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人偶的提点，凌霄明白了。
自己在回应祈祷时必须要从这些祈祷者身上索取些什么。
至于被索取之物究竟是什么，可以按照“意外律”等方式进行选择。
倘若如果不肯交出，那就要背负沉重的代价。
总之一句话，不管凌霄向祈祷者索取什么都是合理的。
当然，凌霄也可以偶尔小施恩惠，免予回报，但这种情形只能是极少数极少数的个例。
凌霄点点头：“我明白了。”
“我想您在现实世界里还有其它事情要做，就不先打扰了，如果再有问题的话，我会及时地联系您的。”
“你要怎么联系我？”
“就像刚刚那样。”
“行吧……”
说实在的，凌霄非常之不喜欢刚刚的感觉。
不过眼下应该也只有这一种方式能够让二者建立起联系，再不喜欢，凌霄也只能学会接受。
从世界图书馆出来，凌霄深吸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出了休息室的门。
顾惊武已经去休息了，整个安全屋里只有凌轩逸一人。
他的面前放着本厚实的大书，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但却像刚刚在监控录像上那样，连一下都没放进嘴里。
听得有人走出，凌轩逸抬起了头。
看清凌霄的长相后，凌轩逸笑道：“晚上好啊，大伯。”
“操……”
凌霄没忍住直接爆了粗口。
妈的从长相上来看，怎么看你凌轩逸也比自己大吧？！
就算是辈分高，你这上来就管自己叫大伯也说不过去吧？
凌霄可以确定的是，凌敬之是没有任何亲兄弟的。
当然，凌家作为大家族，远房兄弟还是有不少。
凌轩逸说道：“虽然你年纪比我小，但你作为直系，而且还是敬之先生的独子，辈分可比我高得多。”
“停停停，这儿没有什么辈分不辈分的。”
凌霄连忙说道。
这要是被宁芙他们听到，指不定未来又会拿这个称呼来折磨自己。
凌轩逸点了点头，邀请凌霄在自己面前坐下。
这时候，凌霄才注意到他正在看的书。
这是本非常厚且异常无聊，除非是那些专门研究此方面的学者，否则绝对不会去翻看的大书——《顾氏血脉起源及遗传特征》
说实在的，凌霄光看这个名字就觉得这玩意不靠谱。
在基因技术高度发展的今天，什么遗传特征不能通过人为的手段炮制而成。
如果仅凭借遗传特征来说，那凌霄和凌敬之虽有相像之处，但差别还是比较大的。
更令人无语的是，居然有人闲到研究这玩意能写出这么一本厚达数万页的大砖头来。
凌霄问道：“你看这个书干嘛？”
或许是因为顾惊武说二人有亲戚关系，再加上凌轩逸开口那句“大伯”，让凌霄感觉自己和他的关系瞬间拉近了不少。
凌轩逸一面翻动书本，一面说道：“想要分裂一个国家，就从它的文化和历史上下手，想要终结一个政权，那就动摇它的合法性。”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顾惊栾不是顾翊伦的种？要是没有确凿到让皇家事务所和忠诚裁定所都无话可说的证据的话，这罪名可就大了啊。”
“我不需要有确切证据，因为我本来就没打算拿这事打垮他们。”
“可是你刚刚说了，要终结一个政权，那就要动摇它的合法性。”
“没错，是动摇，而不是彻底击垮。”
“你是打算放出谣言？！”
“我最近在研究顾翊伦当年远征暗暮之国的时候，顾惊栾他老妈田叶的行动轨迹，还真让我找到了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这……管用吗？”
“这只是手段之一，最终能不能成是取决于多方面的。”
“有先例吗？”
“你以为阮华的野心为什么会那么快暴露，交澜那边为什么会乱得那么快？”
“我靠……”
凌霄不由对凌轩逸刮目相看。
如果交澜那事是他搞的，那可就太牛逼了啊。
要知道，帝国可是兵不血刃就控制了交澜，现在交澜已经彻底成为了帝国的傀儡。
就在凌霄惊叹的时候，穆念白和穆鸢白姐妹二人来到了安全屋。
穆念白的手上提着个带有洛神制药标志的黑色金属箱。
“凌主任，好久不见。”
穆念白说着，对凌轩逸伸出了手。
凌轩逸和她握了手，而后对凌霄说道：“大伯，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穆念白……”
“噗，大伯？！”
“哈哈哈哈，凌主任，你没搞错吧？凌霄才十九岁啊，怎么就成你大伯了？！”
“你俩够了啊！”
凌霄满头黑线地叫停了捧腹大笑的穆念白和穆鸢白姐妹。
凌轩逸耸耸肩，将凌霄辈分极高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姐妹二人强忍着笑，对凌霄说道：
“嗨，老头子。”
“嗨，大伯。”
“你们……差不多得了啊！”
凌霄头上的黑线更加浓密了。
凌轩逸将近乎燃尽的香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怎么样，停车场周围彻底查过了吗？”
穆鸢白叹了口气：“没有直接证据，除了让那个叛徒开口之外，我们没有什么证据能指向顾惊栾。”
说到这里，穆鸢白不由攥紧了粉拳：“我们就不能直接把这事捅上去吗？”
凌轩逸摇摇头：“不行，鸢白，在这个层级遇上这种事情，每走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没有铁证的话，我们只要开口就是葬送惊武。”
“可是……”
“鸢白，相信凌主任，这种事情只有他和宁芙是内行。”
说着，穆念白看向了桌上的那本大砖头。
翻了几页后，她笑道：“你这个‘帝国国家战略分析处主任’还挺称职的啊，研究完国外开始研究国内了。”
“还别说，真让我挖出了点料。”
“期待你的猛料能给顾惊栾致命一击。”
简单地聊了几句后，凌轩逸便站起身：“我再去看看那个叛徒。”
“对了，余韵叫我把这个给你。”
说着，穆念白将手上提着的黑箱放在了桌上，打开后露出了一根粗大的针式注射器和四管色如熔岩的药剂。
凌轩逸拿起其中一剂药剂，放在手里打量着：“新款吐真剂？”
凌霄愣住了。
洛神制药居然还开发这东西？！
穆念白点点头：“洛神制药管它叫‘憎恶之吻’，药效非常猛烈，必须稀释六十倍才能使用。”
凌轩逸将药剂放回箱子内，而后合上箱子：“安全从不在我的考虑范围，稀释三十倍就行，我相信我们的禁军兄弟要比一般人能扛。”
“凌主任，我们手上只有他一个证据。”
“大不了我直接接入他的大脑，反正我不在乎一个叛徒的死活。”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凌霄还是觉得这事情怪怪的。
这个禁军士兵再怎么说也只是背叛了顾惊武，并没有背叛帝国。
穆鸢白说道：“对了，凌主任，我这里有块记录芯片，可能能帮得上你。”
说着，她拿出了记录芯片，将它递向了凌轩逸。
凌轩逸摇摇头：“我对这玩意一窍不通，鸢白，不介意和我一起上去吧？”
“没问题。”
于是，在凌轩逸和穆鸢白上楼之后，安全屋的起居室内又只剩下凌霄和穆念白二人。
气氛变得诡异且尴尬起来。
凌霄几次想起身逃离，但每次都会遇上穆念白好奇的目光，只得作罢，乖乖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好半晌后，穆念白方才笑道：“怎么了？怕我吃了你？”
“我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强化肌肉、植入物和义体，你就算能吃了我，也消化不了。”
“不错嘛，很有力的反击。”
“谢谢夸奖。”
说到这里，穆念白低头看了看手表，忽然坏笑着说道：“潇然去克兰登堡了，我知道你很寂寞，要不要我代劳，帮你排解一下寂……宁芙，你什么时候醒的？！”
宁芙揉着惺忪的睡眼：“你们聊这么带劲的话题，我当然不可能在旁边干看着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啊！”
“可是我什么都听到了。”
宁芙坏笑着在穆念白面前坐下，看了看身边的凌霄，摇头叹息道：
“真不知道这家伙哪里好了，除了有点小钱和长得有点小白脸的潜质外，我真就不懂了，怎么你和潇然都和疯了一样。”
“你……”
穆念白紧咬银牙。
凌霄更是无奈：“我现在有点搞不清楚你到底是骂我还是夸我了啊。”
“我在骂你，不用客气。”
“滚蛋！”
凌霄没好气地说道。
宁芙显然不是那种很会八卦的女孩。
几句调侃之后，她便将话题转回到了正题上：“带妹妹来了吗？”
穆念白点点头：“带来了。”
“谢天谢地，那我就可以不用重操旧业了。”
“想得美，按照禁军第2连的保护教程，一个标准的保护组必须由两个‘长矛兵’和一个‘掌旗官’三人组成。”
“那是老黄历了，现在只需要有一个‘掌旗官’和一个‘长矛兵’就行了。”
“我可不像你和潇然，我没有‘掌旗官’的睚眦660。”
“鸢白有，这就够了。”
“行吧，反正到时候我会告诉惊武，让你来当掌旗官，毕竟你的经验比鸢白可丰富得多。”
“别了，咱们还是对惊武的安全负点责吧，我离开禁军都多少年了，你让我去当掌旗官，怕不是想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