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瑶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掌心开始冒汗,一把握住锦儿的手,心下既紧张又害怕,颤着声道。
“锦儿,我可能要生了。”
锦儿浑身打着哆嗦,她也是第一次遇到生孩子,还是主子生孩子,心下也紧张,手也跟着打颤。
“怎怎怎怎么办啊,主子。”
沈月瑶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细腻光洁的皮肤滚落,她紧咬着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强忍着疼道。
“你去把产婆叫到我房里,再去前院告诉齐枫,让他……让他千万给我守住了,我给他加钱。”
锦儿连连点头道。
“好,主子,我先扶你到房里。”
沈玥瑶熬过了一阵疼痛,当下觉得又好了不少,耳边隐隐传来兵戈之声。
眼下她无暇分神去想外面的情况,过了半炷香,又开始一阵疼痛。
这次痛感更加明显,这样反复一阵后,沈月瑶觉得耻骨在一点点裂开,她疼的扬起脖子,死死抓着被角,额间大汗淋漓,几缕汗湿的发紧紧贴着脸颊。
产婆在一旁指挥。
“小夫人,您先吸气,再慢慢吐气,先别用劲儿。”
沈玥瑶意识被疼痛消磨,小刀划个口子她都能疼哭,这生孩子子......也太疼了......
她嘴里胡乱说着。
“好疼……我不生了……”
产婆愣了愣,这小夫人竟说出这样的话,不过生孩子的疼也实非常人能忍受,又看她年纪小,连声宽慰道。
“小夫人,瞧您这话说的?放心,听婶子我的,熬过去就好了。”
沈玥瑶觉得下身疼的快要裂开,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已经没了力气,只迷迷糊糊看着产婆的嘴一张一合,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外头,几个土匪手持大刀齐向齐枫砍去,只见他手持长剑,一个腾身跃起,旋身挥出几剑打落几人兵器,速度似流星一般。
锦儿都看呆了,心下感叹,他这么厉害呢?
还好没放他走。
几个土匪眼看不敌,又增加几人围住他。
骑在马上的大胡子土匪头子,肩上扛着一柄大刀,懒散的虚着眼看他,这小子倒是个硬茬,不好对付啊。
扭了扭脖子,打起精神道。
“我看你小子倒是有几分真本事,当什么护院?不如跟了我上山如何?”
齐枫眉毛凝起,想到之前沈玥瑶的话。
他手底下的人有些是有家室的,的确不宜跟他干这种刺客的买卖,但要是换成这些土匪……
他考虑了一阵道:“你们……敢杀皇帝么?”
这话将那马上的土匪头子问愣住,疑惑的打量了他几眼。
这小子什么路数?
土匪斜着脑袋问:“咱们当土匪的,只想打劫点钱财而已,若遇到顽固的抵抗的才会杀人,若是全家抵抗的,那就不能怪我们杀人放火了。”
这当头儿的就是不一样,干的分明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
说的好像他们倒是迫不得已的受害者一样。
齐枫看他肥头大耳,又一脸厚颜无耻的模样,心下倏然生出一丝厌烦。
他心下倏然有点明白那些财主为何挑护院除了挑武力过人的,还要挑长的还行的,他这样真会叫人感到不适。
只听那土匪头子道:“小子,你挺有梦想啊。”
齐枫扬起张扬的眉毛,自信的点了点头。
土匪语重心长道:“干咱们这一行,若是让官府抓到,那就是个死,可也不至于连累家人,若是刺杀皇帝,那可不只是掉脑袋的买卖。这风险太大,你能给我们什么样的报酬啊?”
“......”
锦儿一看,不对劲啊!怎么还聊上了?
这人是想勾结土匪,刺杀皇上啊!
他果然不靠谱。
她高声打断他们的谈话。
“齐小爷,我家主子要生了,让你务必挡住了,她说了给……给你加钱!”
土匪看着他道:“我说小兄弟,要不这样吧。等我劫了这家,钱财分你一半。”
齐枫笑道:“那可不行,别家不归我管,我收了这家工钱,你们若想劫这家,还真的过我这关。”
“那就是没得谈了。”
齐枫点点头,同意的嗯了一声。
土匪头子勒令道:“都给我一起上。”
“看这架势,可是拼命的买卖,钱加少了,小爷可不干!”
锦儿忙道:“放心,你只要挡住他们,主子不会亏待你的。”
齐枫正与几人缠斗,外面望风的土匪高声道。
“大当家,有官兵来了,好多,好多!”
这下齐枫与土匪皆是一惊,这沈玥瑶这会儿正在分娩,官兵这时候来,有点棘手啊。
土匪头子一听官兵来了,立刻调转马头,准备出院子,可惜,晚了一步。
官兵里里外外已将这个院子围的水泄不通,一群官兵以不可阻挡之势冲进来,将里面的人团团围住。
齐枫心下一震,这哪里是官兵,这群没见识的土匪。
这分明是皇帝的黑甲侍卫!
外头正走进来一人,身着玄色锦袍,麒麟绣纹走线精致,雍容雅步,面色沉冷,看过来的眼神轻眯,寒意彻骨,杀机汹涌,气氛紧绷到极致。
土匪头子一看,这哪儿是对手?
还没等人开口,便自己下马丢了兵器,小喽啰们一看大当家的都丢弃械投降,自然纷纷效仿。
可来人的眼睛根本没在他们身上停留半分,只紧紧攥着齐枫。
锦儿躲在门口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天啊!皇上居然来了!
这、这这可怎么办?
得赶紧通知主子。
景如璋的眼神冰冷肃杀,寒意森然的开口。
“劝你一句,别做无谓的抵抗,她呢?”
齐枫不屑的看着他,眼神里亦是杀气翻涌,冷笑道。
“动作可真快。”
“朕再问你一遍,她呢?”
锦儿匆匆忙忙跑出来,眸子里满是焦急慌张,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
“皇上,产婆说主子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