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红颜一行人再启程亦是两天后。
因为没马,徒步走难免就慢了些。白不染这一路上完完全全是充当了介绍,嗓子疼的厉害。
谁叫红颜一心高傲,不理睬莫别辞和谷雨。
“别乱走!你能不能学学谷雨,对这儿不熟就安分点!!”
白不染一把拉回差点和人撞上的莫别辞。
莫别辞受了点伤不要紧,万一别人受了伤,那便是坏了半留人轩的口碑,他白不染第一个不允许。
“抱歉抱歉啊不染,你们白川新奇玩意太多,鹰城没有。”
从清晨便走,直到午时莫别辞才真正见到,白不染口里的半留人轩。
是和水居镇一样,建在水上的,可白川却是陆地。
就好像是特意在这里挖了个湖,建上去的。
和鹰城那种见不到水的地方不同,莫别辞感觉来到半留人轩,整个人都清新了不少。
一见到人来了,下属便走过来禀报。
“红颜少主,白少主。”
“我义父呢?”
白不染难得一回来没看见朱颜改,心里不是滋味。
“轩主在藏阁。”
红颜看了看身后,莫别辞和谷雨一起逗玩水里的鱼。
“看见那边的两位了没?是客人。”
下属心下领会“我这就给两位客人备上好的客房。”
得到白不染的同意后,他便跑的飞快,一会儿便没了身影。
等到二人来到藏阁,便是见到朱颜改正在练剑,剑气锐利,丝毫不减昔日少年气。
见义子归来,笑着挽剑花收剑,随手一扔,便架到了剑座上。一边一个拉过两人坐下。
“义父,你慢点!小心摔了!!”
红颜和白不染皆在后面劝着,还不敢挣脱。
等人坐好了,白不染才从包袱里拿出来油纸包着的吃食。
朱颜改刚要伸手拿,就看见白不染收回了手,瞪大眼睛张口说不出话,却是死死盯着那两包吃食。
“一顿两个,不准多吃。”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见朱颜改直点头,白不染才松了手,便立马被朱颜改抢了过去。
看着朱颜改吃的欢快,俩人笑的乐呵。
义父想要的都有了,那又怎能少的了师兄的?
“师兄!”白不染看红颜笑的耸肩,扔给了他个小木盒子。
红颜在这东西扔来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抬手一接便接了个准,晃了晃。
“什么?”
“你想要的!!”
红颜没有去看手里的小木盒,反倒是一直笑不露齿的看着白不染,手上开盒的动作却很娴熟,半点卡顿都没有。
像是经历了很多次。
垂眼一看,手上摩挲着,触感不错。
“剑穗?”
“正是!”
“青穗配上师兄的送客剑,那是绝配!!”
“那为何不在水居镇交于我?”
“送东西也是要看地方的。”
红颜轻笑,捋了捋流苏,将它系在送客剑上,起身走了两步,拔剑对着空气一顿刺,随后一个帅气的转身收剑,当真对的起‘送客不仁’这个江湖称号。
“不错!”
“好身法!!”
朱颜改吃的正好之时,受到了红颜少许的剑气,但不伤身。
红颜又转眼看向他,说话声大了些。
“是好剑!!!”
朱颜改正要再拿一块去吃时,无意间看到了不属于白不染的剑,当下抢了过来仔细端摩,一时间先前活跃的气氛一扫而光。
“葬命剑?!怎会在你这儿?别辞骨剑呢?!”
白不染很少见朱颜改严肃,一时间不知作何解释,急忙看向红颜。
红颜的视线和白不染的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是把水泼自己身上了。
一个是自己的义父,一个是自己弟弟,能怎么办?宠着呗。
而白不染却在想,这种要废口舌的事情,还是让师兄来做的比较好。
“染儿这是有了知心朋友,把命交给人家了。”
“哦?”
白不染对天发誓,朱颜改脸上要是有胡子,那绝对能气到吹上天。
“义父也知道葬命剑?”
“哼,哪儿能不知道?你交的朋友,是七弦音廊的人吧!?”
他拔剑,用手抚摸着剑刃,顷刻间,剑刃便划伤了手。
“好剑!”
再将葬命剑合上,递给他。
“莫归隐年轻时的剑,如今却是给了别人。”
“他把剑给谁了?莫愁路?!?”
“是莫别辞。”
白不染看着朱颜改站起身来,锤了锤腰。
“你交的这个小兄弟啊可是不简单呦”
白不染与红颜对视一眼,不太明白朱颜改话里的意思。
到底是太过年轻,朱颜改心里无奈。
确实年轻,白不染刚满二十三,红颜也就大个三岁,算算看,都没到三十。
谷雨拉着莫别辞在这院子里东看看西看看,一会儿摆弄摆弄花草,一会儿逗逗水里的鱼。
半留人轩走哪儿都是番好景色。
不过谷雨玩心大发,完全没感受到前面飞来的剑,莫别辞猛的把她拉回来,拔出腰侧的别辞骨剑,对上来人。
虽然步步致命,但莫别辞似乎是感受到了,来人的步伐轻盈,不像是真杀,因此也没有下重手。
两人对了几招便同时收手。
“我们可是不染的朋友,自然是客人,你们半留人轩莫非就这待客之道?”
朱颜改笑呵呵的看着莫别辞,对他的问题不做回答。
“你叫莫别辞?”冲着他后面的人看去:“那你就是谷雨?”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别人的问题都不回答就提别的问题?!!”
朱颜改看着莫别辞手里的别辞骨剑,只觉得面前这小子配不上它。
“怎么?你拿了我儿子的剑,还——认不出我是谁啊——?哈哈哈呵呵!!!”
莫别辞回头和谷雨对上视线,随后抱拳行礼。
“见过朱前辈!!”
等朱颜改玩够了,也双方都认识了,白不染才出来善后。
“义父,你下次可得当心点,我这小兄弟,胆子小的不行。”
莫别辞惊讶的看着白不染走来,他换了身衣服,虽还是一身白,但给人的感觉与先前不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索性不说话。
倒是白不染觉得耳边清闲,挑了个眉。
“怎么,觉得我好看啊?!”
莫别辞脸上肉眼可见的慌了,他心虚的看了眼朱颜改,觉得他不会不给自己阿父面子,在这儿杀了自己后,追着白不染打。
“白——不——染——!!!!!”
“哈哈哈哈哈哈哈!莫别辞是天下最白痴的!!!!哈哈哈!!!!!!!!!”
“你给我站住!!!!!!!!!!!”
莫名其妙的,谷雨也加入了这个小打小闹的阵营,不过她既不给莫别辞帮忙,也不给白不染帮忙。
因为——她是去添油加火,捣乱的!!!
朱颜改在一旁笑的弯腰,感叹道想当年自己也是年轻过的。
花扬风好不容易得了空休息,却还要忍受着花小柔的念叨抱怨。
心下只觉得心累,一个劲的沉闷喝酒,偶尔再点点头以表示自己在听花小柔的话,不至于再受二次毒舌。
“风大哥!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花小柔说累了便觉得嗓子干,把下人打发下去,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咕噜咕噜两声便喝了个干净。
全然没有个大小姐的样子。
花扬风看着她喝完,还又亲自给她续了杯。
“听着呢——”
“那你说说,我刚才都说了什么!?”
花扬风不想扯这些,拿了酒杯还没喝到嘴,就被花小柔给抢了。
“还说你知道!别想随便找理由搪塞过去!!!”
“风大哥!!!!”
花扬风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碰自己的酒和剑,哪怕此人是自己的家人。
他眼神一厉,拽着花小柔的手翻了一下,便疼的花小柔松了手,酒杯就掉在了花扬风的另一只手上。
继续低头喝酒,严肃的脸还没缓过劲。
刚才一时心急,速度太快,手没跟上大脑,忘了这是花小柔。
心下正想着怎么安慰她,万一她一个不小心再向花辞树哭诉,自己免不了一顿臭骂。
这鹰城谁人不知,花小柔是花辞树的心头肉啊。
“风大哥!你也太狠心了!就不能轻点?!!”
花小柔搓着手,上面已经有了红印子,得已见知花扬风所用力气之大。
“你看!都红了!!”
花扬风心虚的不去看,脸上还是那副严肃样。
“知道疼,还敢碰我的酒?!!”
“我那不是一时心急嘛!!!又不是故意的!!风大哥你偏心!!”
“偏心?我怎么就偏心了?!”
花小柔这话不过是心里一时冲动想出的气花扬风的话,实际上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紧急之下随口而出。
“本来就是啊!我阿父随随便便就能喝你的酒,我连碰都碰不得了,可不就是偏心?!”
“噗!”花扬风喝干净了酒,放下酒杯“你和义父怎能相比?他是义父,你是妹妹。”
抬眼看着花扬风,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吃了亏,咂咂嘴。
“我不管,反正是你偏心。”
说来说去,就把话里的当事人花辞树给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