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谷正野的助手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他回想起刚才点菜时的场景:菜单上,香肉两个字下方,配着一张诱人的图片,肉块色泽红润,点缀着翠绿的香菜,让人食指大动。
他当时随口一问服务员,服务员却含糊其辞,只说是特色菜。他被勾起了好奇心,脑子一热就点了这道菜,心想反正有石谷先生在,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所谓的香肉,居然真的是狗肉!在华夏,狗肉可不是随便能上桌的,更何况是这种高规格的宴席!他偷偷瞄了一眼叶辉,只见叶辉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但他心里却更加忐忑不安,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
石谷正野急忙起身,面向叶辉深深地鞠了一躬,几乎弯成九十度,语气诚恳地说道:“叶少,都是我们的疏忽,请您务必相信我,我绝非有意冒犯,我是真心实意想跟您交朋友的!”
“这样吧,我现在就安排!”石谷正野说完,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助理,怒斥道:“还不赶紧去,重新开个包间,安排一桌好菜,真是个废物!”
“嗨!”助理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起身准备按照石谷正野的吩咐去做。叶辉冷冷地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不必了!”
说着,叶辉站起身,一边揉着手里的核桃,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石谷正野,缓缓说道:“石谷先生,你来江城做生意,我当然非常欢迎。但我希望,你们来华夏之前,先好好了解一下华夏的规矩。”
叶辉说着,用手轻轻叩了叩桌面,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威严:“这不是我吃不吃狗肉的问题,而是,在华夏,狗肉是不能上正席的!”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既然你上了狗肉,看来石谷先生并没有把我叶少放在眼里啊!我叶辉还不差一顿饭,更不差一个朋友,告辞!”
“叶少,请留步!”石谷正野见叶辉要走,连忙起身叫住他,焦急地说道:“请您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我保证您不会失望的!”说完,他拍了拍手掌,跟在他身后的一名随从立刻心领神会,将一直放在胖仔身旁的一个箱子递了过来。
石谷正野示意叶辉移步到旁边的一张桌子旁,叶辉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跟着他走了过去。石谷正野将手中的箱子轻轻放在桌面上,笑着对叶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叶少,请过目!我相信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叶辉看了看石谷正野,然后转头向严叔使了个眼色。严叔会意,走上前去,轻轻打开了箱子。当他看到箱子里存放的东西时,不禁微微一愣,随即转头看向叶辉,低声说道:“少爷……”
叶辉走到箱子前,目光落在那几件物品上,眼睛顿时一亮。只见箱子里摆放着三件东西:一件古朴典雅的铜炉,一件精致小巧的铜瓶,还有一件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圆形铜盒。看到这三样东西,叶辉不由自主地侧头看了一眼石谷正野,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石谷先生手里,好东西还真不少啊!”
“叶少客气了,您请!”石谷正野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叶辉仔细观赏。
叶辉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目光被那三件精美的铜器牢牢吸引。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只铜炉,鬲式造型,透着一股古朴庄重的气息。炉口方正,唇沿厚实,内外边缘都刻画着细致的起线,更显精致。高束的炉颈,仿佛一位优雅的舞者,向上伸展着优美的曲线,颈部两条弦纹,又为其增添了一份韵律感。
明正德铜阿拉伯文炉瓶盒三事
炉腹圆鼓饱满,三面镂空的花式开光,打破了单调,更显灵动。开光内,细密的鱼子纹均匀分布,如同波光粼粼的水面,而浮雕的阿拉伯文,则为这件铜炉增添了一丝异域风情。
三足自炉底自然流畅地延伸而出,上下同宽,中部微微收束,稳稳地支撑着整个炉身。三足的位置也颇为讲究,正好对应着炉腹的三处开光,不偏不倚,更显匠人独具匠心。
炉底,篆书正德年制四字款识清晰有力,彰显着其年代和身份。整件铜炉被一层枣红色的皮壳包裹,光亮如镜,仿佛可以映照出人的倒影。用手轻轻抚摸,光滑细腻,触如肌肤,令人爱不释手。而足底和阿拉伯文处,则露出了铜质本色,金黄灿烂,至纯至精,更显珍贵。将铜炉轻轻拿起,只觉沉坠压手,可见用料之扎实。
铜瓶的造型与铜炉相呼应,圆润的唇口,仿佛带着一抹微笑,长长的颈部向上延伸,挺拔而秀美,圆鼓鼓的瓶腹,则给人一种圆满富足之感。高高的圈足,稳稳地托起整个瓶身,足底一道狭边,更显精致考究。瓶身与铜炉一样,也是双面花式开光,外形和谐统一,内部装饰着神秘的阿拉伯文,搭配细密的鱼子纹底,更显精致华贵。岁月在铜瓶表面留下了红润的皮壳,圈足内里依稀可见铜皮本色,枣红色泽深沉凝重,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智者,静静地诉说着过往的辉煌。
铜盒的造型则更为小巧别致,蔗段式设计,子母口相扣,严丝合缝。盒盖面外缘一周打洼,更显立体感,内部圆形开光,以细密的鱼子纹填满,中央同样装饰着神秘的阿拉伯文,与铜炉、铜瓶相互呼应。
铜盒的皮壳与铜瓶类似,但由于年代久远,外皮颜色相对较浅,与铜色相互融合,形成一种红中透黄的独特色泽,更显古朴典雅。打开盒盖,盒内颜色则较为深沉,依然保持着铜器本来的面目,仿佛时光在这里停滞,将历史的痕迹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这三件物件,精致小巧,造型古朴,散发着淡淡的古铜色光泽,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沉香,显然是经常被人精心保养,爱不释手。它们并非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套古人常用的香具,名为炉瓶三事。
炉瓶三事顾名思义,就是由香炉、香盒和匙箸瓶这三件器物组成。三件套,代表了焚香时候的三件事,缺一不可,少了一件,便失了几分雅趣。
香炉,是用来焚香的,香盒,则是用来盛放香料的,至于匙箸瓶,则更为讲究,里面盛放着香箸、香匙和灰押等器物,香箸用来夹取香料,香匙用来处理香灰,灰押则用来……叶辉的目光落在那只精致的铜瓶上,脑海中浮现出古人行香时的场景,是那样的闲适优雅,充满了生活的仪式感。
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香气弥漫在书房中,伴着书香,令人心旷神怡,这才是古代文人雅士,有一炉香相伴是闲雅生活中的一大乐事。
这套炉瓶三事,均由精铜铸造而成,铜质精炼,入手生坠,仿佛是金子打造的一般,更难得的是,这三件香具的皮色都属上佳,通体红皮,宁静匀透,如同朝霞初现,包浆厚泽沉稳,又如美玉般莹润。熔铸规整,材质提炼精纯,铜色温和含蓄,阿文錾刻利落,包浆靓丽,确系正德年间之作,与其他仿者殊异,不可失察。
叶辉欣赏完毕,小心翼翼地将三件宝物依次放回箱内,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两团火焰在跳动,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错,石谷先生,这套香炉、香盒、香瓶,件件都是精品啊!尤其是这阿拉伯文的纹饰,更是别具一格,透着一股异域风情,一看就知道是正德年间皇家御用的珍品,好眼力,好眼力啊!”叶辉说着,还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石谷正野的反应。
石谷正野听叶辉如此说,心中暗喜,看来这叶辉果然识货,于是故作镇定地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叶少果然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这香具的来历,不瞒你说,为了得到这套宝贝,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哦?愿闻其详!”叶辉故作好奇地问道,他知道石谷正野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石谷正野见叶辉来了兴趣,便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实不相瞒,这套香具是我从一位神秘的收藏家手中购得的,据说……”石谷正野故意拖长了声音,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氛围。
“据说什么?”叶辉配合地追问道。
“据说这套香具曾经是正德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所用之物,后来这位妃子不幸早逝,这套香具便被陪葬在了她的陵墓之中。直到前些年,这位妃子的陵墓被盗墓贼光顾,这套香具才重见天日,几经辗转,最终落到了我的手中。”石谷正野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仿佛他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听完之后,叶辉看了看石谷正野,心中暗暗发笑,这老鬼子还真是能编故事!还不都TM是那些年从我们国家倒腾出去的!
“原来如此,真是曲折离奇啊!”叶辉故作惊讶地说道,“石谷先生能得到这套宝贝,真是天大的机缘啊!”
说完,叶辉转头看向石谷正野,抱拳作揖,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容,语气真诚地说道:“石谷先生,恭喜恭喜,能得到如此珍品,真是令人羡慕啊!”
石谷正野听到叶辉的夸赞,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一朵盛开的菊花,谦虚地说道:“叶少过奖了,在下也是偶然的机会才得到这套宝贝的,只是不知道……”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叶少,我的这套物件,确实是你们大明正德年间的物件,对么?”
“当然!”叶辉毫不犹豫地点头确认,嘴角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自豪,自己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阿拉伯文香具在正德年间,那可是皇家内府的专属之物,要么是皇帝用来赏赐有功之臣,要么是御赐给清真寺等重要场所,寻常百姓家可是难得一见啊!时光流逝,岁月变迁,像这样保存完好,成套出现的精品更是凤毛麟角,价值连城,不可估量啊!”叶辉靠在椅子上,笑着看着石谷正野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石谷先生能得到此物,可不是简单的运气好啊!”
叶辉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这个动作,但石谷从一开始就观察着叶辉,从起身准备离开,到看见炉瓶三事,弯腰低头查看,一直到坐在椅子上一件件抚摸查看,直到现在叶辉已经靠在了椅子后背上,石谷正野心里清楚,他已经被这物件吸引了。
石谷正野轻轻从箱子里将铜炉拿在手里看着,这套炉瓶三事在他眼中仿佛充满了未解之谜,他转头看向叶辉,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问道:“叶少,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叶辉正沉浸在对这套精美器物的欣赏中,听到石谷正野的话,他微微抬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石谷正野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这套正德年间的炉瓶三事,做工精美,纹饰考究,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皇家器物,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他顿了顿,将目光转向叶辉,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只是,我发现这上面的纹饰中,似乎夹杂着一些阿拉伯文的字符,这让我有些不解。”
叶辉并没有急于回答,他微笑着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示意石谷正野稍安勿躁。石谷正野见叶辉如此沉得住气,心中对他的佩服又多了几分,他耐心地等待着叶辉的解答。
叶辉放下茶杯,看着石谷正野好奇的眼神,缓缓说道:“石谷先生,您观察得真是仔细,这上面的确是有阿拉伯文的字符。”他停顿了一下,故意卖了个关子,才继续说道:“您觉得,这皇家器物上,怎么会出现阿拉伯文呢,是吧?”
石谷正野听到这里,更加疑惑了,他仔细回忆着自己所了解的明代历史,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摇了摇头,坦诚地说道:“叶少,恕我孤陋寡闻,我的确是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还请叶少解惑。”
叶辉笑了笑说道:“石谷先生,您有所不知,这明朝的正德皇帝,可是一位对伊斯兰教文化颇为推崇的皇帝。”
“伊斯兰教?”石谷正野听到这个词,顿时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明朝皇帝竟然会与伊斯兰教扯上关系。
叶辉看到石谷正野惊讶的表情,心里冷冷一下,这物件放在小鬼子手里,算是糟蹋了,于是接着说道:“没错,按照今天的眼光来看,正德皇帝还真可以算得上是一位伊斯兰教徒呢!”
明武宗正德皇帝,依据文献考证,其极有可能是一位伊斯兰教信徒。只所以这么说,是有历史考证的,《明书·武宗本纪》载:正德十四年九月,上次保定,禁民间畜猪,着为令。
明武宗不仅尊戒教规,还学习阿拉伯文、波斯文,研学教典。明代嘉靖间武平伯陈大策曾刊行正德评论:武宗皇帝评论诸教,谓侍臣曰:‘儒者之学,虽可以开物成务,而不足以穷神知化;佛老之学,似类穷神知化,而不能复命皈真。然诸教之道,皆各执一偏,惟清真认主之教,深源于正理,此所以垂教万世,与天壤久也。’御制诗云:‘一教玄玄诸教迷,其中奥妙少人知。佛是人修人是佛,不尊真主却尊谁?正德十四年十月十二日。’
“所以说,在这种背景下,正德一朝广造阿拉伯文铜器,赐予国内清真寺。比如说:甘肃省博物馆藏国家一级文物明代阿拉伯文铜香炉便是一例。此铜香炉高12.3厘米,宽21厘米,口径13.5厘米,炉腹两面嵌赤铜阿拉伯文,炉底有两方铭款分别为:大明正德五年钦赐回回掌教和臣马大臣,印款内容证实了皇帝赏赐铜炉的记载。”
说完之后,叶辉微微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石谷正野,之后继续收到,“在我国传世的阿拉伯文器物中,以铜炉数量最多。国家博物馆藏有一件明代阿拉伯文带座压经炉,通高22.3厘米、口径24.1厘米,炉腹部饰阿拉伯文两组,一组意为安拉,唯一真主。另组意为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炉底有楷书大明正德年制款识,其皮壳亦是带有正德特色的枣红皮。”
国家博物馆藏明正德阿拉伯文带座压经炉
“颜色么......跟石谷先生您这套炉瓶三事,颜色几乎一样。”叶辉说着,还特意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那只香炉,发出清脆的响声。
石谷正野的眼睛随着叶辉的手指移动,听到那声响,他仿佛看到香炉中燃起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历史的长河,也照亮了他此刻的心。他一直观察着叶辉,从最初的怀疑到现在的欣赏,叶辉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
“叶少,”石谷正野站起身,郑重地将那套炉瓶三事连同箱子一起推到叶辉面前,“这套铜炉三件,现在就属于您了。”
“属于我了?”叶辉仿佛听到一个惊天秘密,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微张,可以塞进一颗鸡蛋。他看了看石谷正野,又看了看那套古色古香的炉瓶三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石谷先生,您这是……”叶辉迟疑了一下,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与石谷正野的几次送给自己的物件:今天,他竟然要把这套价值连城的炉瓶三事送给自己!
叶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石谷正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可不会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是如此丰盛的一顿大餐!
“叶少,您不必多虑,”石谷正野似乎看穿了叶辉的心思,他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我石谷正野虽然喜欢收藏,但也懂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套炉瓶三事,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不要拒绝。”
“这……”叶辉看着石谷正野真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是贪财之人,但他也不能平白无故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
“石谷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叶辉深吸一口气,将那套炉瓶三事推了回去,“这套东西太过贵重,我实在不能收。”
“叶少,您这是……”石谷正野没想到叶辉会拒绝,他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我知道您是怕欠我人情,但我送你这套炉瓶三事,并不是为了让你回报我什么,而是真心实意想与您交个朋友。”
“交朋友?”叶辉更加疑惑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像石谷正野这样的大收藏家,怎么会想跟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交朋友。
“没错,就是交朋友。”石谷正野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记得我上次跟叶少说过,我们都是贵族的后代,我欣赏您的才识,更佩服您的为人。您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眼力,将来必成大器。我老了,也希望能够结交一些像您这样的年轻人,为我枯燥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
“就这么简单?”叶辉博爱者肩膀,皱着眉头看着石谷正野狐疑问道。
“就这么简单!”石谷正野哈哈一笑,拍了一下大腿,冲着叶辉说道。
叶辉看着石谷正野真诚的眼神,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他原本以为石谷正野这样的大人物,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才会对自己如此客气。
但现在从表面上看来,石谷正野的背后,应该有着更大的谋算。叶辉对这个石谷正野越来越好奇了,他为什么三番五次的给自己送礼,又到底为了什么来江城?
想到这里,叶辉也释然地笑了,他将石谷正野拿出来的铜炉重新放回到了箱子里,看着石谷正野,语气真诚地说道:“石谷先生,东西我收下了,您要是有事,就直接开口说。”他轻轻拍了拍箱子,语气坚定地说道,“有这物件在,我相信如果我能做到,不会让您失望。”
石谷正野听到叶辉的话,连忙抬手,一边摆手,一边笑着说道:“叶少,您放心,我的真没有事情需要您帮忙。”说着,石谷正野止住了笑,语气认真地说道:“我是来江城投资的,换句话说,我是江城的送财童子,怎么会有事情需要您出手,您想想对么?”
叶辉看着石谷正野,认真地思考着他所说的话。石谷正野是来江城投资的,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叶辉低头默默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我管他要干什么,反正他早晚有一天会说出来,你既然送我东西,那我就必须收着!
想到这里,叶辉笑着起身,向石谷正野伸出一只手,“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谢谢石谷先生了!”
“叶少,您的客气了,能跟你成为朋友,是我石谷正野的荣幸!”石谷正野起身,跟叶辉握手的同时,还给叶辉鞠了一躬。
叶辉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他微微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说:“石谷先生,今天这顿饭我就不奉陪了,您也别急着翻台,留着慢慢享用。您远道而来,就是江城的客人,有机会的话,欢迎到我那里坐坐,我们喝喝茶,聊聊天,探讨一下人生哲学,如何?”他故意把人生哲学四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说完,叶辉起身顺势从严叔手里接过那对温润光滑的核桃,在掌心轻轻转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严叔,我们走。”他朝门口走去,经过石谷正野身边时,特意停顿了一下,低头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有些事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说对吗?石谷先生。”
说完,叶辉直起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朝石谷正野挥了挥手:“石谷先生,留步,不用送了。”然后,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了包房。
严叔深深地看了石谷正野一眼,眼神复杂,意味深长,仿佛在警告,又仿佛在同情。他默默地将箱子收拾好,拎起来,快步跟上叶辉,离开了包房。
石谷正野目送着叶辉离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他重新坐回座位上,沉默不语,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刚才被叶辉扣翻的狗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仿佛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狗肉,而是什么蕴藏着深意的珍馐美味。
“石谷先生,”这时,石谷正野的助理走了过来,他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疑惑,“我实在不明白,我们前前后后给这位叶少送了那么多东西,他为何还如此傲慢无礼?我们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石谷正野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助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菊次郎啊,我记得你的爷爷是我们国家著名的钓鱼高手,每年春天,他都能钓到十几斤重,甚至更大的鱼,是吗?”
“是的,石谷先生。”菊次郎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我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当地有名的钓鱼高手。”
“菊次郎,既然你出身于钓鱼世家,那我问你。”石谷正野放慢语速,目光深邃地盯着菊次郎,“你的爷爷和父亲,他们为什么每次都能钓到那么大的鱼?”
菊次郎回忆起小时候父亲教他钓鱼时的情景,父亲曾语重心长地告诉他,想要钓到大鱼,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还要舍得下本钱。
“我的爷爷和父亲常说,想要钓到大鱼,首先要做的,就是往河里投放大量的鱼饵,但这个时候,还不能急着下钩,”菊次郎认真地解释道,“因为鱼饵刚投进去的时候,鱼是不会轻易上钩的,无论鱼饵多么美味,它们都会先在周围观察几天,确定安全后,才会慢慢靠近,开始吃食。”
“以旦有一条鱼开始吃饵,其他的鱼就会认为这里很安全,便会纷纷游过来,一起抢食。就这样,经过三、四天的‘养鱼’,就能钓到很多大鱼了。”
石谷正野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筷子轻轻放在桌面上,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菊次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不就是在钓鱼吗?而且,我们钓的,还是一条足以改变整个局势的‘大鱼’啊!”
他说着,指了指桌上那盘被叶辉扣翻的狗肉,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至于这些,你的必须全部吃完,这是为你的无知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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