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追到门口,依稀看见一个人影倏忽不见了。(.)房门外,只有花草摇曳,树叶“沙沙”,全都各怀鬼胎的不安的抖动。
季末的视线寸寸移动,仔细搜索。蓦地,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花丛里。他的嘴角牵起一个洞察秋毫的微笑,走过去,捡起一枚细小的黑色发卡看了看,向苏映真的房间走去。
他推开了虚掩的门,苏映真正背对着他看铁盒里的东西,听到响声回过头去,看见季末擅自闯了进来,有些恼羞成怒:“这是女孩子的房间,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季末冲她一笑,这一笑意味深长。
他展开握着的拳头,笑着问:“这是什么?”
苏映真微微一怔,以最快的速度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可不想让他看出什么来。
“咦――,这不是我不见的发卡吗?怎么跑到你手里了?”她一边大惊小怪的问,一边从他的掌心拿起那枚小小的发卡,别在自己的头上。
季末微笑着凝视着她:“我是在我奶奶的房门口捡到的。”
“我正好从那里经过找奶奶,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掉的。”苏映真回答得滴水不漏。
“可是,我正好发现我奶奶的房间失窃了。”
“就是跟你们说,这里不止我们三个人,你们还不信,现在被盗了,再相信我说的吧。”苏映真故作抱怨。
季末听了一愣,随即掩饰,仍是一脸盈盈笑意:“该吃午饭了。”
苏映真戴发卡的手动作停了好几秒,脸上微微有些变色,不过一瞬之间,她就恢复如常,跟在季末的身后向饭厅走去。
现在,只要一提吃饭,她就会莫名的紧张。
进到饭厅。苏映真并没有看见季末的奶奶,也没有看见饭桌上摆着饭餐,正惊讶猜疑间,季末从地板上提起一个购物袋。(.)里面貌似装着食物。
“我们今天就吃泡面。”季末说道。
苏映真此刻哪有心情留意吃喝。
“奶奶呢?”她非常自然地问道。
“她出去有事了,可能今天晚上也不会回来。”
季末边说边把方便面全从袋子里拿了出来:“你要吃哪一种口味?”他抬起眼问她。
苏映真正在走神,听见他问话,急忙拉回自己的思绪,随口答道:“随便。”
季末无可奈何地笑了:“你们女孩子口里最爱说随便了,等真的随便了,又噘着小嘴不乐意了。”
苏映真纯真一笑,不回嘴,暗暗想着自己的心事,跟着季末一起走进厨房。看着他煮面。
季末一面煮面一面半真半假的说:“怎么,监视我啊,怕我放毒?”
“是啊。”苏映真装作开玩笑的回答。
季末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转过头来,深深地凝视着她。
苏映真故作镇定的迎上他深邃的双眼。但是很快便败下阵来,心里边的更加惊惶,怀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突突乱跳不止。
她赶紧微低着头,避开他审视的目光,身子向后缩了缩。
两个人形同嚼蜡一般,各怀心事吃完简单的午饭。苏映真便借口不舒服要回房休息,仓皇离开了。
她是一刻也不想和季末呆在一起,他的眼神太可怕了,眼睛里明明含着笑意,却让苏映真感到很强的压迫感,季末那双聪明外露、洞察一切的眼睛每次盯着她看的时候。像透视光一般要把她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看的清清楚楚,让苏映真感到浑身像针扎一样很不舒服。
她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从里面把门反锁,接着把自己扔在床上准备睡个午觉。(.)
可是,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古怪离去、行踪不明的季末的奶奶;神出鬼没、貌似有些面熟的老黑猫;地下道里的神秘烛光;以及昨天夜里偷袭她的身上散发出玫瑰花香的女子;和半夜扫地的那个人,各种情景在她的大脑里轮番出现,搅得她心神不宁。
蓦地,她想到了那只纸飞机,急忙拿出来看,上面的那几个字的字迹,即使烧成灰,她也能一眼认出那是大哥的笔迹。
联想到昨天夜里那个诡异的电话显示的号码也是大哥的,难道,他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可是,他为什么不现身,告诉她所有事件的真相,然后带着她离开?他有难言之隐做不到吗?
一时间,各种疑问如潮水般纷涌而至,苏映真突然感到一阵阵头痛,有太多的问题她既理不出头绪,更找不到答案。
同时,她隐隐地感觉到将有很多无法预知的事情即将发生,而这些事情很可能跟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威胁着她的生命。
她越想越怕,感到后背一片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早被冷汗浸透。
她突然想到昨天夜里被偷袭时,胸口所受的伤,明明伤势有些严重,可是她为什么现在感受不到一点疼痛呢?
猛然间,她想到了什么,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手,慢慢地,慢慢地,解开胸口的扣子,露出一抹雪白肌肤,上面没有一点伤痕,一切如她猜测的那样。
她怔怔的盯着胸口发呆,渐渐地,心中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重重的倒在了床上,两眼出神的盯着帷幔的顶部,曾经的梦中奶奶的话“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反复在她的耳边回荡,让她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无尽的烦躁和压抑之中。
她再次刷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两眼变得炯炯有神,既然是命中注定的使命,逃无可逃,不如勇敢面对。
趁现在只有季末一个人在家,她决定去地下道探探险。
她准备好蜡烛和打火机放在口袋里,先站在窗户后面向外张望,确定附近没有人,这才一闪身从房间里出来,转到屋后的院墙下,爬上墙头,弓着腰一面警惕地四下环顾,一面快速的在墙上移动。
很快,苏映真便来到地下道的上方,她再次四顾,然后一跃而下,停顿了一会儿,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她也没有急着站起来,而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地无声一滚,滚到那块活动的石板旁,轻手轻脚的搬开石板,露出洞里了那道长长的石梯,石梯很长,一直延伸下去,看不到头,似乎长的可以通达到另一个世界。
苏映真急忙钻了进去,从里面用手托着石板把它还原,刚刚由洞口钻进来的光线,也被一点一点关在了外面,当石板完全盖严实的时候,最后一点光线也消失不见了,地下道里马上变得黑得像地狱。
苏映真赶紧在黑暗之中点亮随身携带的蜡烛,烛火笔直,苏映真心里惊悚。
这个地下道只有石板覆盖的那个唯一的出口,不然就一定会有流动的空气引起烛火晃动,可是现在烛火静止不动,这是个很不好的消息,说明地下道一旦封闭了那个唯一的出口,里面的氧气就很有限,如果呆的时间太久,后果不堪设想。
苏映真变得举棋不定,在这里她孤立无援,孤军奋战,只要有人把石板紧紧压住,不让她出去,她就会因为缺氧而死在里面,是放弃还是冒险?
最后,她还是一咬牙朝下走去。
烛火的光太微弱暗淡,很快便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只能照到眼前很小的范围,下面的石阶完全延伸到了无尽的、暗黑的、邪恶的黑暗之中。
苏映真借着手上微弱的烛光小心地摸索着往下走,轻微的脚步声沙沙的响,在死寂的封闭的环境里让人容易胡思乱想。
手里的烛火也随着她走路的节奏晃动,显得飘忽不定,犹如一团漂浮的鬼火,更增添了恐怖的气氛。
苏映真一个人走在漆黑的石阶上,有种游荡在死亡边缘的感觉。
她竭力抑制住内心的惶恐,干脆把心一横,加快速度往下跑去。
几次差点踩空,还好扶住了冰冷的墙壁,总算没有骨碌碌滚下去。
尽管这样,她还是惊出一身又一身冷汗,湿冷的衣服贴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
她跌跌撞撞的一路跑到了石梯的终点,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石室,石室里寒气肆意,人站在里面仿佛站在冰库里,苏映真瑟瑟发抖。
她举着蜡烛小心地照明,看见石室的中央停放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在昏暗的烛光下散发出晦涩死亡的气息,令人害怕。
没来由的,苏映真的心高高悬了起来,她端着蜡烛心惊胆寒的一步一步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向那口黑漆漆的的棺材走去。
每走一步,她的脚就像是灌了铅,似有千斤重般艰难移步,她的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愿意过去。
可是,那口如深渊般漆黑的棺材似乎有着某种魔力,一点一点把苏映真往他怀里拉。
每往前走一步,苏映真内心的恐惧就增加一分,到后来,心中的恐惧沉重地像座大山,压得她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
十几步的路程仿佛走了整整一个世纪那么长,苏映真终于走到了棺材旁,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种如临深渊的感觉,忍不住浑身颤抖,举起因颤抖而剧烈摇晃的蜡烛往棺材里张望。
刹那间,她的双眼骤然瞪大,嘴里发出一声无法控制的惊呼声,随着这一声呼喊,手里的蜡烛也应声掉在了地上,顿时,整个空间被黑暗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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