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别卖关子。”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先跟你简单说说那件事的全部。”言毅三言两语便将程峰脱罪的事说清楚了,然后道:“结束了,等我去厕所,别挂电话。”
“......”
一分钟后。
“小潇?”
“...爸?”
听见那亲切熟悉的声音,奔行中的程潇停下了身形,长长出了一口气,一口积压在心中那么多年的闷气。他知道肯定是老爸来通话,只是预料到和亲耳听到,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他抬头看去,那一丝破晓的曙光染红天际,似他此刻的心情——如获新生。
“爸没事了,你不用担心。”程峰听见儿子的声音,忍不住的哽咽。
程潇眼眶通红,轻笑一声,道:“很好,我可以无所顾忌了。”
他真的可以无所顾忌了,心中面对死亡的最后一丝忐忑与不甘,已在此时消失殆尽。
老爸已经出狱,加上有言毅在那边,他可以放下所有的牵挂,真正的全身心地投入这一场危险的游戏。
程峰缓和了一下情绪,道:“听爸的话,爸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遇见困难的话不要慌张,要沉着冷静......”
“?”
刚渲染好的气氛一下子就没了,程潇无奈打断他说道:“我不急,你刚出来呢,就好好去玩,不要一上来就跟我长篇大论,ok?”
“你年纪轻轻懂些什么?爸是在跟你分享历经大风大浪之后的心得体会,对你很有帮助的!”
“......”程潇叫道:“言公子,切个频道。”
言毅忍不住笑道:“你确定?”
“知道他安全就好,那些屁话等我回去慢慢听他说。你不是说还有一个人吗,叫他来吧,节省时间。”
“不是他,是她。”
“?”程潇不理解,道:“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轻柔的声音响起:“程潇。”
“......”
程潇愣住了。
这个声音是...刘欣?!
这是怎么回事?
能被言毅叫来通话,说明她已经知晓了大部分,甚至是所有的事!
言毅怎么会告诉她这些?
刘欣没听见他回话,抿了抿红唇,又唤了一声:“程潇?”
“...你怎么会在那儿?”
程潇的声音很冷淡,很正常的冷淡,刘欣听起来却是那么刺耳,锥心,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问,你怎么会在那儿?”程潇重复了一遍。
“...言先生和我是朋友,他叫我来看电影。”
“......”程潇有点无语,“你明白我想问的是什么。”
刘欣的语气有些忐忑,“我跟你解释,你愿意相信我吗?”
“不愿。”
“?”
程潇淡淡道:“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你是通过什么方式,让他们能够信任你?我挺好奇的。”
“......”
“是通过什么方式,打听到现在的我很有钱?”
“...对不起。”
听着他有些嘲弄的语气,刘欣眼眶里忍不住有泪珠在打转。
“不用道歉,你情我愿的事,我还没有那么自私,只是之前生了场大病,所以忍不住想发泄一下,请你谅解。”程潇继续迈动脚步,开始征程,“我和你没什么说的了,把电话给言毅吧。”
“我...”
“言公子!”
“在!”言毅的声音响起。
“应该没什么说的了,麻烦你照顾我老爸。”
“老程他很健康,不用照顾,砸钱就好。”
“...那就拜了?”
“你怎么不听人家把话说完?”
程潇嗤笑道:“浪费时间。”
“本来也没多少时间,你不愿听她说,那就我来说吧。”
“你来?”
言毅扭头看着泫然欲泣的女孩儿,叹了口气,又发挥出色的语文功底,字斟句酌,将刘欣的奉献告诉了他。
程潇听完后,沉默了。
过得一会儿,他道:“真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我什么事都会随便告诉陌生人?”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时间?”
“马上完了,咋了?”
“下次吧...下次我再直接问清楚。”
“......”
电话挂断。
言毅表情精彩,没想到听到这种解释的程潇,情绪依然没有太大变化,看来...真是伤到心了。
这边,程潇能想象得到现在的刘欣红着眼睛一脸难过的模样,但是神情没有太多波动。
闷着头继续赶路。
......
......
荏苒光阴似水流,两个月后,风宇城。
夜幕将临,万家灯火。
戏凤楼外,人来人往,戏凤楼内,鼓乐喧天。
人们白天上班累了,晚饭过后,当然是要找些乐子来抚慰自己那疲惫的身躯和心灵,戏凤楼作为风宇城乃至整个风宇神州最出名的“宝地”,绝对是人们寻欢作乐的首选。
兜里有些银子的正经人,都来这里看戏听曲儿;有多些银子的不正经人,也来这里找些“快活事”做。
不过不管是正经人还是不正经人,都听说了一件大事——这段时间戏凤楼来了个新秀。
据说这位新秀美若天仙,声音也是甜美撩人,只卖艺不卖身,唱得一手新奇动听的歌曲,被戏凤楼老板娘视若珍宝。
消息在风宇城传得飞快,这新人的名头实在太盛,便是许多从未踏入过戏凤楼的安分守己的“老实人”,这几天也耐不住好奇,主动给戏凤楼增加流水,只盼着能够有幸一亲芳泽。
楼内,戌时整。
本来躁动的客人们全都很默契地安静下来,静静地凝望着那被轻纱遮掩的舞台。
轻缓的脚步声在众人耳边响起,很快,一个纤瘦的身影出现在轻纱之后。
轻纱只掩仙容,不掩身材,那凹凸有致的完美轮廓在客人们眼里一清二楚,让人血脉喷张。
“程姑娘来了!”
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本来针落可闻的大堂内,立刻便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叫好声。
“那个谁,把这轻纱给大爷拆了!”
“本公子出一千两,只看一眼!”
“我出一万两,亲一口!”
“我出十万!用手!”
“我出二十万,用脚!”
“我出......”
本就是荒淫之地,这些人的言语已算文雅了,然而仍是有人一脸鄙夷地唾骂一声:低俗。
大堂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被声海淹没的唾骂便是出自年轻人之口。
中年人微笑道:“公子,我现在便去寻老板娘。”
年轻人抬手按住他,“不急,先听她把歌唱完。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