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事人员分开做了笔录,被请到指挥官的办公室休息,秘书说,指挥官在向领导做今天事件的简报让客人们稍等。有警员帮忙带了三明治给他们解决晚餐问题。
秘书姐姐请他们自便后就退出了房间。许青叶把安暮摁坐沙发上,打算查看她的肩膀。
“别看了,”安暮拍走许青叶的手,“子弹擦着过去的。”
许青叶:“怎么会?”
突然对自己的枪法产生了疑问。
安暮:“没,就是运气寸了点。”
眼神瞟了一眼站在名誉墙前的秦孝廉,心中叹气。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们有迷之默契。强光灯打开的瞬间,嫌犯的应激反应让他下意识抠动了扳机,而身在店铺内的秦警官枪法不错,在目视不力的情况下一枪打断了嫌犯的卡在扳机里的手指,随后许青叶的子弹正中眉心,让嫌犯丧失行动力。
在现实的情况下,其实分不清谁的子弹到达速度更快一些,它们间的差距大约只有零点几毫秒,毕竟但凡有点误差,安暮都不能全须全尾的坐在这。
可是...但是...本来可以完美解决的,我为什么挂了彩啊!!!
想到这,安暮的脸色更黑了。
缩在角落偷听的马小炮扯了扯自家老大的衣角。
“好像安姐姐受伤了诶。”
不用你说,我听到了。cizi.org 永恒小说网
也在若无其事偷听的秦孝廉有些歉疚。本来想着能留点余地,留他个活口能审出点什么,谁知道弹道的角度会那么寸。
若无其事的秦警官走到办公室门口,请人帮忙拿一个医疗箱。
“安...安姐姐。”马小炮举着医疗箱,咽了口唾沫。
老大不知道抽啥风,要了医疗箱又不给人家,往他手上塞算怎么回事!
“嗯?”安暮一愣,随即笑着接过来,“谢谢你呀。”
马小炮手忙脚乱的,想说是老大让拿过来的,又想说以后注意安全。最后啥都没说成。
嗐,待会儿她又打我咋办。
许青叶用剪刀仔细剪开伤口处的布料,将已经浸成暗红色的白衬衫丢在一旁,用酒精棉球一点点拭掉有些干涸的血迹,露出原本晒成麦色的肩膀和约三寸长的伤口。
子弹的的确确是擦着肩膀过去的,只不过安暮运气是真的寸,横在了斜方肌上,一整天不消停的活动让伤口一直没能走愈合的流程。
消了毒上过药,创口面积不大,安暮直接让伤口敞开着,免得捂着感染。工作服已经剪成了艺术品,干脆剥了半边膀子完成行为艺术。清晰的锁骨凹陷着,脖子到肩膀滑出一条优雅的弧线。
屋子里除了许青叶气定神闲,该聊天聊天,该喝茶喝茶外,别的男士都十分自觉地让视线转了个方向。除了男士外,唯二的女性周潔俞正有意无意地瞟着安暮的方向。
门被推开,从外边大步流星的进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金色的橡叶肩章在深色的制服上微闪,高跟鞋踩在铺有薄毯的地面上,有力而坚定。
幼稚园三人组从沙发上站起来,和队长一起跨立站直。
许青叶也站在办公桌旁点头示意,轻轻拽了拽坐在的手边沙发上的安暮。饿了大半天的倒霉蛋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大金融的指挥官——劳拉女士向在场的各位客人点点头,然后没啥寒暄的进到正题。
“前情提要我就不赘述了,现在我们怀疑这是一起大型人口走私案,死者均来自亚洲,上头要求我们尽快查出走私人口的来源和去处。”
劳拉轻叩桌面,“由于还没有确认死者的具体来处,所以,希望秦警官能留下来提供必要的帮助。”
全世界亚裔长着同一张脸,所以死者有可能是你国的,所以,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案子你也出份力吧。
幼稚园三人组齐齐望向秦孝廉。
秦警官略一思索后,表示可以。
劳拉保养得体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在车祸前,我们进行就即将召开的世界环境卫生大会开展了区域临检,其中副驾驶在下车接受检查的时候被我们控制,现在在审讯室,你们可以过去旁观。”
秦孝廉把小朋友带走了。
办公室里就剩下安暮和许青叶。劳拉在讲正事的时候,安暮就吊儿郎当地站着,想坐下来给许青叶的眼神死死刹住。
大小姐给别人点面子行不行。
哦。
现在人都走了,安暮终于维持不住正经的模样,刚想坐下,劳拉从她指挥官的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走过来一把抱住安暮。
“噢,我的宝宝。”
安暮觉得快要在这波涛汹涌里窒息了。
“你不要这样抱我,我不是个宝宝!!”
劳拉才不管她的挣扎,足足抱了五分钟才在许青叶故意的咳嗽中,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安暮,捧起安暮的脸,望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你一直是小宝宝呀。”
安暮移开眼睛,不耐烦的拍开劳拉扯着她腮帮的手,说:“胸小不证明我年纪小。”
劳拉慈爱的看着红着耳朵走到沙发边上喝奶茶安暮。
灌了一口奶茶,安暮问:“所以你让我们过来是干啥,我们安保公司的和查案子没关系。”
劳拉在装三明治的袋子里翻找,挑了个培根三明治撕开咬了一口。
“不干啥,谁让你每次过来都不主动来看我,大姐姐很想你的。”
安暮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大金融城的指挥官,警界的‘英伦玫瑰’这么闲的吗?”
“挺忙,但是想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谁教你的土味情话?”安暮恶寒。
“唔,你们年轻人最近不是喜欢这样的吗?”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安暮拽着许青叶旋风般出了门。
“我去审讯室,您慢吃。”
劳拉久久盯着关上的门,面色慢慢沉下来,机械般咬着已经凉掉的三明治,微微凝固的油脂哽在嗓子里,令人不适。
“我真的不知道里面运的是人啊。”浅栗色的卷毛小伙双手铐着银白的手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到身前的不锈钢桌面上。
坐在桌对面的警察先生并没有感动,甚至调了调桌子上的台灯亮度,把角度对准了伏在桌面上的嫌疑人。
“保罗·史宾汉,男,24岁,半年前刚出狱,因为...”翻了翻文件板上的资料,“敲诈勒索。”
表情冷淡的警察表示,你们这些混子我见过多了,所以麻烦说一下实话。
“不是,我是刚出狱,”保罗有些激动,“但是我改邪归正了啊,我在努力工作了,塔尼娅她怀孕了,她不嫌弃我,说要把孩子生下来,她还说要和我结婚。”
单向玻璃后的站着一溜人,密切关注着审讯室里的动静。
秦孝廉抱着手臂盯着,健硕的肌肉在这个姿势愈加喷张。
“里面什么情况?”安暮推门进来。
“你来干嘛?”怎么哪哪都有她。
本来就没指望大傻柱子会回答她,安暮站着听了一会儿,在嫌疑人乱七八糟的表述中拼了个大概。
倒霉蛋保罗先生中二时期在监狱里经过了社会的毒打后决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出狱后还和前女友和好了。虽然有着前科,许多工作都拒绝了他,但是家里有位怀孕的女朋友,倒霉蛋先生仍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在屡屡碰壁之后,有一家物流公司接纳了他。
嗯,做理货员。
后来的事大家也知道了。倒霉保罗上工第一天就遭遇泰坦尼克式翻车。据他交代,货单上写的是冷鲜肉,司机说一般是到了货车下货的时候才清点货物。他当然不知道,一个混子咋知道这些个流程嘛。
货柜是冷藏货柜,开车之前,司机还专门检查了开关是否打开。遇到临检的时候,尿都要吓出来了,担心他的犯罪前科到现在还能招来警察的关注吗。现在看,他敲诈勒索的前科算个屁!
折腾到大半夜,目前唯一的人证是个屁用没有的工具人。还有十几具尸体躺在停尸间等着法医尸检。
今天暂时告一段落,有警员拿着笔录让保罗签字画押,并交代他不能离开居住地,以便警方随时找他了解情况。
安暮站着旁听完整个审讯,困得打了个哈欠。
目送着卷毛小伙解开手铐,安暮极其友好的同老相识秦警官道了别。
“祝工作顺利呀~”
秦孝廉撇了一眼安暮的肩膀,又目不斜视地盯着已空无一人的审讯室,
“赶紧回去换件衣服。”
注意到秦孝廉的眼神,安暮歪头看看自己的肩膀,笑了。
没说话,拉着许青叶回家。
出门招了辆的士,许青叶用手挡着车顶让安暮先上车。报了一个地址,司机目不斜视的开车。
许青叶:“他就是良子说害你在医院躺了两周那位?”
安暮:“唉,不关他的事啦,谁知道当时情况会变成那样。”
銮素攀客房里装逼用的实木家具忒硬了点。
许青叶:“离他们远点。”
安暮:“知道了。”
三天后。
安暮本来是来休假的。公司领导看在她上次尽职尽责因公受伤的份上,大手一挥,准了她大半个月的休假。
张良在北非苦哈哈的蹲训练,打电话的时候恨不得他也休个假能出去浪他一浪。安暮无情嘲讽,断了七块冲浪板的人没资格说这句话。
张娘娘假装风大挂掉了电话。
左右找不到人,安暮直接一张机票飞来了大金融城。来投奔的许青叶是欧洲地区负责人,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好容易找了一天出来给许枫买新出的游戏主机,还遇到这档子事。
经过昨天□□短炮怼脸的特写镜头,许青叶这回是死活空不出时间来给安暮了。安大小姐无聊到主动要求帮忙处理工作。
得到了许青叶的许可,业务部的漂亮小姐姐在工作单里挑来挑去,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工单交给安暮。
就这么,身穿铁灰色制服小西装的安策划出去跑业务了。
RSR公司在大金融城的北边,业内好评企业。前不久刚经历了巨大人事变动,一度濒临停摆。还好,靠着老板力挽狂澜、兢兢业业、身兼数职的撑了过来。
小秘书估计是个新手,端个茶都手忙脚乱的。热茶摇摇晃晃的端过来,溅了几滴落手上,差点就要摔了杯子甩手,让安暮眼疾手快地接了过来。
小秘书局促地红着脸,一时间不知道是要道谢还是要抱歉。
安暮把杯子放在桌面上,没所谓的挥挥手。小秘书退出老板办公室,去会议室把开□□大会的老板给揪出来。
黑胡桃木的老板桌上摆放着一个没盖上的纸盒,六个甜甜圈咬了零点五个。
嘶,牙口还不错。
别的办公室里要么放些艺术品,要么摆点老板的奖杯奖牌啥的,这位统统木有,倒是放了好几个糖罐。
满满当当。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门口滚...走进来一个球...
安暮感觉自己没有形容错误。横竖一个维度的身材同球有什么区别!!!
老板连声抱歉,让安暮久等了。一边掏出手绢不停的擦着他汗涔涔的脸。空调温度对安暮或者普通人来说已经是舒适甚至有些凉意,而胖球球先生还是犹如被浇了一脸水。
“唉,新招的员工要讲讲规矩,不然都要反了天了。”伯尼喝了大半杯水,打开糖罐递了一下给安暮,“你要么?”
安暮道了谢,拒绝。
自顾自的开了块糖,迅速磕巴磕巴嚼碎了。伯尼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
嗯,那张椅子承受了很多。安暮暗戳戳的想。
“安小姐这次是来谈什么的?”伯尼先生终于开始了正题。
安暮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几份资料,再掏出了个U盘递给胖伯尼。
“是这样,我们有客户将举办私人珍宝展,一位老日裔。”安暮在资料里抽出几张纸,摆正在伯尼先生面前,“东西要从日本老家运过来,我们想找个靠谱点的代理公司做一条龙服务。”
胖伯尼插上U盘浏览了一下项目的细节和要求。
“我知道你们B·W公司,我不少客户是找你们做的方案。”把摆在桌面上的资料拿起来阅览,“我们做这个已经很久了,项目应该没有问题。”
“本来今天就是过来向贵司了解一下情况,没有问题的话,我会让项目部发具体的要求到你们的邮箱。希望到时你们能及时跟进。”
“没问题,我们也不是第一天在行业里混了。”
大概聊了一下关于海运和报关的问题。胖伯尼觉得好久没有人愿意待着听他说话了,瞬间对这位安保公司的小业务员好感爆棚。
胖伯尼:“虽然我们公司前几个月经历了一段困难的时期,但是现在公司都回到正轨上了。”
又剥了一块糖往嘴里塞。
安暮今天出奇的耐心。丝毫不介意胖球球往侃大山的路上走。
“前几周,我们还没招到合适人的时候,万事都得我这个老板亲力亲为,”瞅见安暮的杯子空了一半,摁了内线让人进来续个水,“就是码头海关验货,你懂吧?”
安暮点点头。
“有个柜子让海关布控了,嗐,谁知道那破系统怎么个算法。反正通知要开柜。”喝了口茶,“当天我排了三个客户,从来没发现自己那么能干。赶到堆场的时候,海关在我那柜子没查出个所以然,反倒从旁边的柜子倒腾出个大案子。”
安暮茶喝到嘴淡,问了声甜甜圈能吃么。胖球球立马推到面前。
“哇,开门瞬间那味儿简直了,比酷夏晒了十八个小时的垃圾桶还重,”胖球球回味般地摇摇头,“一看就知道是专门用来装‘人货’的柜子。”
“怎么说?”安暮得给讲故事的人些回应。
“货柜是要过机子的嘛,就是...你们说的远红外的。那些做坏事的柜子要改装加制冷设备,这样里面藏的人才能躲过检查。”
看到安暮“原来如此”的眼神,胖伯尼赶忙撇清关系,“我们可不做这些事,本本分分干活。只是这行做得久了,总会知道些‘小秘密’。”
“那他们遇到海关开柜怎么办?”
“扔了呗。”胖伯尼把咬了一口的甜甜圈拿起了继续吃,“直接人间蒸发可比扛下杀人罪、走私罪容易得多。”
“其实,一般来说不会碰上开柜的,毕竟海关那破系统是按风险等级进行布控,那些蛇头集团不会让这种柜沾上高风险。”胖伯尼吃完了一个,刚想要拿起第二个甜甜圈,犹豫了一下又收回了手,“呵呵,最近要减肥。”
安暮:“.......”
球球,你开心就好。
“反正,那柜子就是被抛了。新闻头条都连着滚了三天,到现在也没见有什么结果。”
那天安暮肚子里全是水和甜甜圈,阻止了胖球球第五次续水的动作,并表示今天聊得很愉快,下次再请老板喝茶。
临走前,向小秘书询问了卫生间的位置。洗手的时候,接到了自家小秘书的电话,说有人去公司找她,问是谁,说是以前的客户。
安暮满脸迷茫,说现在回去了,让他等一等。小秘书却说,您不在,他已经走了。
???
安暮更加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