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暴雨，其色如血，这无疑是神阶死亡才有的标志。
夜渊圣人有些疑惑，因为根据之前的攻击来看，小丑的这一剑是杀不死对方的，不过也难保对方是因为杀他的人是他在乎的人而放下心防。
如果对方心存死意，就算是圣人也难逃一死。
这才是他让千面人出手的目的，龙渊承影上施加了他的封印，就算对方真的是流风川的人，也搞不了什么小动作，所以流风川这一次的死亡应该是真的死了。
精致的宝箱被千面人抱在怀里，就算内心再怎么想否认，夺眶而出的泪水也根本止不住。
“既然剑仙已死，那我便解除龙渊承影的封印，从今以后这把武器便是属于你的。”
就算是剑仙的神兵，在夜渊圣人看来不过是一件并不听从他指挥的器物罢了，与其花大把功夫重新将之祭炼一遍，倒不如将之奖赏给有功之臣。
击杀流风川便是小丑的投名状，如此一来她才能算是真正得到了夜渊阵营的认可。
千面人站起身，向夜渊圣人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就算内心再怎么不情愿，她也必须忍耐下去，流风川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死亡方式，就是希望她能够朝着目标更进一步。
“又有两个小老鼠来了。”
夜渊圣人口中的小老鼠，自然是寻找流风川十个月之久的女王和刺客。guwo.org 风云小说网
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往舒心突破的地点，在他们看来，舒心突破这么重要的事情，流风川应该不可能置之不理。
他们要把千面人就是小丑的事情告诉他，以免对方在背后偷袭。
可惜的是，他们来晚了。
夜渊圣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曾经同为凌空见影的三人碰面，想必刚才被他赐予千面人的龙渊承影马上就能派上用场了。
此时的千面人收回了流风川的宝箱，重新戴上了面具，变成流风川的样子，表面看上去和那位剑仙没有一点不同之处。
“还请大人和我演一场戏。”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那个重要的人已经死亡，那么她没必要为他的对友手下留情。
龙形器灵从兵刃之中冲出，朝向天空发出不甘的怒吼。
夜渊圣人一巴掌将龙头拍碎成光点，想要让这两人感受到被原队长杀死的痛苦么？凌空见影的人可必须好好折磨一番才行。
女王和刺客二话不说加入到了战场，哪怕目标是完全没有可能战胜的八阶圣人，两人的心中也没有任何的畏惧。
参赛者中能够杀死圣人的只有流风川，只要他们能为更多的人创造出活下来的机会，他们就算是死也没问题。
长剑高举，千面人爆发出不逊色于普通状态流风川的力量。
光，洒满了满目疮痍的大地。
……
哪里来的光？
夜渊圣人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再让千面人演戏，而是让她立刻杀死这两人。
但千面人的剑依旧是直直朝他斩下，漫天的光雨衬托着她一往无前的气场。
他哪里不知道对方已经叛变，真不知道流风川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就算是死了也策反了他们这边的一名大将。
已经认清楚对方的本质，夜渊圣人便不再留情，一招便将千面人打回原形，如果不是龙渊承影和面具双重守护的话，这一下便足以让千面人命丧当场了。
“流风川还没有死，给他拖延时间！”
千面人只能拖住一两招的时间，至于后续，还是要交给凌空见影的其他人。
女王和刺客震惊于刚刚和他们在一起的便是偷袭过他们的千面人，不清楚这是否是对方的苦肉计，但龙渊承影都选择和她并肩作战，那么他们没有理由就这么看着。
奥法领域！
刺客领域！
双重领域将夜渊圣人笼罩，但是在对方的力量下纷纷破碎。
夜渊圣人冷哼一声，三位神阶顿时如遭雷击，喷出一口鲜血。
光点从大地、从天空，从世界的尽头归纳一处，隐隐可以看到流风川的躯体，显然，他是在复活。
千面人也不知道流风川到底在干什么，只是觉得以对方的性格不应该就这样死亡，头脑一热便站到了夜渊的对立面。
你可害苦我了。
早知道你翻盘需要这么长时间，我就不帮你了。
但这种想法不过只是一闪而逝，她背叛了夜渊，但是流风川复出的代价又怎会比她少？
夜渊圣人已经从包裹里取出弑神枪，从刚才开始，他就能够感受到这把武器的战意，心中不由得对流风川这次的复活多了几分猜测。
枪未至，天空和大地便出现了窟窿，哪怕是高武世界，也承受不住弑神枪的威能。
面对夜渊圣人毁天灭地的一击，千面人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龙渊承影上。
通过面具的能力，她的身体已经极度逼近于剑仙流风川，因此她的血液也能一定程度催动这把武器。
龙渊承影化作一条黑龙腾空而起，无数星辰点缀在鳞片之上，其中以七处最为显著，那是这么些年龙渊承影从各种神器中吸收到的特性。
“弑神。”
反观夜渊圣人，不过是手持弑神枪朝前轻轻一点，刚好点在巨龙的眉心上。
巨龙消失，龙渊承影，破碎！
一枪便戳碎了顶尖神器龙渊承影，这并不是说龙渊承影不如弑神枪，而是双方使用者的实力相差太多。
千面人终究不是流风川，前者的实力和后者相差甚远。
千面人面色一白，宛如被抽空全身鲜血一般，身体迅速干瘪下去。
镶嵌在龙渊承影上的断罪九勾眸之一倒是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坏，骨碌碌的滚到某个人的脚边，最后被那人拾起。
“这么好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白发红眸，赫然就是太子龙绝。
龙绝拾起了属于流风川的钥匙，龙影在瞳孔中闪烁。
只可惜，如此帅气的台词以及拉风的出场方式让龙绝帅了不到三秒，夜渊圣人的下一击便将龙绝按在地上摩擦。
好在弑神枪没有对他产生感应，否则罪初使用机会用完的龙绝根本挡不住对方的刺击。
可即便如此，龙绝也为流风川的复活拖了一会时间。
流风川的身影越发的清晰，距离彻底复活只差一步，伴随着他身体的重塑，地涌金莲，天空中传来了奏歌。
“这是……功德？他还是选择自断前程了么。”
龙绝的影子里，墓影睁开了眼睛，这个平日里不问世事的女人，看向复活流风川的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
“功德，你怎么会有功德之力！”
那位夜渊圣人如今已经确定流风川在干什么了，他在用功德之力重塑身体，甚至用这份力量成圣！
如果说之前他还不明白为什么流风川会那么快死亡，当他看到天空中涌下功德之气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赌博。
那些光点，每一刻都夹杂着流风川的部分生命力，有疯魔的命匣打底，这股生命力积攒起来会是一股极其庞大的能量。
他在用这股能量，去反哺整个副本世界。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功德之气中，流风川睁开了双眼。
在恶魔法则世界，被凌空见影击杀的普通民众其实并没有完全死亡，他们的灵魂其实都有一部分被流风川收回，事后他完全可以损耗能量对他们进行复活。
凌空见影不会无意义的屠杀平民，就算是为了胜利，流风川也不会剥夺任何人生存的权利。
所以他才会和死河说出他和死河是不一样的这样的话，因为他永远也不会缺乏对于生命的敬畏。
既然杀了人，那么他便会赎罪，用自己的生命去献祭世界，从而换取一个让所有人复活的机会。
当然，仅仅是拯救一个世界的生命是远远不够的，更关键的是流风川从第一个副本世界开始的积累。
这是流风川拯救了无数世界所获得的功德，那些你帮助过的人，终有一天也会回来帮助你。
功德之力重塑了流风川的身体，令他朝着更高层次迈进，圣人的大门在朝他打开。
千面人倒在地上，看着天空中那个宛若天神的身影，泣不成声。
人们总以为成圣便是极致，但是某个人的目标要比这更加远大。
想要在九阶圣人存在的情况下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首先要变成和他们同等级的存在才行。
因此以力证道便是流风川的目标，这么些年他也一直在朝着这个目标前进，刻意拒绝其它两个成圣方法。
但是伴随着功德之气的入体，一切都变了。
这意味着，他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以功德之力成圣，成为的仅仅是个八阶圣人，除了女娲，从古至今从没有保留原有意志的情况下成为九阶的八阶。
流风川如今的情况，应证了疯魔的那句话:
可惜了……
一个理应成为无尽世界第七名九阶圣人的存在，被迫被现实逼迫的匆忙突破，或许，他终其一生也无法突破到九阶，领略不到法则尽头的光景。
但是，他并不后悔。
若是让所有参赛者都折损在这里，这才是值得后悔的事。
被舒心天劫所破坏的地表重新回复成原有的模样，被战火和法则摧残的世界长出新生的嫩芽，整个世界新欢鼓舞，庆祝这位圣人对他们所做的奉献。
“今日，我为圣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