子,回天竺继王位去了,他与南枯嘉文一样千里迢迢至龙泉书院求学,经历相同,因此有话说,慢慢的成为了好友。
“南枯公子!”南枯嘉文一下马车,莹儿已在门口,并且是在正大门前。
“前两次到水间云阁,皆后面,今怎么?”南枯嘉文低声问莹儿。
“您如今是顾审言顾掌院的弟子,哪敢怠慢!”莹儿躬身道。
南枯嘉文看了看莹儿,想不到节度使府也尊敬顾审言,看来,能够成为顾审言的弟子,是自己的幸事——它将是开启自己在成都府辉煌人生的光芒。
“哎呦,岂敢,岂敢!”南枯嘉文还礼,跟着莹儿进孟府。旁边经过的仆人,与站岗的士兵,纷纷躬身朝南枯嘉文和莹儿行礼,当然这是孟府上下对自己的刮目相看,也是在体现着莹儿在孟府的特殊地位。
“顾掌院之学问,连东京皇家都敬仰,何况是这西蜀节度使府,如今您已是顾掌院唯一的弟子,我等当尊敬!”莹儿润声细语道。
“不敢!莫如此,可让我不安呢!”南枯嘉文十分谦逊,他知道,愈是得意时候,愈该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