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正值隆冬时刻。
一行是十人的马队穿梭在皑皑白雪中,仅有的两辆马车嘎吱嘎吱的作响。
视野所及之处尽是白色,就连天空不知道是由于太过寒冷的原因,还是因为飘散着几片雪花的原因。也充斥着朦胧的白色。
天地之间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单调且孤独。
寒冷的天气让拉马车的马都裹上了厚厚的皮革,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唯独一杆大旗裸露在外面,旗上写着青字,随着冷风轻轻飘扬.....
马车后面装的不知道是什么,被厚厚的毛皮盖住,三个人分别坐在两辆马车上驾驭者方向。
为首马车上坐着的一人身穿厚厚皮裘,是曾经在天羽县周边闯出赫赫威名的张瀚文。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趁机开宗立派。
按理说习武之人人生最重要的几件事里,开宗立派绝对是能放在前面的。一个人兢兢业业打拼了数十年,谁不想徒子徒孙满堂,桃李满天下。等到自己百年之后,还有人帮忙歌颂自己的英雄事迹?
可张瀚文却在最辉煌的时候突然销声匿迹,等在出现在众人视野的时候,已然成为了掌门刚刚仙逝不久青花帮的副帮主。
张瀚文持鞭驱赶着马车,在他的身边坐着一名面色冷峻的圆脸少女,正是原先老帮主的女儿,如今青花帮的帮主管渝。
她身披一件棕色的貂皮大衣,盘好的头发上盖着一顶护住双耳的貂皮小帽,一把长剑架在腰间顶着皮草。不知道是风雪太大还是空气太冷,管渝眯着双眼目视前方。
“大家加把劲,这趟完事后都有额外的赏钱,好让大家回家过年。”管渝大声喊道,声音清朗。
“好嘞!”身旁拢着双袖缩着脖子的黑脸青年,从袖口拿出一个酒葫芦小小的撮了一口,露出一脸的满足。
身后马车一名身穿白裘的清秀青年盘腿而坐。
青年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绿色的酒葫芦,递给旁边人,“去给管渝送过去,天寒地冻的别冻坏她。”
一旁那人接过酒葫芦一路向前小跑到管渝旁把酒葫芦递了上去,“帮主这是刘公子让我给你了,她说天寒地冻的不要冻坏了小姐。”
管渝把葫芦拿到手中道了声谢,等那人走远后随手将酒葫芦扔到了身后。
张瀚文看到这幕笑道:“刘亚心这小子到现在还不死心吗?”
“不管他怎么想,青花帮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也只能是我们管家的,凭他刘家两代人就想取缔,他们不配!”管渝言语中透露着杀机。
张瀚文珉起嘴并没有再说。
“帮主前面好像躺着一个人。”马车旁有人大声喊道。
众人闻声看去,一处明显积雪比别处少了不少的地方,一名少年裸露着上身爬在雪地里。少年身下皑皑白雪隐隐泛着红光,那是血的颜色。
少女闻言随手抓起身后的酒葫芦,翻下马车,直奔那少年跑去。张瀚文无奈的叹了口气,驱赶着马车调转方向。
少女来到少年身边,顺着少年的小手一抓,“人还活着。”
紧忙让身后紧跟着的两人抱起已经冻僵的少年,自己则是打开酒葫芦顺着少年嘴角倒进去几缕。
“管渝,这少年带着储物袋相比身份不简单,万一要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仇家...”身后紧跟着赶来的刘亚心拿起少年腰间的储物袋,小声说道。
一旁正在拧紧酒葫芦的少女,闻声也开始纠结了起来。青花帮今时不同往日,老帮主死了,整个帮里本来就各怀鬼胎,她绝对不可以在雪上加霜了。
此时张瀚文也驱车赶了过来,稳定住马的情绪后,他翻跃下来,随手夺走被刘亚心攥在手里的储物袋,打开看了一眼道:“我觉得这个孩子可以救。”接着把手中的储物袋扔给了一旁的管渝。
管渝打开储物袋一看,里面装着琳琅满目的桌子、椅子、床等生活用品,就连好不容易发现被挤在角落里的钱袋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才只有几两银子。
“这是一个多么会过日子的孩子。”张瀚文不仅感叹道:“怕麻烦的话就等他醒来在让他离去。不然这天寒地冻的这小屁孩非要冻死在这不可。”
管渝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储物袋重新别会少年的腰间,吩咐一下,随即转身上了马车。
几个汉子将英天意抱上了马车角落的一个空着的地方,不大,但是放少年正好,几个汉子铺好后,将少年放在了里面,为了怕他冻坏了还特地给他头顶支了个小帐篷。至于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就这样足足在大雪里趴了七天七夜的英天意得救了。
张瀚文看了看身旁的少女表情意味深长。
管渝目光疑惑。
张瀚文点起一根土烟,猛细一大口,又缓缓吐出,这才道:“管丫头,你知道吗?当年你张伯伯就是这样被你爸爸给救活过来的。如今再看你,没变呢!”
风雪逐渐变大,众人不由自主地裹了裹衣服,在行驶了大约十里后,发现了一个天然溶洞,众人赶忙连人带马住了进去。
溶洞不大不小,有十几丈长。
几名大汉从马车上面拿下扫帚将洞口清理了一遍,有在洞口及周围洒上了驱虫避兽的粉末这才作罢。
另几名大汉从马车后拾下了几块干柴,堆成两股点燃。又从上面拿出工具架了起来。
刘亚心坐在管渝二人旁边,从储物袋中把这几天的收获的肉食拿了出来烤了起来。
刘亚心腰间的储物袋破旧不堪,甚至不如英天意腰间的那袋。这也难怪整个铁拳门上下十几年的积累才攒下了三个储物袋。可见其稀有程度。
当然如果在鹰狼卫的话就另当别论了,这个稀有的宝物就成了入门必送礼物。
刘亚心一边烤着肉,眼神时不时的看向被安排在角落的昏迷着的英天意腰间。很隐蔽却被老道的张瀚文看在眼里。
不一会肉熟了,刘亚心把手中两串分别递给二人,自己仅留下一串,自顾自的吃着。
管渝结果后道了声谢,咬了一口肉,另一个火堆肉也差不多熟了,众人正在大快朵頤。管渝走过去笑道:“今天幸苦大家了,老赵去把马车后面的酒拿下来两坛给大伙打打牙祭。等到了天羽县,我请大家喝酒。”
众人顿时欢呼雀跃。被叫做老赵的汉子赶忙爬上马车拿下来两坛酒,生怕她反悔似的,赶忙打开,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一旁几人赶紧站起来,“老赵你赶紧把酒给老子放下,不敢老子打断你的腿。”
“老赵你他娘的竟敢吃独食你看老子不......”
..........
一时间热闹无比,管渝笑了笑,不得不说虽然她长的并不是很出彩,但是一身的江湖气,却很是能感染人。
刘亚心再次串好了几串肉,烤了起来,“张佬,这一路上辛苦你了,晚辈敬你一口。”刘亚心从腰间取出酒葫芦,张瀚文也从腰呀掏出了一个老旧的棕色葫芦与其相碰。刘亚心稍稍将葫芦放低,碰撞后举过头顶小饮一口。
张瀚文是嗜酒之人,一大口酒下肚连呼痛快。
刘亚心跟着笑道:“我父亲也如张佬一样是爱酒之人,恰好我父亲对张佬仰慕已久一直想跟你把酒言欢,等这次镖运完张佬不妨到我府上一叙,我父得知您来定会开坛酝酿百年的女儿红与您把酒言欢。”
“果真如此?”张瀚文一眼惊喜,百年的女儿红饶是他都没有喝过。
“果真!”
“还是算了。”张瀚文的眼神突然失落下来,“正如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与你父亲仅仅几面之缘,虽然如今共处一帮,却也因压镖见面甚少。凭我们的交情这一坛女儿红就算到了我面前也得让我喝的惶急惶恐。不如不喝的舒坦。”
听到如此言语刘亚心赶忙笑道:“诶!张佬这说的那里话。这样张佬不要不方便回头我让府里下人亲自送到你家不就完了。”
“你们在聊什么?”刚刚走过来的管渝有些好奇。
“在聊渝叔当年特地为渝妹准备的女儿红已经多少年了,入口滋味如何?”刘亚心笑着道。
“滚一边去。”管渝做在两人中间,随手拿起一串烤肉,吃了起来,“张佬你说这小子得什么能醒过来?”管渝一边吃一边指了指墙角躺着的英天意。
“这个不好说,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冻了这么久,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老夫刚才给他喂了一点汤。”张瀚文叹了口气道:“我们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是保证他不死而已。至于什么时候醒就要看他自己想不想活了。”
“嗯。那就看他自己了。”管渝再次咬了一大口肉嘟囔道。
洞里火光照耀,温度逐步上升,把冷气都排斥在外。
洞外寒风刺骨,大雪越下越大。
“好大的雪,幸好这小子碰到了我们,过了今晚,大雪一下恐怕在想看见他就要等来年开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