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峰和劳衫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中桥的耳朵里。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桌面。从进门到现在,别说茶水了,就连一杯白水都没有。一种被轻视的愠怒在他心中暗暗滋生。难道这就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他心里冷笑一声,这哪里是什么待客,分明是摆明了不欢迎的态度,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中桥身后的两个随从也听到了秦浩峰轻蔑的言辞,他们年轻气盛,几乎要忍不住上前理论。其中一人刚迈出半步,就被中桥抬手制止了。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眼下还不是冲突的时候,必须保持冷静,静观其变。中桥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忍耐,再忍耐!你们不搭理我们,我们也不搭理你们,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们晾到什么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墙上老式挂钟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击着中桥的神经。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去看秦浩峰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秦浩峰则时不时地瞟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估摸着时间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他心中暗自惊讶,这小鬼子还真沉得住气!要是这么耗下去,他们不开口,自己也不开口,这僵局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中桥也渐渐失去了耐心。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怠慢,这种被晾在一边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他感到脸颊微微发烫,一股无名火在胸中燃烧。看来这陈阳是想杀杀自己的威风,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想到这里,中桥决定不能再被动等待下去了。他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迅速地扫了一眼身后的两名随从,用眼神传递了一个指令。
一名小鬼子趾高气扬地走到秦浩峰的桌子前,伸出他那根短粗的手指,用力地敲了敲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响声,活像一只啄木鸟在攻击一棵老树。
“喂!”他扯着嗓子,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问道,“你的去找你们老板,我们的要见到,马上,立刻!”这声音尖锐刺耳,像极了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秦浩峰斜睨了他一眼,故意装作没听见,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抿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拍什么拍,当你家大门呢?知道这桌子是什么材质么?上等的黄花梨,敲坏了,你赔得起吗?”
他故意把赔字拖长了音,充满了戏谑的意味。然后,他放下茶杯,一脸不耐烦地抬头看向小鬼子,“我们老板什么时候完事,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岂不是我就是老板了,等着吧!”
小鬼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仿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你的怎么说话呢?”
他怒吼道,“我们诚心诚意来拜访你们,你们就这样对待我们?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很忙的!一秒钟几十万上下,耽误了我们的时间,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啪!”的一声巨响,柱子将手中的抹布狠狠地摔在桌面上,抹布上的水花,溅到了小鬼子脸上。他走到小鬼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就像一头雄狮俯视着瑟瑟发抖的兔子。
“忙?谁不忙?天王老子都忙!我们请你来了吗?你算老几?要饭的还这么多事,谁惯的你?”柱子一连串的反问,像连珠炮一样轰炸着小鬼子的耳膜。
“你的,怎么跟我们说话呢?我们可是......”小鬼子梗着脖子,不服气地瞪着柱子。
“我艹!”柱子抱着肩膀,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还怎么说话?你先把你那舌头捋直了再跟老子说话,跟含了个J8似的,叽里咕噜的,谁听得懂你在说什么?别在这瞎叫唤!”
这时,另一个小鬼子也走了过来,虽然个头不高,但同样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盯着柱子:“我们是来拜访你们陈老板的,请你们叫他出来。”
柱子抱着肩膀,看着这两个趾高气扬的小鬼子,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拜访?有预约吗?我们陈老板日理万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见就能见的!懂规矩吗?”
“就是,”秦浩峰在一旁帮腔,“我们陈老板是你们说见就见的?再说你们懂规矩么?想见我们陈老板,你们得先下拜帖,如果我们老板收下了拜帖,你们才能预约时间,这是古董行的规矩,懂么?”
说着,秦浩峰白了他们一眼,微微冷笑了一声,“也TMD不看看自己算老几?说见陈老板就见陈老板?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我劝你们说话客气点,要不然......”小鬼子怒不可遏地指着柱子喊道,手指颤抖着,仿佛随时要戳到柱子的脸上。
“你TM指划谁呢?在你家指你爹指习惯了是吧?”没等小鬼子把话说完,柱子一把抓住小鬼子指着他的手指,用力一捏。
“啊!!”小鬼子发出一声惨叫,疼得脸都扭曲了。柱子就像钳住一只老鼠一样,牢牢地控制着他的手指,让他动弹不得。
“疼!疼!疼!”小鬼子疼得哇哇大叫,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他本就矮小,为了指到柱子,不得不踮起脚尖,伸长手臂,没想到柱子出手如此迅速,猝不及防之下,手指被牢牢抓住,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眼泪直流。
中桥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两个手下,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鸟语。两个小鬼子虽然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乖乖地点头哈腰,不敢再造次。
教训完手下后,中桥转身,换上一副笑脸,对着秦浩峰深深鞠了一躬:“这位老板,实在抱歉,手下不懂事,还请您帮忙通报一声,就说我们有急事求见陈老板,拜托了!”
中桥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怒吼:“吵吵,吵吵,一天天就知道吵吵!不知道我在后面忙拍卖会的事吗?现在好东西多难找,你们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添乱!打个电话就听到你们在外面鬼哭狼嚎的!”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陈阳黑着脸,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从后面走了出来。他看到中桥等人,眉头微微一皱,冷冷地问道:“他们是谁?”
陈阳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就像弹簧一样从人群中蹦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松本。他那张本来就小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更加扭曲,像是被踩扁的柿子。他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陈桑,我们的,又见面了!”那语气,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带着浓浓的怨恨和不甘。
陈阳斜睨了他一眼,故作疑惑地问道:“你谁呀?我认识你么?”他装出一副完全不认识松本的样子,甚至还掏了掏耳朵,好像在说:你这么个小人物,也配让我记住?
松本被陈阳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脸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番茄。这时,旁边的小川也按捺不住了,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窜了出来,伸出他那根短粗的手指,指着陈阳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陈桑!你把我们坑的好苦!现在我们来找你算账了!你准备好接受我们来自樱花的怒火吧!”
小川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让人听得浑身不舒服。陈阳背着手,慢悠悠地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仿佛在看两只跳梁小丑。
陈燕淡然的笑了一下,随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到底是谁呀?什么玩意我就坑你们了?我坑你们什么了?我是玩你老婆了,还是玩你闺女了?如果真是我玩的,请说出时间、地点、姿势!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别张嘴就放屁!”
“八嘎!陈……”松本和小川气得七窍生烟,正要破口大骂,却被陈阳抢先打断了。
陈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大声喊道:“八你大爷!别在我这儿叽叽歪歪的!柱子、劳衫,把这两个闹事的给我轰出去!别让他们打扰我做生意!”
松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用一种阴冷的语气说道:“陈阳,你别得意,我们这次来,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小川也跟着附和道:“没错,陈桑,你欠我们的,我们一定会讨回来,不但要讨回来,还要加倍还给我们!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听到陈阳的命令,柱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撸起袖子,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劳衫则像一道闪电,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原本他站在柱子身后,可柱子才走了两步,劳衫脚下一晃,已经闪到了柱子前面,甚至快要到松本和小川面前了。
劳衫的速度快得惊人,像一阵风,让人眼花缭乱。眼看着劳衫就要扑向松本和小川了,中桥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开口喊道:“陈老板,等一下!请等一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说着,中桥快步走到陈阳面前,微微躬身,双手毕恭毕敬地递上一张名片,“陈老板,我是科美集团的代表,这次来是想跟您商量一件事情,还请您给我几分钟时间。”
就在这时,劳衫已经把手搭在了松本和小川的肩膀上,他看出来了,陈阳其实很在意这两个人,从刚才两人对陈阳的态度上来看,指定是被陈阳坑过。
松本和小川见劳衫要动手,还想反抗,可是劳衫的双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地钳住了他们的肩膀,让他们动弹不得。劳衫手上微微用力,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他们的全身。
“啊!”两人差点没跪在地上,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有事跟我谈?”陈阳看着手里的名片,脸上冷冷的看着中桥,“这么说我真玩他俩老婆了?哎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我怎么不记得了!”
说着,陈阳又扭头看看松本和小川,随即笑着摇摇头,“中桥先生一定是弄错了,那个年轻的还有可能.....”
“至于另一个么......”陈阳看了一眼松本,“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他老婆一定不好玩了,或者被人玩够了,我是不会有兴趣的!要是他姑娘么......”
“陈.....阳......”松本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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