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队伍解散,芈夏纠结要不要逛逛学校。
她想先看看食堂,芈正国中午下午饭都在单位食堂解决,潘胜兰的学校在郊区,每天骑电瓶车上下班要一个小时。
所以,不出意外,芈夏中午饭和下午饭都得自己解决,要么食堂吃,要么外面吃。
其实芈夏提过住校,但父母不同意,怕她不适应住校。
“一起走吗?”
文采撷主动和芈夏搭话,芈夏摇头,依旧是冷淡的态度。
“芈夏同学,你很不爱笑诶,这样会没人喜欢的哦。”
芈夏错愕了一下,文采撷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哈哈,我开玩笑的啦,有没有被吓到?”
“没有。”
芈夏的回答在文采撷意料之外,她眨了眨眼睛,有点怀疑自我。
“芈~~~夏~~~同学!”
一个高马尾的女生挤开熙熙攘攘的人群,飞奔到芈夏身边,“真的是你啊~~~”
她双手合十,眼睛笑得像一轮弯月,嘴角的梨涡像盛了酒。
芈夏很不擅长应对热情的氛围,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
“太巧了吧!真的真的太开心了,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我听说你考进蓉高了,我之前还在想,我们会不会分到一个班,没想到,真的在一个班,”看见芈夏脸上的疑惑,女生急忙道:“哦,忘了介绍自己,我叫徐露露,初中是你隔壁班的。”
徐露露说话声音黏黏的、糯糯的,像加了白糖的年糕,恰合时宜夏日骄阳的明媚。
“你也是附中的?”
芈夏一开口,白瓷碎冰一样的音色,清冷疏离。
“是的呢,我经常看见你哦,你每天都会提前一个小时到学校,在走廊上听英语听力。”
“这你也知道?”
两人的声音,像泉水淌过冰川,一冷一热,碰得叮当响。
“你现在要去哪里啊,我们一起走吧。”
徐露露发出邀请。
犹豫,芈夏想拒绝,这样突然的闯入,让她不安,紧张的情绪席卷全身,但看到对方期盼的眼神,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不多时,她的后背开始冒汗,整个人表情看起来更冷了些。
“不方便吗?”
徐露露小心翼翼的问。
“嗯。”
芈夏顺坡下驴,急忙转身离开。
看着芈夏背影,徐露露有些失落,“芈夏同学依然这么高冷呢。”
“好蠢啊你,人家明显不想搭理你。”
徐露露扭头看着文采撷,大眼睛眨巴眨巴。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她这人初中不受欢迎吧,拽什么拽?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儿?”
徐露露正想生气,听到对方这么说,不生气了,“是吧,真的超级漂亮。”
看着芈夏的背影,徐露露露出痴痴的表情。
芈夏......
像桔梗一样高傲冷艳的清冷美人,从来没有人能得到她的垂眸,她的目光永远向前,像一个身披盔甲手持利刃的女将军,是她见过最最最最最最厉害的女生!
这是重点吗?
文采撷看了徐露露一眼,露出嫌弃表情,很快有别的女生主动约上她,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芈夏走得快,生怕徐露露追上来,现在是人群高峰期,她准备避开这个时间段,在角落待一会儿,等人少了,再逛逛校园。
她站在角落,身体微微靠在垒了半米高的红砖上,拿出手机。
翻看照片,她今天拍的不错。
她喜欢天空,夜晚白天都喜欢,认真凝望天空的时候,可以暂时忘却自我,感受世界的宽广无垠,久而久之,她很喜欢拍天空,觉得好看的,会分享给兴鹤。
“哒哒哒!”
耳边传来几声脆响,芈夏急忙站直身体,环境太吵,她都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扭头看清身后近在咫尺的人,芈夏皱眉,是他?
他还在这里?
对于沈淮深的身份,芈夏心生疑惑,学长还是新生?但肯定不可能是工地搬砖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淮深用灰刀敲击砖块,发出刺耳的噪音。
芈夏漂亮的眉皱得更深,她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用如此原始的敲击进行沟通表达,低效、粗鲁、野蛮。
记仇,想报复她?
见芈夏不为所动,沈淮深露出笑容,又敲了两下。
“同学,可不可以别影响我搬砖?”
芈夏冷着脸后退一步,她没有开口回击,但并不是代表他认同对方的指责。
原则上说,她只是轻轻靠着砖块,并没有影响他的行动,她仔细观察,这人的首要工作应该是将地上的水泥搅拌均匀,而不是关注他暂时用不上的砖头。
再说了,打闹着从水泥浆上踩过去,咒骂着“TM的,踩到了”的同学,才是真正影响他工作的人,而他对此不闻不顾。
效率低下,芈夏平静的看着对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快速分析完以后,她转身离开。
远一点的地方有一把红色木椅,她目光坚定的走过去,然而身后的人却追了上来,这次她仔细听到了脚步声。
什么情况?这里这么多人,还不至于蠢到动手吧?
芈夏加快脚步,往前。
“喂~”
“叫你呢~”
“听不见?”
“别坐!”
“还有事?”
芈夏面上优雅的坐下,其实内心非常紧张,她推测了无数种对方追上来的原因,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系统,能听见她刚刚在心里的那一通嘲讽。
片刻后,她抬眸看向眼前人,目光亦如平日的冷淡,强绷镇定,芈夏向来擅长。
沈淮深舔了舔后槽牙,气笑了。
什么眼神?
真有意思。
“同学,用手摸摸这椅子,感觉一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还有,记得去检查一下耳朵。”
沈淮深歪头,手指轻靠在耳骨上。
芈夏意识到不对劲,其实冷静下来的第一秒她就隐约知道了,如此浓烈刺鼻的味道,是经过太阳暴晒融化的油漆。
她低头,手指触摸,黏黏的,只需要轻轻用力,指尖便已经沾染上鲜艳的红色。
沈淮深抱着手,假以辞色的看着她。
他期待看到她的反应,面前的女生是他见过绷得最紧的人,像他小时候从卡地亚手表里拆下来的发条,被上到了最紧,他很喜欢用力把发条拧松的感觉。
“怎么还坐着?”
“起来啊。”
芈夏看向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暂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里。
想到自己要顶着屁股上的红印子回家,芈夏手心开始冒汗,她希望对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