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杀死我的领导》全本免费阅读
做过五场噩梦的卧室在今夜显得比之前所有夜晚都寂寥一些。
江肆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想要回忆之前噩梦中的凶手身影。
他很久没有刻意去想起这些画面了。
所以现在,就算想起了那些恐怖的场景,注意力也总会不断跳转,到第一次见到任意的震撼心情,再到后面一次又一次的相处,最后定格在今天下午任意坚定地向远处走去的画面。
他开始有点后悔。
但不是后悔表白,而是后悔在今天表白。
既草率又毫无心意,任意弃他而去也是正常的,他至少应该找一家环境优雅的餐厅,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然后再将在心里准备了许久的表白和盘托出,再安静地等待任意的裁量。
他今天太过着急了,又太过于冲动了。
头脑凌乱的靠着床边在地上坐了许久,手机突然传来连续的好几条消息,江肆心头微跳,长臂一伸就将放在床头的手机捞了过来,点开看到消息的发送人后才难掩失望之色,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开始查看消息内容。
一起打工(4)的群里,俞清连着发了三条消息。
俞清:www.youxs.org
俞清:“傅昱辰,在天莱抓到你了,嘿嘿,好好吃饭,饭后从实招来!”
俞清:“江肆路安远,过来围观吗?速来,给你们留位子”
俞清发的照片明显是偷拍的,但手机像素高,就算是偷拍也很清晰。画面中虽然有植物遮挡,但也不难看清里面有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男的一身西装,身姿挺拔,正是他们熟悉的傅昱辰,而且因为他身姿过于挺拔,熟悉他的人很容易就看出他正在端着,或者说正在紧张。
毕竟以前就算在再怎么正式的场合,傅昱辰都是一副非常有把握的、成竹在胸的模样。
只有在面对傅老爷子的指责教导时才会刻意地端正身体,做出现在这副样子。
但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精神矍铄的傅老爷子,而是江肆他们之前在群里聊过的秦晴。
秦晴并不像出现在天莱的其他女人一样妆容精致,穿着正式而优雅的礼服,她似乎是刚从办公室下来,穿着一身浅色的工作西装,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坐在傅昱辰对面,神色似乎有些茫然。
路安远:“表白啦?我正喝酒呢,不过去了,俞清,你也别过去了,等傅的好消息。”
俞清:“!!!这么快吗?!你咋看出来的?啊不行,我得去看看,我保证不打扰人家,就看看”
路安远:“估计就你看不出来,啧,没谈过恋爱的果然单纯。”
俞清:“!就你谈的多,江肆肯定也看不出来,小四你说是不是?”
江肆没有回复,而是把聊天记录拉到前面又看了看,等到群里两人已经不再说话,江肆才犹豫着在屏幕上打出几个字,发送出去。
江肆:“有一件事”
俞清:“???”
俞清:“你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但你不是很确定?”
……
另一边,任意从菜鸟驿站拖回来新买的28寸行李箱,开始先将用不上的衣服杂物收进箱子,但没想到近几年新换旧下来,加上几件冬装,也不过是堪堪放满了半边箱子,另半边箱子刚好可以放抽了真空的被褥和枕头,说不定还能再塞点其他小东西。
任意将摊开的行李箱放在不挡脚的地方,等后天再收拾被褥,目光在房间中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了刚带回的帆布包上。
她把杯子裹上衣服和袋子收进箱子,笔记本和其他书本放在一起,然后看着那只临时得到的布偶娃娃突然有些发愣。
安静的坐了几分钟后,任意起身,从文具袋里翻出一支红笔,找到娃娃被大头盖住的脖子,认真在它脖子上点了一个红点。
点完红点后,她又看了娃娃两分钟,才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起身,站在她的背包和敞开的大箱子前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才下定了决心,把娃娃头朝侧面,以一种自闭的姿势塞入了整理好的一半箱子中。
做完这一切后,任意起身又看了两圈,悲哀地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完全可以当天离开,当天打包,提前两天收拾对于她的物品量来说,都有些过于提前了。
对于租房党来说,行李本来就是越少越好,任意本身物欲就低,平时也忙得没有时间买东买西,但真正到整理行李的时候,她也不禁感到几分诧异——本以为住了两年的地方怎么也能收拾出来一大一小两只箱子,没想到一只大箱子就可以完全覆盖,她的20寸小箱子只能轻装上阵了。
诧异之后紧接的就是心酸,但这样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反而更加坚定了她努力打工买房的决心。
她的存款已经足够支付一些县级市的小房型首付了,但最近房价政策一直在变,她的底子还不够厚,最好还是再观望一段时间。
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任意并不着急,钱是一点点攒出来的,她的目标是在30岁前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以一种不太吃力的状态还贷,然后再开始享受人生。
至于感情——不得不说,对于没有根基的她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她能够感受得到江肆的心意,也能察觉出自己对他的不同于其他人的感觉,但她根本没有办法去回应他。
且不说她之前遇到的杀人后尸体复活的事件可能和江肆有牵连,只说两人的家境,都没有办法用四舍五入来平衡成门当户对。
她户口本上可就只有她一个人,而江肆从出生就捧着一只金碗,他的起跑线,是她终其一生可能都达不到的顶峰。
有意思吗?没有意思。
任意看得很开。
大学时也有同学因为她孤儿的身份而接近她,施舍一些廉价的关爱和怜悯,想让她做他的女朋友。
她当时一心学业和赚钱,没有搭理对方,对方很快就换了目标,找了班级里另一个贫困家庭出身的女孩。
两人很快就谈起了恋爱,任意眼看着那个女生从青涩懵懂到满心欢喜,最后落得个苦不堪言。
她当时就知道了恋爱这种事情还是要势均力敌,否则对方只会以高高在上的态度施舍一些感情,然后从你身上攫取更多东西。
虽然她觉得以江肆的资源和人品应该不至于图她什么,但两人之间的鸿沟实在是过于明显,硬跨的话,既伤身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