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婶子,我就问,你有娘家吗?”
姜晓晚廖廖几句话,引得所有人哄堂大笑,这位吴婶子早年是童养媳出身,她父母逃荒时为了一小袋粮食,把她卖到了大湾村吴家。
所以,她确实是不知道娘家门往哪里开的。
“你!”
吴婶子气的咬牙切齿,可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气死人了,这个死丫头说得都是事实,她还没法子反驳。
村里看热闹都其他人都笑着摇摇头,这姜家小四现在的性子真是泼辣的很,不过也怪不得别人,实在是这吴婶子太过烦人,嘴巴不饶人。
吴婶子望着姜晓晚离开的背影,气得脸色铁青,只得在心里暗骂:行,最好祈祷以后别让我抓到小辫子,否则……
姜晓晚这次在来响水村,也是带着任务的,既然大姐已经回来,她必须得帮人帮到底,为她扫清最后一丝障碍。
姜大姐的经历真的很像她院长妈妈,让她不由生出了恻隐之心,才会这般费心相助!
昨晚,姜晓晚有留心问过大姐,“姐,你和那人扯了结婚证没有?”
要是有证,那就得赶紧办离婚,否则那人死后,又得再添上一桩麻烦事。
姜晓苗听到这个问题,也是明显一愣,但是她也不笨,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斩钉截铁道:
“我们没领证,这个我记得很清楚。”
这个时期,人们领结婚证的概念十分淡薄,农村地区大多还是事实婚姻那种,即只办婚礼不领结婚证。
姜晓晚听完后,倒是默默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事情也就更好操作了了。
她通过特殊手法,已经提前拿到了林老大亲手签署的协议,这次过来,也是为了走个明路。
刘村长第二次见到姜晓晚时,仔细端详了两眼,才认出了她来,不由得心里有些纳闷。
“不是,你这次过来是?”
姜晓晚和善一笑,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姐和林家大儿子,早就签好了感情破裂证明,如今还缺一个见证人,您能不能帮个忙,在上面签个名字?”
刘村长听到这里,心里有些怀疑:林家大儿子可不像那般好说话的,这份东西莫不是造假得来的。
可是他戴上了老花镜,仔细核对了村里每次开会以及领粮时的笔迹,啧,这还真是那人亲手所写!
“行吧,姜丫头,看这也是你爹的面子上,要不然这个忙,我可不乐意帮!”
在他看来,姜父当年的牺牲是为了给几个村修水坝死的,属于公伤,这也是为其余人做贡献,所以,他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还是愿意搭把手的。
姜晓晚原本还以为自己要使用一些特殊办法,没想到这刘村长有心记挂着姜老爹,如此甚好!
“谢谢刘村长,多谢您愿意当这个担保人……”
事后,等姜晓苗看到妹妹给她递过来的协议书时,她只模糊地认得几个字,还是跟着二妹自学的,当看到那个恶魔的签名时,她忍不住失声痛哭。
这份薄薄的协议书,被她珍而重之的藏好,姜晓苗似乎在这一刻,才感受到后背那一块的巨石移走了——她真正变回了自己,不再是林家大儿媳!
想到了帮助她的大功臣,姜晓苗默默地擦拭着决堤的泪水,拉住了姜晓晚的手 。
“晓晚,姐要谢谢你,若没有你,我现在还在林家苦苦煎熬着……”
“姐,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以后把我衣服全包了!”
一听这话,姜晓苗连忙点头如捣蒜。
她欠的太多,别说只是做衣服,就是让她一辈子当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的,姜晓晚如此这般想着。
姜晓晚并不是一个喜欢扶危济困的大善人,很多时候,她都喜欢利益交换,与姜大姐日后相处也会秉持这一原则,她不会让对方产生自己帮扶她,是理所应当的错觉。
二天后,响水村村民们都慌了神,林婆子不敢置信地望着在倒在田埂边的老大,她疾步小跑来到来到儿子身边,挤开那些想要看热闹的人,愤怒地嘶吼道:
“滚,都给老娘闪开……”
看着咆哮癫狂的林老太,村民们不愿因为吃瓜对上如此蛮不讲理的林婆子,齐齐散开一条道。
“儿啊,你别吓娘啊,你睁睁眼……”
林婆子见自己无论怎么拍打他的脸颊,大儿子都没有任何反应,哆哆嗦嗦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往儿子的鼻尖探了探。
完了,一点气都没了!
此刻,林婆子被吓得瘫软在地,爆发了更痛苦的哭泣声。
“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啊,儿啊,你起来啊!”
周围的人群看着情况,皆是心神一震:不是,这人居然不是简单的昏倒?
有人窃窃私语,“哎,这林老大看着不像是短命的啊,你说,是不是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和她交好的婶子一听这话,连忙捂住了她的嘴,低声劝告:“这话可不能乱说,现在不能搞封建迷信!”
只是,这婶子的话虽然不大,但是周围人也都听进了耳里,顿时觉得汗毛倒立。
说不准还真是这样,或许就是那死去的小媳妇怨气冲天,才想着带走那个
祸头子,这个想法越像越有理,人们都下意识地觉得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事后,林家堂屋内,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看着林老大的尸体臻默不语。
林老四瞥了一眼自己三魂失去一魄老娘,无奈转头问林老头,“爸,你说这事要不要通知姜家,大哥葬礼上总得有个哭丧的吧?”
林老头目光深沉,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行了,这事你别想了,老大和我说了,他和那女人签了什么协议,她现在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原本正瘫坐在地上,听到老头子这话后,气得直接从坐椅上弹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凭什么放过姜家,我看,我儿子就是被那个贱人克的,不成,我得去找她!”
“啪”,林老头一巴掌甩了过去,恨铁不成钢道:“怎么,你希望姜家再来闹事,还是你们谁能打的过姜家小四。
要我说,老大这样也好,省的我们一大家子,还要勒紧裤腰带给他堵窟窿……”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都很赞同林老头的话,林老大的突然离世,对他们来说,更像是扔掉了一个大包袱。
另一边,冯媛拿到心上人何大哥的信后,整个人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回到姜家之时,都是翘着嘴角的。
推开院门,当看到姜严军在水井边洗菜时,冯媛下意识都收敛起了笑容,想把那封信往衣袖里面藏得更深点。
倏然,一阵“邪风”刮过,这份信纸就这么飘飘洒洒地刮到了姜晓晚的脚边,被她捡起起。
姜晓晚挑了挑眉,故作不知的高声念了出来:
“媛媛,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何大哥一直期盼着你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