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宇杰这么说,徐素素才依依不舍的退出房间。
徐素素前脚刚走,后脚小二就带着大夫进来了。
大夫跟丹阳行了个礼,就走到了床前,给徐宇杰把起了脉。
徐宇杰只觉得现在头疼欲裂,脑袋里要裂开了。
良久后大夫才收回了手,叹了口气,丹阳挑眉问道。
“怎么样?”
“公子体质羸弱,如今又染了寒气,怕是要好好调养一番了。”丹阳没说什么,但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接过大夫开的方子,就让小二跟大夫去取药了。
丹阳坐在床前,给徐宇杰额头上又换了一块毛巾,看着徐宇杰紧皱的眉头,丹阳总觉得心头一阵沉闷。
给徐宇杰提了提被子,才发觉徐宇杰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而且还在不断的发抖,此时的徐宇杰全身酸痛,完全没有了力气,整个人有些轻飘飘的。
丹阳叫小二准备了许多热水,准备就绪后,丹阳揭开了被子,褪去了徐宇杰身上被浸湿的衣物,一阵寒风袭来让徐宇杰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看着徐宇杰白皙的皮肤,这些时日也被他照顾得很好,虽说还是清瘦,但是身上好歹是有了些肉了,丹阳抱着已经昏昏沉沉的徐宇杰走向浴桶,一阵寒风透过窗户,让徐宇杰不由得往丹阳怀中缩了缩。
丹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被放入浴桶中的时候,徐宇杰眉头微皱,丹阳撩起袖子给徐宇杰擦拭着身子,徐宇杰的头靠在浴桶上脸色苍白,看起来格外的娇弱。
因为蒸汽的缘故,本就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更加的湿润,丹阳给端来了一盆热水给他清洗着发丝,绸缎般的青丝游离在他的指缝间。
仿佛徐宇杰身上的营养都被这青丝带去,丹阳细看了一眼徐宇杰的面容,脸上并未有一根胡须,精致的脸庞宛若白玉,眉眼间像极了徐宇宁。
若不见薄唇,或许会把二人认错吧,徐家兄妹四人,徐素素像极了肖氏,徐宇辰则更偏向于徐无极的刚毅,至于徐宇杰更像徐宇宁,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二人是双生子吧。
当然除了眼角那颗泪痣,带上面纱应可以假乱真了。
被浸泡了许久,徐宇杰的意识慢慢恢复,缓缓的睁开了眼,周围已是蒸汽缭绕,但是身上还是使不上劲。
“醒了?”丹阳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虽然脑中还有些嗡嗡作响,但好歹是恢复了些许神志。
“谢谢。”良久后徐宇杰才开口,声音很轻。
二人一言不发,给徐宇杰擦拭完头上的水渍后,丹阳将徐宇杰从浴桶中抱了出来,本来没什么的,可是徐宇杰却有些害羞了,虽说二人并无不同,但是自己身上并无一物,自是不好意思的。
将徐宇杰抱回床上后,小二送来了一身干净的新衣,丹阳为徐宇杰穿好衣物后,接过了小二送来的药,正准备喂给徐宇杰时,徐宇杰却撑起身子,接过了药碗,眼神有些躲闪。
“还是我自己来吧。”手中的药碗被端走,丹阳的手僵在了半空,不过片刻,丹阳笑着收回了手,并未说些什么。
见徐宇杰喝完药,丹阳也告别了徐宇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丹阳离开后,徐宇杰的身体也渐渐有了力气。
徐宇杰扯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缓缓起身,踱步到了窗前,窗外寒风呼啸,徐宇杰犹豫了片刻,推开了窗户。
此时的主城已经飘起了雪花,徐宇杰伸出纤细的手,接过了一片雪花,看着随风落下的雪花,徐宇杰有些茫然,雪花在手中化成雪水,徐宇杰看着厚厚的积雪被偶尔出现的行人踩出深坑。
却又跟快的被接连飘落的雪花盖住,身后的青丝被微风阵阵带起,呼吸也变成了阵阵白气,徐宇杰轻咳了两声,想紧握双拳,却发现浑身无力,伸手向自己的腹部摸去,狰狞的疤痕无疑是在告诉他。
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废人罢了,已经无力再继续为他想守护的人做些什么了,丹田尽毁,四肢经脉尽断,犹如屋外那即将落地的雪花一般。
细想之下,徐宇杰清冷的脸颊上多了两行清泪,若非遇到丹阳,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带着徐素素逃离那冰冷的暗室,但现在出来之后,自己也不能再做些什么。
此时房门被推开,丹阳只觉得一阵寒风扑面,一眼便看到了窗边站着的徐宇杰,徐宇杰回过头,看着丹阳,很快便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可那红彤彤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
“你身子不好,不宜吹风。”
“过来可是有事?”徐宇杰关上了窗户,回到了床上,丹阳细心的给他盖好被子。
“我联系的人已经到了,明日一早就让他们先护送徐二小姐去燕南,你的身子还需调养一些时日,暂时就先在这里吧,待你身子好些我们再启辰。”
听到丹阳的安排,徐宇杰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丹阳也没多做停留,只是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别过头去的徐宇杰,便关上了门。
这一夜徐宇杰一夜无梦,每每闭上眼时那些旧伤就会开始疼痛,仿佛是活过来一般,让徐宇杰难以入眠,加上心情烦闷,更是无法让自己的脑海中安静下来,索性看了一夜的天花板。
至于丹阳,回到房间后,看着原来的旧部,便给他们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将徐素素平安送往燕南。
为了让徐宇杰好好休养,一大早丹阳就连哄带骗的将徐素素骗上了车,尽管徐素素有些不舍,但也不得不听从丹阳的安排,她虽是孩子心智,但也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看着消失在大街上的马车,丹阳才回到了客栈,径直向着徐宇杰的房间走去,手中还端着药碗,徐宇杰正站在窗前看着徐素素离开的方向。
“她走了。”
“嗯,你该喝药了。”徐宇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便回过头,来到了丹阳的面前,端起药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