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早起,喂鸡,种茄子

姜好摇摇头,她也不是很明白这其中深意,一叹道:“先按照老先生的话做吧。”

说是‘闻鸡起舞’五更天起。

可姜好还未到四更,便把齐羽叫起来。

齐羽揉着惺忪的眼睛,又打一个哈切,磨磨蹭蹭地拽过外衫随意搭在身上:“姜姐姐,干嘛起这么早啊。”

就是在冷宫,他也从未有过没到四更天就醒。

姜好放下总想往怀里钻继续补觉的小黑猫,小黑猫四肢落在木桌上,抬脑袋抗议地‘喵呜’一声,结果姜好伸手一指,瞬间又蔫儿了。

什么嘛,连个好觉都不让睡,哼!

小黑猫一撅屁股,气地不理他们了。

姜好现在没时间管小欢喜的心情,她拉过系上长腰带的齐羽,走到小院里的水井边,拉动长绳。

一个装满井水的水桶,缓缓地被提了上来。

齐羽接来被浸过水的帕子,擦在脸上,一瞬间,刺骨的寒意直击脑门,他彻底地清醒了。

姜好也在水桶里洗一下手,那井水本就冰凉,再被夜晚的微风一吹,手掌更显得几分麻木。

她不在意,随便甩了甩。

“姜姐姐。”

齐羽环顾四周,黑压压地一片连星星都看不见几颗,借着茅草屋前的灯笼,也只能看清小院落这一亩三分地。

那些公鸡小鸭都安安静静地趴在窝里,一动不动。

这个时辰,是不是太早了点。

姜好自然知道齐羽心里的困惑,说道:“不早了,再过一会儿,晁夫子可能都要起来了。”

齐羽疑惑地抬头看她。

姜好摸摸他的头,解释道:“昨夜他说‘武人五更起’,这是老先生借用典故闻鸡起舞,来叫我们早起,而后面又加一句‘公鸡怕生’,就是要说,若是鸡鸣,我们才起,那时间便来不及了。”

“所以,我猜测,老先生是想让我们勤学。”

齐羽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一脸佩服道:“原来是这样,姜姐姐你好厉害!”

姜好柔柔一笑,她才不会说自己是在晚上翻来覆去琢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明白的。

既然已经醒了,那么就按照晁老的话,去给鸡喂食。

他们走进伙房,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碗,盛米,之后,他们便要出去,一推门,正好同慕锦成走一个照面。

慕锦成一愣:“你们,怎起的这般早?”

姜好眨眨眼睛:“你怎么也这样早。”

慕锦成笑笑:“夫子向来喜好晨读,一般不到五更便会起床洗漱,我历来先起,然后为夫子准备早膳。”

姜好侧过脑袋朝齐羽俏皮地一挑眉,你瞧吧。

齐羽疯狂点头。

慕锦成瞧着他们二人的小动作,不明所以,但也会心一笑。

袅袅炊烟升起,人间的烟火气一下子冲散了暗夜的寒气。

东边泛出白光,淡金色的云霞逐渐笼罩上这座小小的茅草房。

用过早膳。

姜好和齐羽再一次恭恭敬敬地站在晁老面前。

此时的小院空处,早已搬出了长矮桌,地上铺一层毛绒毯,各类书卷和竹简齐齐摆在一边,似一座小山。

晁老坐在阳光下,翻开一页书。

“晁夫子。”

姜好急忙开口,生怕晁老一个读书入迷,又把他们晾在一边。

晁老右手捧长卷,慈爱道:“起啦,昨晚休息得如何?”

姜好轻声道:“谢谢夫子关心,休息很好。”

晁老点点头,对一边沏茶的慕锦成道:“锦成,你来已久,该回去给孩子们授课了。”

慕锦成听后一顿,若是平时,这个时辰确实该回去授课了,可是现在……

他下意识地看一眼立在侧边的姜好。

姜好冲他一笑,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慕锦成这才躬身离开。

树上的鸟,开始叽叽喳喳地叫了。

晁老左手托着长袖,右手拿起一炷盘香,放在紫檀木炉里点燃,他合上木盖,摆在成山的竹简旁边,说道:“这些书啊,都是孤本,受不得那些鸟雀的啄,用香熏一熏,会好些。”

姜好伸手想去帮衬,却被晁老一口打断。

“丫头,我这老头子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姜好莫名地眨眨眼睛,点头道:“夫子想让我们做什么?”

晁老微微侧一下头,缓慢地举起手臂一指他们身后三分田地里的嫩苗:“那些种下的,是茄子,最近长势不好,有许多杂草,叶子还稍稍枯萎,你们能不能帮忙照看一下。”

姜好看着绿汪汪的一片秧子,有些犯愁,想那前世,在冷宫里为了生存或多或少都学了些生活技巧,所以才不会像其他千金那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不过种田……

啧……

冷宫里也不让啊,不然,她早成蔬菜大户了……

可是前辈发话,于情于理,都应该照办。

姜好微微施礼,转过身,细细观察起茄子田。

一排一排的绿叶秧子很是茂盛,宽大的绿叶稍稍下垂,没见到茄子的影,倒是根茎底部,长有不少杂草。

这个好区分。

姜好拽住野草尖,往上用力,便连根拔起。

齐羽在旁边看着,瞧出门道后,照猫画虎,也蹲在地上拔草。

三分地,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

天上的日头缓缓上移,树影子越发的小。

姜好直起身,双手扶腰微微抻拉,酸痛啊。

她转过头,瞧见齐羽还在卖力拔除,干净的小脸又变得蓬头垢面,满是淤泥。

最好玩的是,小欢喜也跟在旁边,张开嘴巴咬住野草根,退着身子使劲儿往后拉,‘咕噜’一声,草拔出来了,它也跟着滚了几圈。

姜好不禁一笑,也不再管他们,提起水桶舀了水,大概浇一遍地。

这一番折腾下来,她是腰酸腿疼,手心红肿,指尖还磨出了水泡。

“干完啦?”

晁老沙哑地嗓音缓缓响起,姜好听得一愣,不是说,老前辈看书时最为专注,不会被打扰么……

心里疑惑,但她还是笑道:“是,夫子还有什么吩咐?”

晁老手捻长髯,眼睛微眯,他一侧头,便看向伙房旁边的粗木头堆。

好家伙,这是要劈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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