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枝予站在公司的窗边, 一直等到靳洲把车开走,www.youxs.org。
因为早高峰,闫嗔花了一个小时才到。
“抱歉抱歉,路上太堵了!”
闫嗔的车是张扬的红色, 上个月岑颂刚给她买的, 安枝予没注意,开了车门一坐下, “嗷呜”一声响, 吓得她差点弹坐起来。
闫嗔笑着把她坐到的那只小公仔抽出来丢到了后座:“吓到你了吧?”
安枝予扭头往后看了眼, 后座除了儿童座椅外,几乎堆满了各种公仔,大的小的五颜六色。
虽然乱乱的,但是又格外有童趣。
“书屹还喜欢公仔啊?”安枝予一直以为那个小家伙只喜欢汽车模型。
“他才不喜欢,后面那些都是平时带他去游乐城,岑颂抓的!”闫嗔往后看了眼:“抓的时候挺高兴, 拿回来就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不知道为什么, 闫嗔看似无意的一些抱怨,都能让安枝予心生羡慕,就比如抓娃娃, 靳洲就从没有带她去抓过。
路上交通依旧拥堵,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闫嗔就和她闲聊起来。
“你和叔叔婚前有做过检查吗?”
安枝予摇头:“没有,你们当时做了吗?”
闫嗔也摇头说没有:“主要是岑颂每年都会体检, 而且我在英国那边每两年都会做一次全面的妇科检查。”
安枝予想了想:“我好像有两三年没做过了。”
这种话题很容易往深处聊,闫嗔问她:“你们平时会做措施吗?”
或许是因为久居国外,闫嗔对这种话题很放得开,但安枝予就不一样了, 不过虽然有些难为情,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闫嗔又问:“是你做还是叔叔做?”
安枝予脸开始有点红了:“他......”
闫嗔突然笑了声:“你知道当初书屹出生的时候,岑颂说了什么吗?”
她现在一回想就忍不住咯咯咯:“他说,怎么这么丑!”
安枝予还信以为真了:“书屹小时候丑吗?”
“当然不丑了,就他一个人觉得丑,那会儿,他是除了我,看谁都不顺眼!”
安枝予完全理解不了她说的点,“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有个男人和他争宠了呗!”
“爸爸也会和孩子争宠吗?”安枝予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种感觉,要怎么跟你形容呢......”闫嗔略有回味:“就是当时觉得难以理解甚至还很生气,但是事后想想又超有幸福感。”
说着,她扭头看向安枝予:“你知道我为什么想生二胎吗?”
“为什么?”
她轻叹一口气:“就是想再体验一次那种被人捧在心尖上的感觉。”
安枝予浅浅蹙眉:“岑颂现在对你不如以前了吗?”
闫嗔忙摇头说不是:“他对我一直都很好,但是女人......你知道吧,总是很贪心,明明已经拥有很多,可还是想要更多。”
她说的这些,安枝予倒是有点感同身受,因为她现在也在一点点贪心。
就比如孩子,看见闫嗔一家三口走在一起,她会很羡慕很羡慕,总觉得那样的画面才是完整的。
思绪飘转间,安枝予突然想到靳洲说的晚宴。
“你和岑颂和好了吗?”
闫嗔表情瞬间就冷了:“没有!”
安枝予表情愣住,刚刚听她说起岑颂时的语气,完全不像在生气。
既然没和好......
安枝予问:“那今天方趣集团的晚宴,你是不是不去了?”
说到这,闫嗔又气又无奈:“邀请函上把我的名字都写上去了,我要是不去,那他多没面子!”
生气了还在意对方的面子。
安枝予抿唇笑:“我看你就是嘴硬心软。”
闫嗔不仅嘴硬心软,还总喜欢在外面捧老公的场,不然也不会被岑颂捏着软肋钻了空子。
不过,这在男人眼里或许是软肋,但对闫嗔而言,却也是拿捏住老公的一个绝顶手段。
“你知道男人对什么样的女人最欲罢不能吗?”
安枝予表情懵懂地摇头:“什么样的?”
“捉摸不透的!”她看似满满的经验:“明明上一秒还对他浓情蜜意,下一秒就对他冷若冰霜,这个时候他就会忍不住花时间去琢磨你!”
安枝予觉得她懂得好多:“你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
“姨奶呀!”闫嗔咯咯直笑:“就是你伟大的婆婆!”
安枝予:“......”
十点,也就是安枝予和闫嗔刚到中医馆的时候,岑颂给靳洲打来电话。
不过靳洲在开会,挂断后他回了短信过去:【什么事?】
岑颂:【知道我老婆带你家那位去哪了吗?】
靳洲:【医院?】
这是他从昨晚到今天上午琢磨出来的一个可能性。
岑颂表示震惊:【你怎么知道?】
靳洲:【猜的。】
岑颂:【多送你一个字:中。】
靳洲:【中医院?】
岑颂:【中医!看老中医去了!】
靳洲意外又不意外:【你怎么知道?】
岑颂:【书屹跟我说的,说她一大早躲在卫生间里打电话,喊对方繁(po第二声)老!】
‘繁’这个姓很少见,在京市找不到几个,靳洲有幸从乔梦那里听过。
靳洲没再给岑颂回,他把短信发到了安枝予手机上。
靳洲:【在干嘛?】
这会儿,安枝予正和闫嗔在休息室里等着。
闫嗔说这个老中医一天只放十个号,她们排在第四。
但她没跟安枝予说,www.youxs.org。
安枝予低头看着手机屏幕,脑海里又闪出了抓娃娃的画面。
安枝予:【你都没带我抓过娃娃。】
靳洲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嗓子眼当即闷出一声“咳”。
正在汇报工作的男人顿时收了声,昨天他不露声色地发了火,参会的人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靳洲没抬头,“继续。”
淡淡音色间,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着:【明天带你去。】
这条短信发过去后,他才问原因:【怎么突然想抓娃娃了?】
总不能说因为羡慕闫嗔了。
安枝予不知道怎么说,干脆不回了。
昨天因为老爷子的一个电话,弄得靳洲无心开会,眼下可好,迟迟不见她消息回过来,靳洲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
“设计单位那边给出的建议是把中心花园做成下沉式,如此一来,成本就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百分之二十,江总已经把联系单和预算都报上去了,目前在等建设单位的回复。”
靳洲扫了眼依旧没有动静的手机界面:“什么时候报的?”
“昨天上午。”
“最迟明天下午三点,如果还没有回复,就是你们跟进工作的失误。”说完,他合上电脑:“散会。”
回到办公室,靳洲又给乔梦打了一个电话。
乔梦也是有脾气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繁老。”靳洲不疾不徐念出这两个字。
电话那头顿时没声了。
靳洲想过闫嗔可能会带安枝予去医院,但闫嗔那‘外精内傻’的小脑袋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顶多就是凭着自己有过一胎的那点经验给他家那位洗洗脑。
但若是乔梦‘参合’进来,那能传授的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妈,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暂时不想要孩子。”
听出他话里的严肃,乔梦一时哑口,她把锅甩出去:“那嗔嗔问我要,我还能不给吗?”
“您要是不想给,可以有一千个理由。”
乔梦之前一直顺着他不要孩子这事,但她也是不情不愿的,被他大半夜的一质问,乔梦脾气也上来了。
她心虚但不理亏:“要孩子怎么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怀孕这事你当买东西,给了钱就能立马到手吗?”
“我——”
乔梦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要没事就去网上搜搜,你看看现在不孕不育的几率有多高!还有,当初岑颂也没想那么早要孩子吧,他难道不做措施?”
说完,乔梦气“哼”一声:“你自己好好想想!”
靳洲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怔了好一会儿的神。
虽说岑颂在靳洲面前没个正形,说话也口无遮拦,但夫妻间的那点事,他倒是从不和靳洲有过一字一句的‘讨论’。
所以在接到靳洲电话,并且问他“闫嗔当初为什么会意外怀孕”的时候,他先是一愣,转而气笑一声:“咱能不能聊点别的?”
若不是逼不得已,靳洲才不会八卦这种事,他严肃的时候音色会很低沉:“你是没做措施还是怎么回事?”
真是越问越离谱了。
岑颂一个字都不想说,他警告:“你别踩我底线啊!”
靳洲今天还真就踩了,并且在他的雷区里肆无忌惮:“你二胎说不准马上就来了!”
岑颂冷出一声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靳洲回了他一记冷笑:“想想你的第一胎!”
这句话几乎瞬间就掀起了岑颂眼底的波澜,但他情绪的起伏又很快被他压下。
“你别来这套,”激将法对岑颂没用,不就是想知道原因吗,他说就是了:“就那一次没用,而且赶上她的排卵期!”
说到这儿,他又有点沾沾自喜,不过他就只表现在脸上,半分都舍不得露在话语间,毕竟这种事,多说一个字都会引人遐想。
知道原因后,靳洲陷入久久的沉思。
他和安枝予并不是每次都会做措施,虽然有时他都会弄在外面,但避孕套都无法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更何况他这种。
靳洲点开手机里的日历,安枝予的例假他一直都记着,至于排卵期,他也算过,但不确定自己算的准不准。
但正如乔梦所说,这都半年过去了!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可能性。
不过,他从来都不会做让自己后悔或者无法挽回的事,在将近半个小时的深思熟虑后,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快步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