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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的笑,却不急叫她起身,“月月姐姐,我比你小一岁。”

“……”咬牙,柳思月维持着僵硬的姿态,顿了顿道,“先来后到,妹妹我还是知道的。何况姐姐您行端性淑,妹妹没嫁给殿下的时候,早就听闻您的大名了。”

“是吗?”明显的火药味,云七夜摸了摸鼻子,颇为不好意思,“没想到我这么有名?”

“……”愕然,有名?是臭名昭着好不好?!待柳思月打算继续讥诮时,却见云七夜径直绕开了她,自顾自出门而去。“姐姐!……你干什么去?!”

“睡觉。”夜黑风高,无事可做,唯有睡觉。但是睡觉之前,得有好心情,她不想被人搅坏。何况,往后有的是时间和柳家小姐磨叽。

为今之计,先解决明天的事情,见皇后?一声笑,云七夜惬意的走在回廊里,将那一阵咳声远远抛到脑后,不带半丝同情。先帝乱点鸳鸯,他恨她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可她何尝不讨厌他?

一路向西房而去,路过好些走廊拐角,女子随意的摸了摸手指,蓦地听下了脚步,眼瞳微缩!

转身,她大步回返。

宁止!

外厅里,连带着那阵剧烈的咳声,方才的喧闹消失的无影无踪。秦宜,陈管家,柳思月,那一干的太医全然消失。宁止呢?在内室么?可是听不见咳嗽声。

眉头微蹙,云七夜放轻了脚步向内室而去。氲蕴的热气漫弥了一室,很是温暖,她随手扇了扇,哪里来得热气?

扇得七七八八,等看清楚热气后的景色,她嘴角一抽,差点血喷三丈!

氤氲在一片水雾中,偌大的浴桶里,洒满了香体用的香糙。淡淡的云烟轻雾中,那人出尘不染,恍若幻影。

背靠桶壁,宁止轻声咳着,几不可闻。闭眸养神,男子裸露着的上身全然暴露在这一片热气中,略有些苍白的面上微微泛着几抹病态的酡红,墨莲般的发随意的披散着,偶有水滴顺着发丝慢慢趟过。荧荧的灯光下,裸背光洁无瑕宛若一块美玉。

听见响动,男子睁眼,一双眸子竟是澄莹如水。转头,他斜斜的靠着桶壁,深深的看了云七夜一眼,看得她有点发毛。

一时,空气里静谧地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以及微微波动的水声。

——去而复返,他被她看了。

024 发绳

“咳咳咳——”不是都叫滚了么?她又回来做什么?偷看……他洗澡?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她先是摸了他,现在又窥看了他的身子。阴鸷之色瞬时拢上眉梢,宁止盯着云七夜,硬生生抑下那阵咳意,脸庞紧绷着僵硬的线条,清晰可见颈间脉搏的剧烈跳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怄的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他被她看了!

哈,自嘲万千,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发现,他的心灵竟是如此的脆弱。

——去而复返,她把他看了。

双目圆睁,云七夜一瞬不瞬地看着宁止,比那日的脱衣图好看。重点是多日的夙愿得偿,她看见了他前面的光景,销魂儿的锁骨,结实宽广的胸肌。

吸——有点热。

满室的热气瀰漫,她不着痕迹的踮脚,看得更清楚。这男人不仅生得美,而且生得妖。墨莲般的乌发随意扎起,剩下的任由其浸入水中,水藻般绽开了妖娆的弧度。白皙的肤,妖邪的眼,俊挺的鼻,嫣红的唇……水波粼粼,滴滴的水珠紧贴,顺着男子的弧线滑落,下颚,脖颈,喉结,锁骨,胸膛,两颗小粉莓(太黄,太暴力。本作者,马赛克处理),曲腰……一层香体用的幽兰干花漂浮水上,下面的,她看不见了。

微微一晒,云七夜咂摸着唇,视线上移,盯着宁止的脸,他的面上有抹不正常的酡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害羞。不过不同于他,她的心都是黑的,不会脸红!

看什么看!有些想咳血,宁止狠狠的瞪着云七夜,谁也不肯先妥协,睁得越来越大的眼……一颗豆大的水珠从额上渗出,转而滑落到睫毛上,他眨眼,那颗水珠转瞬跌落至唇瓣,卡住不动了。

有些痒。

想要伸手擦去,可云七夜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蓦地觉得有种全裸相见的窘迫,好似水下面的身子也被她窥了去。

不能乱动。

水温好像比方才热了些,有些窒息。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珠微转,顿时有了主意。红唇轻启,他看似漫不经心地伸出了粉色的舌,顺着唇角慢慢探寻,舔舐了一圈,终于将那颗水珠舔去。

舔得无限的妖娆和诱惑,浑身一抖,甚至有些苏痒,云七夜咽了口唾沫,率先妥协,声音却是有些吊儿郎当,浑然不觉失态,“殿下,洗澡呢?”

看了他的身子,她居然还能如此悠闲!握拳,宁止又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极力压抑,“你眼睛瞎啦?!”

随着说话的动作,他的身子向上提了提……

见状,云七夜抽气,她的额上好像也渗出汗水了,有些燥热,夏天不还有一个月才来么?不自禁捏了一遍手指,她呼了几口气,想要凉快些。宁止呢,他热么?想着,她又不甘心地看了宁止几眼。

还看?!顺着云七夜的目光,宁止猛的意识到自己的身子有些向上了……一惊,他慌得向水下移了移。可,水温是不是凉了?陈管家烧的是冷水?!他的体温都比水热!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上身遮掩了大半,他不甘心地瞪了云七夜一眼,耐性终是被她毫不羞赧的神色耗光,恶狠狠迸出五个字:“滚出去,关门!”

滚出去关门?

“诶!”点头,云七夜不由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被热气熏的。转身,她快步跑出了内室,关门。

终于滚了!

蓦地有些浓重的呼吸,宁止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脖子一仰,他疲乏的靠到了桶壁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却是——该死的云七夜!想着,他伸手将额上的水渍擦去,被热气熏的。

“殿下,门关好了!”

“……”又回来作死?!眼皮抽得厉害,宁止抬头看着再次出现的女子,怎么还没有滚!抿唇不语,额上隐隐浮动的青筋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想起身抽她,可是又不能。

以手支颚,他靠着桶壁,闭眼,“云七夜……门关好了?”

“关好了,这房子里就剩下殿下你和我了。”

就剩下你和我了?她好像很开心,开心个什么劲?他有病在身,受不了太多的刺激!尽量心平气和,他怕自己忍不住冲出浴桶去抽她,“我是说,滚出去,滚出我的房间。”

再一次的驴唇不对马嘴,“殿下,要搓背吗?”

唇角一抽,冷静,“……我自己可以来。”

“您的手不够长。”

热气熏得他有些虚弱,“你很闲?……”

没法不闲,她刚才忍着长针眼的危险,看得非常清楚——那根几近透明的丝线,被男子当住发绳绑在了发上。趁搓背,也许可以拿到。“很闲。”

睁眼,握拳,宁止懒洋洋的看着云七夜,意味深长:“我恍惚记得,你不喜欢碰别人。而我,也不喜欢别人碰我,所以你和我,谁没必要忍着噁心……碰彼此。”

无言以对,终于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不甘心,她的宝贝还在他的头上呢。“……这个,我是您的妻子,按理,不算是别人。”

妻子?她倒是变得快。不由冷嗤了一声,宁止眼眸微眯,忍不住嘲讽道,“你不是很想叫我废了你么?”

“……”一愣,云七夜想煽自己的嘴巴了,祸从口出,报应全来了。这祸国殃民的男人,得理不饶人,看似一个郎,实则狼一个,妖里妖气的,表里不一!

“没话说了?”看云七夜的样子,宁止不由冷笑一声,溢出了几丝嗜血的寒意。伸手,他随意地将头上的发绳扯落,足有半只手臂长的丝线,韧性十足,透明且细。若不是眼尖,他也拿不到手。“很适合杀人。”

心里咯噔了一声,云七夜目不转睛的盯着男子把玩在手的丝线,掩在袖下的手掌不由握成拳状,尖利的指甲慢慢掐进了掌心的肉里,有些疼,却也顾不上。

看她的样子,不知为何,他有些快意了。今天他才发现,他的……妻子——如果可以,他自动忘却她窥了他身子的事——她很有意思。

“殿下的发绳很漂亮。”

“是吗?”他赞赏的笑了,不知笑她的夸赞,还是笑她的冷静。“我说它适合杀人,可没说它是发绳。”

025 坏啊

哑然,她当然知道那不是发绳,可他明明把它当了发绳用。如此无赖的反问,反倒问得她有些窘迫。不可否认,宁止是个语言上的高手,三言两句便能将对方玩弄于鼓掌间。猜忌,恐慌……他任由对手挣扎,自个隔岸观火。

她说他的发绳很漂亮,就是想试探他的反应,可他全然没有一丝波动,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心下有些焦躁,他冷漠的反应叫她完全不能确认,到底是他偷走了她的丝线?还是为他顺气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他的床上?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根丝线是她的?

“很漂亮的丝线,我以前从未见过,用什么材料做的?”意味深长,男子垂眸将那根丝线拉直又弯曲,看不出什么质地,但是很结实,他用了内力也扯不断它。随即,他看似无心的将丝线缠到了五根手指的末端,白皙的指,透明的丝,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如同,缠在她手上一般。

云七夜,不呆不傻。呵……很有意思。

抬头,他看着她,又将手上的丝线解了下来,“送给你。”

“嗯?”只他将丝线缠上自己指上的动作,就叫云七夜背上的冷汗四起。咬唇,她不知他心下打了什么注意,却也不客气,“谢殿下……割爱。”

“不用谢,我这个人,一向比较大方。”笑得邪气,下一瞬,宁止的话音却是蓦地一转,“等我玩够了,就送给你。”

这屁放的臭不可闻!十指一紧,云七夜不理会他,却不提防塞在衣袖里的汗帕掉地。见状,宁止戏嚯一笑,瞧瞧激动成什么样子了?不刻,他面上的笑蓦地敛去,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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