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年若有所思。
“说到知府大人,好久不见新任知府了。”林年年笑意加深,“这新任知府大人未免也太低调了一些。”
“确实如此。”严承怀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说到已死的知府李政,这些年来,除了刘昌平之外,唯一还有联系的同僚就是这个王知晖了。
要想知道李政生前都在同什么人接触,唯一的办法就是撬开这个王知晖的口。
可是这几天这人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找到人都是个问题。
就算是把人给找到了,以什么样的理由审讯呢?
两人都出奇的沉默了,这件事十分棘手,
“不知道大人是否将李政家中查封?”片刻之后,林年年突然开口。
“你是想搜?”严承怀看向她,语气缓缓,“朝廷官员犯罪,除非等朝廷派下人来才能进行搜查。”
“这几天我们只是依照条例将李政的家产家私贴了封条,还未进行过全面的搜索。”
“大人!”林年年打断了他的话,冲他神秘一笑,“大人可是忘了,你也是朝廷派来的命官!”
最后几个字她咬的极重,严承怀看了她半晌,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严承怀勾了勾唇角。
“跟我来!”
他只道,林年年颠颠儿跟了上去。
严承怀的马车停在路旁,严承怀率先进去,林年年紧随其后。
进入之后,林年年才发现,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马车看起来其貌不扬,其实里面大有乾坤。
顶级奢侈的软榻,脚底下还放着斑斓虎皮,中间位置宽阔,摆了一张上好的檀木桌。
上面燃着一只檀香。
严承怀大刀阔斧坐在其中,闭目养神。
林年年没出息的放眼望了一圈,只觉得严承怀实在是阔绰的很。
不愧是小侯爷。
林年年啧啧赞叹。
过了半晌,马车停住,两人从车上下来。
林年年连滚带爬,不经意间牵扯到了肩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严承怀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略带嫌弃的轻哼一声,率先走了。
对方四平八稳,倒显得自己事儿多一样。
林年年抽了抽嘴角,赶紧跟上。
李政的宅子坐落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这次走的是偏门。
离了老远就见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在门口守着,严承怀拿出了块玉牌给两人瞧了,二人替他们掀开了封条,一路上畅通无阻。
进了大门,林年年只觉得眼前一亮,眼前顿时开阔起来。
假山绿水石雕,都是一等一的精巧。
林年年看的大开眼界,即便是她做林念念的那辈子,林大将军践行朴素家风,都没这么奢靡过。
林年年叹为观止,严承怀倒是习以为常,径自带着林年年来到了书房。
“这便是李政藏书的地方了。”严承怀用折扇指了指,比起园内的其他景致,这地方倒显得朴素幽静的多。
周围是一片竹林,清雅别致,独有一番风骨。
“想不到这老狐狸品味还挺不错的。”林年年叹气道,眼看严承怀站在原地没懂,上前伸手撕开了上面的封条,将大门打开之后,对着严承怀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严承怀倒也没客气,一副算你有眼色的架势,走了进去。
我忍!林年年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生气对身体不好,念了几遍清心诀,这才把那点子怨念给压制住。
偏偏,里头严承怀见她站在原地没动,已经开始催促。
林年年满脸幽怨:“大人,好歹我是个伤号。”
严承怀一副你别废话的神情,示意她赶紧找。
偌大一个书房,里面的书卷摆的整整齐齐。几乎没有一丝灰尘,一看便知道是经常打扫。
林年年环视了一圈,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这些东西摆放的实在太过规整了,规整的就好像是假象一般。
而那头,严承怀已经自顾自的坐到了桌案前,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卷竹书拧眉细看。
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奉城大大小小的鸡毛蒜皮,几乎全在这上面,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尸位素餐的东西!”严承怀冷哼一声,将东西摔在地下。
林年年难得没有接话,她在那圈密密麻麻的藏书里四下搜寻,企图寻找到一丝有用的线索。
可这些东西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找不到哪怕是一处的异样。
片刻之后,林年年放弃了搜索的念头,转而对四面的墙壁产生了兴趣。
“你在做什么?”身后一道冷声骤然响起,严承怀眉头紧皱的看着几乎整个人贴在墙上的林年年,表情有些怪异。
“我在找线索呀!”林年年充耳不闻,一只手敲了敲墙面儿,“那些心怀鬼胎的人,都会把墙壁做空,用来隐藏他的秘密。”
“我觉得李政也有可能是!”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问题?”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林年年感觉到身后一阵热源逼近,头顶一道清冷低沉的男音突然道。
林年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大人?”林年年回头,见严承怀凑的极近,那双冷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忘了告诉你了,这里的墙壁都被检查过一遍。都是实心儿的。动手脚的可能性不大。”严承怀后退了一步,直到看到林年年脸上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神情时,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
“走吧,这里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严承怀道。
林年年有些失望,这一趟不仅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还让人家看了笑话。
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垂头丧气的往外走,青天白日,林年年只觉得头顶昏昏沉沉。
“我去洗把脸。”匆匆撂下一句,林年年急急忙忙往往外走。
它来的时候有一处小小的池子,那里面的水很清,可以用来降温。
寻着记忆的方向,林年年来到水池的方位,刚撩水洗了两把,就听一道重物落水的声音。
“噗”一下,水花四溢,把林年年身上的衣服都溅了个湿透。
林年年被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