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玦真仙不爱交际,但是也没有看人下菜的习惯,她看谁都不如自己,当然也不会区别对待——反正就是那种淡淡的冷傲。
刘兴宇成为太虚客卿的时候,正是颐玦真仙要离开太虚之际,因为他才开始元婴阶段的修炼,有一些细节不摸头脑,于是四处请教人。
但他是野路子出身,真正太虚传承里的细节,他都不怎么掌握,别人就算愿意解答一二,他get不到要点,人家又没有给他科普的义务,关键他还不是太虚门弟子,只是客卿。
到最后,搞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多问。
后来他又听说,颐玦真仙比较愿意帮人解答问题,前提是你不要太笨,否则她会骂人。
刘兴宇虽然低调,但是心里绝对不承认自己笨,所以壮起胆子去找颐玦真仙。
她的态度果然是冷冰冰的,不过答疑解惑的时候非常干脆,直接指出要点,没有废话。
刘兴宇又硬着头皮,请教了一些比较浅显的问题,颐玦真仙的脸上有明显的讶色。
不过她冷傲惯了,没有多说什么,也是非常干脆地回答,有时候,她的眼中会流露出一丝不耐,但最终还是会给他解答。
到了最后,她终于点评了一句,“悟性还将就,基础太差……你攒够一定量的问题,可以去灵植道找我,过两天我就走了。”
此后的一百多年里,刘兴宇一共去过灵植道两次,请教颐玦真仙,她也非常干脆地回答了,并且在第二次结束的时候表示,你以后可以跟别人探讨了,没必要再来找我了。
刘兴宇也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于是临走时丢下一句话,说你要是屹遥板块有事,那就只管找我,我现在负责坐镇东城。
一晃眼,又是一百多年过去了,颐玦真仙并没有来过屹遥,刘兴宇也没去找过她。
他心里认为,自己是被耽误了的天才,但是他也清楚,哪怕没有被耽误,对于颐玦真仙那样的妖孽,他也只有望其项背的份儿,不敢有什么杂念。
反正在整个天琴位面,值得他认真感谢的就只有两人,其中一个就是她!
当然,因为他的身份尴尬,而颐玦真仙却是无数人追捧的偶像,所以两人之间的往来,并没有别人知晓。
刘兴宇来到陌燃真人的府邸,二话不说直接往里走,看门的人也不敢拦着,只是试探着发问,“兴宇真仙,要我们……通报……一下……算了,都已经进去了。”
来到第二进的院子里,刘兴宇见到了颐玦真仙,抬手就抱拳施礼,非常恭敬地发话,“见过颐玦师姐,见过灵植道诸位道友。”
他暂时没提及冯君,不过陌燃真人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兴宇真仙就这么直接闯了进来,没等着他出迎,他更意外的是,兴宇真仙对颐玦真仙竟然如此地……谦卑?
“百多年不见了,”颐玦真仙点点头,却是一如既往地冷傲,“不要叫我师姐,我已经不是太虚门的人了。”
刘兴宇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了,当然没有在意,也没有纠缠这个话题,而是走上前坐下,直接发问,“师姐前来,所为何事?”
颐玦长老却并不大包大揽——这也是她的天性,只是侧头看一眼守中真仙。
守中执事抬手一拱,“见过兴宇道友,我是灵植道执事守中……”
他将原委又说了一遍,然后就是陌燃真人补充,最后又是窦德真人详细解释。
刘兴宇微微颔首,“青灰病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事关重大……陌燃你是怎么想的?”
屹遥板块没有出现青灰病的病例,这是因为这个板块以狩猎为主,庄稼只是够吃,因为来狩猎的人多,还有人带粮食来,但是他这个很宅的真仙居然能知道这消息,可见其严重性。
陌燃真人看重的却是另一点,“我觉得也该整顿一下别院了,好端端的就要自相残杀,传出去咱太虚成什么了?程水边本来就跟端木家走得很近,这次刺杀者又是出自端木家……”
刘兴宇点点头,侧头看一眼冯君,“端木家那名参与偷袭的真人……现在如何了?”
“杀了,”冯君非常干脆地回答,“她要杀我,我只能反抗。”
“可惜了,”刘兴宇咂巴一下嘴巴,遗憾地摇摇头,“留活口多好。”
“收不住手,”守中真仙淡淡地回答,“反正也不是太虚本门弟子。”
“杀就杀了,”陌燃真人很耿直地表示,“我觉得端木正鸿逃不脱干系,所以希望兴宇长老能授权我,将他传来问话。”
不愧是流行自由心证的位面,一句“我觉得”,就能把人召来询问。
刘兴宇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执掌东城,这也要问我?”
“端木家势大,跟公冶家、熊家交好,”陌燃真人坦坦荡荡地回答,“我若是径自出手,将来不免还是要连累到兴宇真仙,当然……只要您不反对,我就着人去传他。”
“我为什么要反对?”刘兴宇蹭地站起身来,“不用传他了,我跟你直接上门去找!”
直接上门?陌燃真人闻言,顿时傻眼了,在他心目中,兴宇真仙也不算个有担当的,只不过这一次端木正鸿欺人太甚,他决定只要刘兴宇不反对,自己就要狠狠地给对方一个教训。
端木家确实很厉害,但那又怎么样?终究他才是正版的太虚弟子,他的身后也不是没人。
不管怎么说,这位真仙客卿愿意支持,他还是喜出望外,马上站起身来,“多谢兴宇真仙的支持,不过传他前来尚可,上门的话……端木故柱有可能在。”
“他在又怎么样?”刘兴宇冷哼一声,端木故柱是元婴五层,但他可是太虚嫡传——哪怕只是得了传承,不过心法什么的,那都是正统到不能再正统,还会怕一个别院修者?
不管怎么说,只冲着颐玦真仙上门,他就一定要办好这件事。
然后他又看向守中真仙,“还劳烦道友一行同我一起,也好做个见证。”
守中执事看着他就笑,“见证什么的,不用了吧?我们相信太虚的门规,而且……万一对方想要逃脱,我们这些见证人,合适出手吗?倒不如选择等待了。”
“那就……”刘兴宇沉吟一下,看向颐玦真仙,“若是他们真要逃走,还请师姐带人堵截,这是我要求的,门中断然不能怪到你头上。”
颐玦真仙闻言,没好气地瞪了守中真仙一眼,“偏是你多事。”
她虽然不怎么接触俗务,也能反应过来,他刚才的话,是挖了一个坑等着刘兴宇跳。
守中执事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长老,这也关系到咱灵植道的面子,您说是不是?”
颐玦真仙轻哼一声,却也没再说什么。
端木正鸿正在小院里待着,期望能尽快得到冯君的消息,猛地听到院门口一阵嘈杂,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有人高声发话,“太虚门办事,闲杂人等退散……不退者死!”
“好大的胆子!”端木正鸿的神念放了出去,“在我端木家门口说太虚门办事?”
不过神念一放出,他就震惊了:我看到了谁……陌燃和刘兴宇?
事情不妙!他转身就要溜号,却听得有人冷哼一声,“刘客卿,你这是何意?”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端木家的真仙端木故柱,他甚至非常不礼貌地点出了刘兴宇的身份——你丫只是一个客卿,膨胀个啥?
“故柱道友也在?那倒是好了,”刘兴宇已经闯入防御阵,没了阻碍,身子直接飞起。
他居高临下地发话,声若洪钟,“我以太虚门东城镇守的身份宣布,端木家涉嫌谋杀灵植道和太虚门的贵客,所有人等放弃抵抗,随我回去接受调查,违令者……杀无赦!”
“你昏头了吗?”端木故柱也飞了起来,铁青着脸看着对方,“凭你一个区区的客卿,居然在我家指手画脚……端木家为太虚出生入死的时候,你还在下界吃奶!”
刘兴宇背着双手,漠然地看着对方,面无表情地发话,“故柱道友,你是打算反抗吗?”
“失心疯了吧你,”端木故柱气得差点笑了,“来我端木家生事,谁给你的胆子?”
刘兴宇却是正色回答,“我是东城镇守,是太虚门给我的胆子,全权处理东城事宜。”
端木故柱已经不想理他了,他的神念四下一扫,发现了端倪,于是又冷笑一声,“原来是有了真仙相助,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刘兴宇这些年受鸟气,也受得足够了,他觉得再憋屈下去,自己的念头都要不通达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一探手,手中已经多了一枚银色的小梭子。
这是太虚门的破妄手,本来是一种基本术法,可以破除很多幻术,但是将破妄手具现化为破妄银梭,那就相当了不得,没有两三百年水磨功夫,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刘兴宇不缺毅力,而且以他的身份,基本上也不太可能得到什么太好的功法,只有这破妄手虽然低级,却是有一定成长性——只是会消耗很多的时间。
刘兴宇很缺时间,但同时又不那么缺时间,因为没有多少术法可以修炼,所以他索性一门心思琢磨破妄手,居然还就让他练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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