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诺想起来她和许志国回家发现许根发的时候,他并非是的面部朝下的姿态,而是面部朝上仰躺着的。
不过他的额头和面上当时确实是有伤,当时她还怀疑过,为什么面是朝上摔的,后脑勺却没有伤,额头和面上却有擦伤?
如今一切都明白了。
不是因为许根发摔倒的姿势不对,是他摔倒昏迷之后,被秦荷花和许小莲给翻了过来。
难怪他会呈现出当时那个样子。
许安诺想明白之后,对许小莲和秦荷花越发厌恶了。
如果动手的人秦荷花就算了,毕竟只是讨回来的媳妇,许根发这个做公爹的和秦荷花不算对付,他但凡发现秦荷花欺负许安诺,都会说她两句,秦荷花对他早就怀恨在心了,有所厌恶甚至动手害他也是正常的。
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动起手来总归没有什么忌惮。
可许小莲怎么说也是老爷子的亲孙女,许老爷子从小到大对她也是宠爱的,许小莲怎么能狠心对他下手?
“真没想到,您的病竟还是因我而起。”许安诺叹了口气,多少有些唏嘘。
许安诺从来没想过,许爷爷的摔倒昏迷会跟她有关,所以许安诺是真的没往自己身上找过原因。
她怎么也没想到,许爷爷竟是因为要给她通风报信才被许小莲给害了的,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内疚。
这一世是她刚好重生了,还会医术,才能救许根发。
上一世的许根发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早早的就缠绵病榻走了。
死的时候,估计也没有多体面。
秦荷花那个渣渣,根本就没有好好的照顾许根发。
这辈子她重生后见爷爷的第一面,爷爷身上和床上都是臭的。
当时她也就准备婚礼的短短几日没有照顾爷爷而已,秦荷花都能让他老人家在床上发臭,可想而知上一世爷爷死的时候有多痛苦。
人躺在床上的时间久了,本来就会因为生理机能退化而肌肉萎缩,如果翻身不勤快,还会长褥疮之类的,痛苦难耐。
而秦荷花更是没有那么好好的去帮许根发擦身子,屎尿都在床上,上一世许根发死的时候,躺在床上怕是都已经发臭了。
许安诺想着,心里也是内疚的。
“对不起,是我害了您。”许安诺满脸歉意。
许根发赶忙摇头,“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
害人的秦荷花许小莲母女都没有跟他这个受害者道过歉,许安诺本就是无辜的,凭什么要和他道歉?
许根发人虽然老了,但并不糊涂,所以也对许安诺的说法并不赞成。
许安诺闻言没再说什么。
上一辈子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许根发根本不可能会知道。
而这辈子,有她在,许根发不会有事,他人已经苏醒了,双腿也能很快的恢复,上辈子的记忆,就让她一个人压在脑海里好了。
“再怎么说,您也是为了给我通风报信才受的伤,所以您以后别再觉得亏欠我,对我感到内疚不安了。”
许安诺说着,轻声道:“我妈的悲剧是许志国亲手造成的,我和许志国有仇,和您却没有怨恨。”
“我希望咱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做一对感情很好的祖孙,我依旧愿意在您膝下承欢,您说好不好?”
许根发看着许安诺面上的柔软,心里也是一颤。
面对许安诺能够割裂他和许志国父子身份分开来看待跟他的关系的纯粹之心,许根发根本无法抗拒。
他胡乱点头,压住喉头的哽咽,道:“好,我和他跟你各论各的,你要怎么找他报仇都没关系,你还是我的好孙女,我还当你爷爷。”
许安诺微微笑了笑,将他腿上的针给取了,又给他找准了几个穴位轻轻按摩了一番。
“您的双腿不用担心,我说了能给您治好,就一定能给您治好!您且耐心等个几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许安诺帮许根发把卷起的裤脚放下,淡淡的笑着说。
“好,你是个有本事的孩子,爷爷相信你。”许根发也赶忙笑着说。
他昏迷的时候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自从换了许安诺开的药方,神志反倒越来越清醒,人也越来越好了。
他不知道许安诺这一身的医术是跟谁学的,什么时候开始学的,他昏迷之初为什么没有救他,但她有这样一门手艺,对她来说是好事。
他相信哪怕没有人照顾她,拉拔她,她本就聪明,借此谋生也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许安诺和许根发聊了两句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在乡下呆着的这几天,她不但要把许根发的双腿治好,还要重点观察傅承安的复健情况。
傅承安的双腿复健也在关键时刻,之前因为她忙,多少有些耽误和影响,所以许安诺想趁着这几天先好好观察一番,再决定进一步的治疗方案。
许安诺在小溪村放慢脚步给许根发和傅承安治腿的时候,在赵国庆家借住了一个晚上的秦荷花却在吃过早饭之后,匆匆赶到了县城。
她揣着从许小莲那里要来的钱,去邮局打电话。
电话辗转接到京城欧阳家的时候,是个女人接的电话。
“你好,找哪位?”
女人的声音好似都透着高雅。
秦荷花猜对方应该是欧阳清荷的养母,崔晴美。
她一个亲妈给亲闺女打电话,却是养母接的电话,秦荷花很是紧张。
“你好,麻烦帮忙找一下欧阳小姐,我有急事找她。”
秦荷花还真没猜错,接电话的人就是崔晴美。
听到打电话来的人竟然要找死去的欧阳清荷,崔晴美当即怒了。
“什么欧阳小姐?没这个人!”崔晴美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
欧阳清荷都死多久了,还有人来找,崔晴美真是听着都觉得晦气。
秦荷花闻言顿时懵了。
没有这个人?
怎么可能!
欧阳清荷可是欧阳家的大小姐!
怎么可能没这个人?!
秦荷花正震惊着,工作人员已经开口问她要钱了。
“两块钱。”
“什么?两块钱?怎么要这么贵?我刚刚话都没说两句。”秦荷花一听顿时宛如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脚来,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