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两,对上辈子巨富的许书宁来说,不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正规的养兵肯定要比偷偷养兵少了许多事情,花用上面也就会多一些,要不然也没有人愿意去干这掉脑袋的事情。
“一座青楼,每个月能赚的钱有多少?”
这些方如烠自然也是查了的:“单是醉红楼,每个月的净收入平均下来都是百万两之多,但很多的青楼赚得的前都会分成很多份,所以单独分到每个人手里的数字就没有那么吓人了。”
许书宁明白,上辈子永定伯夫妻二人去世过后,徽州主宅那边有些人想着山高皇帝远,就开始做假账。
铺子太多,所以没个铺子的账本并不是每个月,都会到许书宁手上的,许书宁每月只会盘总账,然后再随机抽取几本账本来看。
光是这样,她都已经忙得不行了。
话说回来,永定伯府没个铺子的账本,每月是会到各地的总掌柜手里,没个地方的镇有一个总掌柜,县有一个总掌柜,州府有一个总掌柜,最后才是到许书宁手里。
若是镇上的铺子,要做假账,这利润就要经过三层盘剥。
可能最开始这个果子是挺大的,但一人咬一口到许书宁手上的就不多了,许书宁也就发现了那账本有问题。
柳国公的一些列操作,其实跟这有相似之处。
柳国公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扯了很多人进来,进来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要干这危险的事情肯定要有巨大的好处。
因此,柳国公手里有极大的概率,拿到的都是小头。
所以柳国公才会那么眼红永定伯府的财富,现在想来她上辈子处理的很多“铺子上的问题”有可能都是柳国公的手笔。
她将圣子圣女从报名到选拔的事情跟方如烠说了说,说完之后道:“大人,您有没有觉得,这种操控人心的套路,我们似乎是见过的?”
方如烠问:“你怀疑,这事情跟柳国公有关?”
是很眼熟,蔡老爷和元嬷嬷借收义子义女之名,毁了那么多的男男女女,而晋川的寺庙借圣子圣女之名,也毁了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
只是,蔡老爷和元嬷嬷的手段比较拙劣,远没有晋川这边深谙其道。
蔡元二人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
但那二人本也不是什么核心人员,所以可能知道的有限,包括真的送人入仕这些,应该都是收到了有些人的暗示才会那样操作,否则以他们水平不会想到送人入仕。
许书宁觉得事情说开之后,好处很明显。
“对。”
她之前一直都想不通,晋川的这些人是如何有的胆子,知府都敢说换就换,若是后盾是柳国公,那就说得过去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的是,吏部新上任的佟大人会看出字的问题,从而招了方如烠过来。
方如烠目光晦暗,先前许书宁提了养十万兵马,这会儿又这般说,这二者之间有何关系?
难道柳国公已经到了开始养私兵这一步了吗?
晋川的事情,必须快速的解决了,他先前调动的人手或许都不够了,方如烠回去写了书信,让更多的人过来。
写完这信,让人送出去之后,他在屋内踱步:可要联系晋川周围地方的人呢?
那天过后,许书宁他们有两天都没有出门,方如烠让人去查的消息,陆续有人送了回来,他们二人要先把这些消息看了方能更清楚的了解许多情况,继而找出真真切切有用的东西。
把这些消息看过,方如烠列了一个名单出来,又吩咐人重新去查这名单上的人。
他和许书宁还有荀策,以及伯府的大夫这才起程去桥头村。
他们行踪暴露,去桥头村的行为也落在了暗处的人的眼里,但这一趟他们也是必须要走的。
那些人知道他们怀疑晋川知府,若是什么都不做,就显得不合适了。
最主要的是,方如烠也不能因为会暴露行踪就不去看看那边有没有蛛丝马迹。
桥头村的位置的确比较偏僻,也不如晋川城周边那些百姓富裕,晋川城周边的百姓,方如烠就没有看到一个人是穿打补丁的衣裳,但桥头村穿打补丁的衣裳的人有很多,方如烠直接扯了晋川知府的名头做大旗。
说了晋川知府在里正家住了回去身上就长疹子的事情,并提出要看看他们家。
里正听到知府的怪病可能跟他们家有关,当时就慌了,一句话脱口而出:“不是说知府大人的病是因为他惹怒了佛祖,因为他烧了大慈寺吗?”
“对呀对呀,都是因为知府大人,他若是不烧了大慈寺我们这边也不会变得这么穷。”
“对!是他自己受了天罚,这事情怎么能怪里正。”
“我们村好心让他借住,他当个官不为我们做好事也就算了,竟然还害我们,他怎么不死啊!”
“他可是害苦了我们,害得我们吃不饱穿不暖,烧了大慈寺也不给我们重新修建,这样的狗官就是该死!”
不同于晋川城百姓对赵大人的好评价,桥头村的百姓对赵大人的都是恶言相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人太过瘦黑,他们如此高声痛骂赵大人的时候,脸上的肌肉牵扯着他们的肉皮子抖动着,显得面目狰狞,阴森恐怖。
荀策觉得这些人这般骂赵大人不好,赵大人也说了,桥头村本就是晋川最穷的地方,所以他们的穷跟赵大人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他身边的人眼疾手快的把荀策的嘴捂住了。
平常,荀策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
但群情激奋的时候他是真的担心世子说了什么踩中人家的雷点,然后被这桥头村的村名们合伙儿打死。
方如烠的脸在他们的骂声中发生了变化,他愤怒的道:“不瞒诸位说,我与你们也一样痛恨知府大人。”
“我虽然是他手底下当差的,但你们不知道哇,他对我们这些人并不好,他还因为我们一个同僚的妻子生得貌美,强占了人家。”
“但因为外面的人都夸他,我们是有苦说不出,现在终于听到有人骂他了。”
他一脸激动,仿佛终于找到了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