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阿龙

我一直把阿龙当作我的初恋情人。阿龙参加工作后就住在我家后面的男女宿舍楼。

有了工资的阿龙开始注重穿着了,那时第一件时髦的时装就是喇叭裤。阿龙穿上了一件米黄色的喇叭裤,非常醒目。我经常从后窗户看他,我很羡慕他,羡慕他可以穿漂亮的衣服。我也经常对母亲说我不学习了,我要参加工作。可我还没把我心里想说的话告诉阿龙,阿龙就参军走了。

我很生阿龙的气,为什么不对我说一声“再见”就走了。其实参加工作的阿龙变了,变得没有礼貌,整天抽烟、喝酒、打架。我知道他有变化是应该的,因为所有的参加工作的人全都是他这个样子,他没有理由和别人不同。

阿龙走后的三年,我一直在笑自己笨,骂自己傻,为什么要让他对我说“再见”呢,他是我什么人。于是,我开始认真学习文化知识,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重点高中,并进了优生班。

我上高二最后一学期的时候,阿龙转业回来了。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又来了感觉,天啊,他又变帅了,比以前又高大威武了。我一看到他,我的心又开始跳动了。我知道我对他的感觉还是没有改变,以前我对他的感觉就很不一样。他好象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对我有了以前从没有的腼腆的笑,笑得很有意昧、很有感情。

我的夜晚开始寂寞了,我坐在灯下看不进去书,我在草稿子上写满了“阿龙”的名字。有好几次,我的作业都忘了做,上课的时候,我的思想还“开了小差”了。

我清醒自己的所作所为,我为自己的举动感到难过。我知道我可能是在暗恋阿龙,可我不知道阿龙是不是喜欢我。那时,我就想找一个机会探听一下阿龙,我要到阿龙的宿舍去一次。当然,我知道那一定很担风险了。

这个问题真让我伤透了脑子,那天,阿友的妹妹来找我了,我脑子一下转过了弯,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何不利用阿龙的妹妹呢?

那天,阿龙的妹妹来到我家是找我妹妹,我妹妹当时不在家。阿龙的妹妹已经十二岁了,她来向我妹妹借书。于是,我将我的书借给了她,她拿着我的书高兴地走了。两天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去了阿龙家。当时,阿龙不在家。我就在阿龙的家里等着,因我已经得阿龙的妹妹口中得知阿龙要回家一趟。

天很晚了,阿龙回来了,他说去看电影了。他看到我,脸一下红了。我知道他的心中也有我,因为他一看见我很害羞。那时,我就是这样想的。

那天,阿龙送我回家,因为他说天太黑了。他把我送出离我家大概50米的距离,我站在门外看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那天以后,我就开始打扮自己,首先我将我的长发剪了,梳成了当时最流行的“马尾”,然后我又把我的裤子偷偷改了。我刚把裤子穿上,母亲就发现了秘密。母亲让我脱下裤子,不准我穿成那样出去,接着母亲又骂不学好,最后,母亲又给我请了一个英文家教帮我补习英文。

英文家教长得很英俊,我的英文家教是比阿龙大三岁,名叫一文,长得有点象外国人,当时我们刚看过意大利的《桥》电影。一文长得有点象电影《桥》中的男主角。

一个星期之后,我感到实在太累了,而且半夜三更回家的路上我很害怕,我就很想让阿龙陪我。那天,我去找阿龙,阿龙听了我的请求,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他说他每天晚上陪我。

可有一次,阿龙失约了,我很担心地去了阿龙家,可阿龙的哥哥说阿龙去了他女朋友家。当时,我就蒙了,原来阿龙是有女朋友的。我伤心地往回走,心里想,阿龙这个坏蛋,他为什么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诉我?我哭了。这时,我才知道,我不能放弃阿龙,我要阻止这事,我不能让阿龙有别的女朋友。

跟阿龙说了之后,没想到阿龙很开心。这之后,我和阿龙,我们每天晚上都很天心,回家的路上,我给阿龙唱了许多的歌,许多外国歌曲。我知道,阿龙被我的唱声迷住了,他听得很认真,连清嗓子的都很轻声。最后我让阿龙给我唱,可他说他的嗓子抽烟抽坏了,唱不出来。

我们的开心时刻被我考上大学冲散了,阿龙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似的。那天晚上,我找到了他,我约他去一个地方,他默默跟在我身后,最后,他干脆站住不走了,我只好又往回走,走到他的跟前。

这时,月亮突然躲进了云层,星星也稀少了。我在黑夜里看着他,我见阿龙如此沉默,就有点心慌了,我问他,是不是又和女朋友在一起了。

那时,我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手上的烟头一闪一闪,火光一会儿在他的嘴边划过,一会儿在他的腿边停留。我知道我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我刚想向他道谦,可他突然说话了,是的,我和女朋友刚看完电影回来。

这是阿龙那天晚上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也许每个人都会轻意失去美好的东西,因为大脑中设想出来的事物永远要比自己身边的事物美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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