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凌霄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打击他的话。
于是，他点点头：“如果你真有这个想法的话，直接打申请转移到集安组织来就行，至于能不能进黑日冕部队，这个要看你自己的了。”
“这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接触过这些，我怕到时候……”
“除了最初来自清理部队的成员之外，黑日冕里还真没有人是一开始就懂得这些,毕竟现在不是黄金时代末期，常规部队和死界生物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我明白了。”
沈婉用力点了点头。
而后，她又问了凌霄一些关于黑日冕部队的事情。
对于她的问题，凌霄只能捡着那些不涉密的部分讲解。
至于再具体些的,那就要等到她自己来黑日冕部队探索了。
晚餐过后，凌霄将队里的所有人叫来了自己可以充当简报室的房间，准备开个小会，提前告知大家进入完美之城03地区后会遭遇些什么。
对于即将遭遇的虫骸，王俊杰、梁邱等人倒是没有什么害怕。
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王俊杰眉头紧锁，收起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老大，02区域真的有虫巢？”
凌霄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了，而且我怀疑这下面有什么科学挖掘部在最初使用自律单位进行侦查时没有发现的隐秘通道，不然以这些王虫的移动速度,
根本不可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跑到我们后方。”
“可是陆军喷火部队不是已经清理过一遍了？”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了。”
凌霄说着，双手对着的全息投影仪挥了挥。
一座正在快速建设的虫巢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凌霄说道：“陆军那边的判断没错,虫巢是会长回来的。”
“嘶……这……老大，你见过这种情况吗？”
梁邱同样眉头紧锁着看向了凌霄。
凌霄摇摇头：“从未见过，一座虫巢的出现需要的条件非常苛刻，所以我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只不过我觉得这个猜测有点离谱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凌霄。
凌霄深吸了口气：“有人在给这些虫骸建造虫巢提供帮助，甚至为它们提供形成虫后所需要的γ-653号特异激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凌霄的话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愕然。
如果真有人在这种时候做这样的事情，死刑都算是一种恩赐了。
帝国有四大不可饶恕罪，谋反算其中一条，但并不在这四大罪中排行第一。
真正排行第一的就是这个叫做“破坏科技探索罪”。
只要犯下这个罪状，之前是秘密警察，现在是国安二部特工会直接上门，连审判都不需要，直接拖进黑狱里。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从来就没有人见过犯下这个罪状的人进了黑狱后还能走出来的。
王俊杰压低了声音，仿佛隔墙有耳：“老大，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内部有鬼？”
凌霄摇摇头：“关于这点，我没办法给出肯定的答案，毕竟在这个地方，也有可能是汉萨人做的。”
这时候，岳辛怯生生地举起了手。
凌霄看了看，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现在是战前讨论会，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就行。”
“我是在想……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其实帝国和汉萨都没有帮这些虫骸筑造新的巢穴。”
“哦？那这些王虫是哪里来的？”
“我之前看了些资料，x号废土区是地球联合政府太空开发计划部的中央司令部，我们称之为完美之城的地方实际上是一个名为居境的超级地下城。”
王俊杰抱臂看着岳辛：“所以呢？”
岳辛犹豫了片刻，不知该不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最后，还是凌霄开了口：“我说过，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没人会嘲笑你。”
这话给了岳辛信心：“会不会居境里有黄金先民存在？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他们的后裔……”
这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良久后，凌霄问道：“如果他们是黄金先民或者他们的后裔的话，为什么要帮助虫骸攻击我们？”
“凌长官，这个问题我考虑过，做了个很大胆的假设。”
“但说无妨。”
“基因污染者。”
“靠！”
“歇逼了！”
“操，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完蛋了。”
“我的妈，基因污染者加上黄金先民的科技，咱们无论如何都是没有胜算的。”
“没得玩喽。”
不得不说，岳辛给出的假设异常之震撼。
其对众人所造成的冲击不亚于一颗日冕核弹。
这种可能性有没有？
当然有了！
当年死界血潮席卷地球的时候，根本不遵守什么物理守则，无论你在多么坚固多么深的地堡里，只要不是呆在恩赐金或波纹铸造合金铸造的防护密室里，都会被血潮干掉。
甚至当年有记录说血潮是直接出现在堡垒内的。
再加上帝国的记录，与凌霄自己都亲眼在城寨中下部见过这些东西。
那些浑身惨白，没有毛发且生着钻石般坚硬的四条利爪，长相酷似人类与虫骸的杂交体的怪物。
凌霄沉默了片刻，说道：“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假设，岳辛，我会把你的假设上报的。”
岳辛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一堆没用的屁话来阻止凌霄。
对于集安组织而言，任何有可能的假设都必须被采信，并根据这种假设进行部署措施。
如果是在从前，这种关于黄金先民的假设凌霄绝对会嗤之以鼻。
帝国官方有记录的，关于探查“黄金先民”踪迹行动就有8773次。
结果无一例外，所谓的黄金先民要么是野人，要么就是汉萨那几个特种作战集群耍的鬼把戏，用以骚扰帝国军队。
但眼下的情况不同了。
陆军对整个02地区进行了彻彻底底的清理，应该不可能有大型虫骸存在。
就算有所遗漏，那些小型虫巢也不可能诞生出王虫这种东西。
正是因此，凌霄决定把自己和岳辛的假设全部上报。
双管齐下，两条腿走路总是好的。
如果接下来的讨论里，其他人也能给出相对于目前情况不算太过离谱的假设，凌霄同样会一同上报。
于是，大家开始集思广益。
凌霄将大家的意见全数记录了下来，并在其中五条上画上了着重符号。
……
唐芷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凌霄：
“黄金先民？真的假的？完美之城里真的有黄金先民吗？帝国的官方记录，哪怕是集安组织的最高机密库里都没有相关记载！”
“你怎么知道这一点的？我记得那个最高机密库能够访问的人全世界都没有几个。”
凌霄喝了口茶水，笑眯眯地看着唐芷。
唐芷愣了愣，旋即回答道：“很简单，因为是皇权特许，现在我们要抽丝剥茧，拼凑出这些年来被隐藏在历史暗面的1999号行动……你干什么？！”
不等唐芷的话说完，凌霄忽然将手伸进储物空间中，拔出了一支湛蓝蔷薇。
“除非顾惊武疯了，才会让1999号行动的任何一点具体情况泄露出来，不是皇权特许吗？你想要知道什么的话，直接去问顾惊武吧，
我当年提交了一份十二万字的报告，很具体地写明了我们在完美之城遭遇了什么，你让他把这份报告调出来给你们就可以了。”
唐芷的话让凌霄戒备起来了。
顾惊武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开始让人调查1999号行动的事情。
凌霄至今还记得，在1999号行动结束后，顾惊武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西境，单独和自己谈话时他的担忧都快漫出来了：
“凌兄弟，我希望你为了帝国保持缄默，如果1999号行动，特别是你那份报告的第二部分泄露出去半点，帝国都将灰飞烟灭。”
凌霄同样记得自己的回答：“惊武哥，我向你保证，这份报告全天下就只此一份，我不会留任何复制件。”
想到这里，凌霄心中的疑惑大大加重了。
这些疑惑直接导致凌霄将击锤扳起：“我现在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拟态虫骸。”
“我？拟态虫骸？！凌霄，你疯了吗？拟态虫骸……”
“我说的不是那种最简单的原始拟态虫骸，我们后来遇到的拟态虫骸完全和人类没有什么两样，或者直接叫他们基因污染者就是了。”
“证据呢？你说话总是要过过脑子，你的脑子会告诉你做出任何判断都需要证据。”
“证据就是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有人问过关于狂沙之城和1999号行动的相关事情，所有参与行动的人都被要求缄口不言，相关的记录被全数抹去。”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因为摧毁数据库的任务是由我执行的。”
“谁让你这么做的？”
“你效忠于谁？！”
“承先驱者洪恩的，继承月球联盟伟大意志的帝国最高领袖，帝国及其附属领土的守护者，帝国海陆空及集安组织的最高统帅顾惊武。”
“那你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为什么要让你做这件事？”
“你为什么这么好奇？难道你真的是个拟态虫骸吗？”
“因为我说了，我现在要抽丝剥茧，把所有的事情搞清楚，这样才能把帝国从这场风暴里拉出去。”
说到这里，唐芷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如果你觉得我是拟态虫骸，黑堕者，又或者是其他什么能模仿别人样子的古怪生物，那就开枪吧。”
说到这里，凌霄反而将枪放下了。
他说道：“如果你真的是具有化形和读心能力的特殊生物，那你不应该以唐芷的面目来见我。”
“说不定是因为唐芷相比于其他人更为弱小，更容易得手。”
“如果他们有这个智慧，人类文明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还是告诉我，顾惊武为什么让你做这件事吧。”
“地球联合政府，月球联盟，帝国，汉萨协约组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谎言，从黄金时代开始，人类就一直生活在一个虚幻的梦境中，
我们在完美之城的发现足够打碎这个梦境，颠覆我们先辈们数千年来打下的基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咱们还是回到正题上，继续聊黄金先民的事情吧。”
“好，你们所发现的黄金先民到底是什么？真的是基因污染者吗？”
“那要看你怎么理解黄金先民这个概念了。”
“就……他们不是黄金时代末期没有跟随前往太空城市的人类吗？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应该……”
“对，他们的确是人类，但已经和我们完全不同了。”
“具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