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望着眼前的风宇扇,陷入了沉思。
碰还是不碰?
齐淮羽来了,齐淮羽走了...太快了。
快得难以怀疑,又快得很值得怀疑。
是天道在与他争比谁在大气层呢,还是齐淮羽真的像风一样行事,便是死之前,都不愿意多说几句话?
要相信他是幸存者,就要先相信叶处恭,要相信叶处恭,就要相信天道做戏没有做全套,要相信天道没有全套做戏,就是一场赌博...一场赌博。
这把扇子里,可能藏着天道的攻击,也可能只是齐淮羽的心意,一份礼物。
程潇在脑海中理了一下思路,然后直接伸手就抓住了扇子。
其实他是必须得碰的,因为这会证明天道是不是真的把他看穿了,这会决定之后是不是连方向都不复存在。
扇子握在手中,一股前所未有的轻盈感顺着手臂的筋脉流淌至心间,程潇舒服地吐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飘飘然,像醉烟了一样,哦不,比醉烟舒服多了。
“好一个叶处恭。”
程潇笑了起来,就在握住风宇扇的一刹那,他已经明白了齐淮羽的真假。
他确信,这靓丽的羽毛之下所蕴含的狂暴之风,足以翻天覆地!
叶处恭确实是个吊人,可惜,他只是躲过了一次天道的攻击,没有躲过第二次。
齐淮羽就不同了,一州之主还是一州之主,宝物在手,连天道都无可奈何。
程潇心念一动,风宇扇便化作一团荧光,渗入他的手心。
他不再犹疑,电闪至天元大阵,伸手一招,一具空愧出现在他的手中,然后迅速缩小。
他屈指一弹,空愧便以光子的形式留存并融入了大阵的光芒之中。
天道察觉不到空愧的存在,那就用肉眼慢慢看好了,有本事就看出哪里有问题。
程潇邪恶一笑,自身也变成光子大小,举起微不可查的手枪,自爆。
......
戏凤楼后院,小雨刚过,空气清新,不少植物的枝叶上都布满了水珠。
一株小草上,有一只蜗牛缩着脑袋一动不动,似乎在睡觉。
不知是不是外头太过喧闹,没睡多久,它就伸出了脑袋,唤了一声:“奈斯。”
恰巧这时,另一只蜗牛慢腾腾地经过它的身旁,听它口吐怪言,震惊地瞪着它。
“看什么看?”
“#¥%?”
“说什么鸟语?”
程潇一脚将它踹飞,跃下草尖,摇身一变,变成了他最喜欢的小鸟,然后跃上屋顶,目光眺望着不远处城主府的位置。
“以最稳妥的方式来行事”,是程潇得到教训之后必定遵循的理念。
这个时刻,假的齐淮羽肯定已经返回了城主府,如果他冒然离开那个虚拟空间,很可能就会直接遇到假淮羽,那就麻烦了。
先是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自尽,没隔多久又是一个男人在他面前自尽,怎么看都很蹊跷,还不如直接变成光子在虚拟空间内自爆。
“我又来了,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程公子。”言毅发出了声音。
“......”
“感觉你的心情很愉悦啊。”
程潇笑道:“手到擒来。”
“夸奖的话我都说累了,就一句:你是个高玩。”
“话说你能不能有点用处?”
言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理直气壮道:“那要你何用?我不是你的智囊团,顶多算个微信好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understand?”
明明之前还能指导自己,现在却一堆鸟话,难道这就江郎才尽了?
“...彳亍。”程潇憋出一个字。
“撤了吗?下一个目标。”
程潇摇头道:“没,等一会儿,看看城主府会不会阴云密布。”
“不至于,我相信你。”
“......”程潇无言以对。
“跟她说话吗?”
“......”
又来?
“说一下吧。”
“好嘞,这就给程爷安排!”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程潇,你还好吗?”
程潇淡淡道:“你还好吗?”
刘欣轻声道:“嗯。”
“我听他说了,谢谢你做的一切。”
这句话说完,他就听见对面有两个比在起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谁曾想,我的心里还一直装着那个他。
“......”
程潇摇头失笑。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应该跟你说过了,要把事情做完。”
“哦。”
身旁又响起声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你...你原谅我了吗?”
“当然。”
刘欣抿嘴一笑,鼓起勇气说道:“那我们能不能像...”
“这件事等回来再说吧,当面谈一下,我这次主要是想感谢你的付出...我会给你应有的回报。”
“......”
应有的回报?
果然失去了的,就是失去了......
刘欣眼眶瞬间就红了,自嘲一笑,低声道:“好。”
“嗯,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