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许满仓是哈只儿?

许满仓如今认识了一些字。

他从一本古籍中看到拓印龟壳上的冥字。

像极了用双手将新生儿从母体中拉出来的情形。

所以许满仓认为,冥字,代表着新生。

可是他不清楚,冥字还有一种意思,那就是昏暗不明,冥,幽也。

被赐予了新名字的护卫头领恭敬行礼,接受了这个字。

其实许满仓不相信冥没有名字,因为他的年龄在那,并非是从小跟贵公子一起长大的。

但冥不说,他也不会刨根问底儿。

他想要跟冥,稍稍拉近些关系,因为他明白那些护卫,真正听从的人是冥,并非他这个明面上的主人。

不过许满仓想拉拢冥的时间并不多。

在山脚下,冯大夫借口许满仓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为由足足拖了三天。

在第四日就不得不出发了,因为距离约定的时日也没多久了。

这几日许满仓配合着调理身体,冯大夫说虽然遭了一些罪,但许满仓也算因祸得福。

解毒的同时,也将他身体原来那些陈年旧伤留下的暗疾也治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补养,以许满仓的底子跟年纪,会很快就恢复。

进了北狄范围内,队伍行进的速度就越来越快了。

他们没有马,但有的是人,这些人把自己当做的牲口。

轮流抬着许满仓,以及跟不上队伍的冯大夫和绿珠她们。

一队人累了,速度降了下来,就换另一队人。

除了专门抬他们的护卫,还有专门背着大包小包,抬着沉重箱笼的。

里面主要是许满仓这个主人日常要用的各种精细物什。

天外天的主人所用的一切都十分讲究,甚至比宫里的皇子都要精细。

而这些护卫,是宁肯丢了性命,也没有扔下那些琐碎的身外之物。

又是急行两日,他们被一条河拦住了去路。

这条河是兰河的分支,横跨整片草原,如果要绕路,又要耽搁许久。

冥作为领队,早已有准备,他们在连阴山下等候的那几日,已经伐了许多树,一路拖过来。

此时可以绑成木筏,安稳渡河。

就在许满仓他们等候渡河时,大将军陶陂重新回到了边境。

仇津立即求见,跟他秉明军需之事。

陶陂闻言大怒,下令严查,但看守军库的小官已经被仇津砍了。

而且仇津已经查了许久也没有查到那些军需以及粮草的去向。

眼下紧要之事便是要调集粮草,补充军需,因为征兵已经在旨意下达后开始了。

边境现在缺衣少粮,仇津跟虎州借调的粮食支撑不了多久。

陶陂一边安稳住仇津,一边给宁州上折子跟朝廷要银子,要物资。

仇津又跟陶陂说了抓到细作碰头的事,那个叫做哈只儿的人至今还没有调查出究竟是谁。

陶陂闻言很吃惊的说道:“你说北狄派人来找谁?”

“哈只儿。”

“哈只儿?”陶陂眉头紧皱,细细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唤人。

薄管事像鬼一样,连脚步声都没有,从角落露面。

“你去我书房,在我带回来的箱子里把那叠信拿来。”

薄管事飘然离去,很快就取来了陶陂要的东西。

然后给二人又换了热茶,这才行礼退下。

仇津不动声色的看着薄管事的背影,总觉得这个人阴森森的,透着诡异。

“这些是我收集到的一些证据,此次回宁州述职,一为请罪,可我也得知道我罪在何处。”

陶陂确实是比回去之前看着要憔悴了一些,只是仇津不知道,他这是回城的路上故意为之。

仇津接过那些所谓的证据,一页页仔细翻看。

越看,越觉得不得了,这些都是历来深入草原的探子,在北狄打探到的情报。

北狄近两年的大大小小的事,哪怕没那么细致也能从中看出一二。

在一张写有北狄那达会的信息中,仇津看到了去年那达会的第一勇士,名为哈只儿。

上面描述哈只儿外貌,北狄跟乾国的混生子,身长七尺八寸,力大无穷。

仇津立即想到了许满仓,那个混血子,差不多的身高,同样是力大无穷。

继续翻阅,后面还有当时的探子记录许满仓从草原归来,暗中偷偷在边境外同吴玉峰相见。

加上之前吴玉峰同北狄私通的证据,好似吴玉峰跟许满仓勾结的事已经坐实。

“所以,大将军的意思,那哈只儿便是藏在军中的细作。”

陶陂并未正面回答,而是询问道:“他若不心虚,为何不敢入关,却要去虎州寻你?”

“您都知道了?”

仇津还以为他将许满仓掩面带在身旁,大将军并不知晓。

“因为本将一直在查此事,吴玉峰当日同北狄勾结,妄图欺骗本将开城门出兵。”

“实则北狄重骑具埋伏在侧,若是本将出城,这边城以及城内数万百姓和士兵恐怕就会被屠杀一空。”

“哼,只是他并知晓与虎谋皮这个道理,诓骗不成北狄人便将他们杀害,尸体悬挂城外。”

陶陂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如此行径,竟让本将进退两难,背上残害同僚见死不救的骂名!”

仇津与吴玉峰相识多年,从前谢之庆并非将才,边城是在吴玉峰的指挥下才一次次抵抗住了北狄的攻击。

所以,陶陂的话他并不相信,却也找不出其他证据反驳。

只得说:“我观近两年,北狄行军跟从前大不相同,计谋不断。”

陶陂冷哼一声:“听闻有乾国谋士投靠了北狄。”

“是何人?”

陶陂摇头:“此人在北狄有一定的话语权,能左右北狄的出兵计划,可本将还未能查明真相。”

说到这里,陶陂看向仇津:“如今想要知道真相,只有找到许满仓。”

“许满仓...”仇津念叨一句:“上次北狄攻破边城,我遍寻整个城内外,所有尸体都翻遍也不见他踪影。”

陶陂闻言说道:“定然是知晓自己已经暴露,说不定随北狄大军返回了草原。”

仇津也这样想过,但后来他截获了密信,抓住了北狄前来接头的人,却又觉得疑惑。

“若是他去了北狄,为何还有人来找他接头?”

“这也不足为奇,北狄如今表面看还是铁板一块,可实际上,他们内部争斗剧烈。”

陶陂淡淡说道:“许满仓到底是投靠了谁还不一定,但他这个人一定要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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