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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互推让了一番,赵晖拗不过柳玉茹,只好自作主张地点了四个菜,要了一瓶红酒,主食是小馄饨。

柳玉茹说:“我们两个人,点三个菜已经多了。”

赵晖说:“北方人忌讳单数。”

柳玉茹说:“南北方人的差异在餐桌上就表现出来了,南方人点菜数人头,平均一人一个菜,北方人不管几个人吃饭,一定要点一桌子菜;南方上坐桌前先讲好谁埋单,其他人就只管吃,北方人吃完饭一窝蜂似地抢着埋单。”

赵晖问:“你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

柳玉茹说:“我是南方人,但我喜欢北方人的豪爽,虽然我不豪爽。”说完俩人都笑起来。

赵晖说:“你刚才问我卓然为什么会和陶文泽走到一起,我还没有回答你。是上官老师介绍的,她叫上官彤,比我和卓然年长十岁,卓然和她的关系也很密切。你要想见她我可以帮你联繫,不过,她婆婆刚死,今天才下葬。”柳玉茹立刻想到物资中心那个门卫师傅的话,“主任他妈死了”,看来,当年的办公室主任成了今天的物资中心主任。

赵晖没有注意到柳玉茹开小差,她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卓然这个人,绝对是女人中的极品,漂亮,性格好,品行也好,喜欢她的男人能少吗?但她似乎开窍晚,认识陶文泽之前连恋爱都没谈过,她嫁给陶文泽只是为了能分一间住房,有个固定住处,别再东一宿西一宿地打游击。想想卓然也够可怜的,从小父母离异,又都在同一个村子再婚,卓然同父同母、同父异母、同母异父的兄弟姊妹一共十个,就她一个人走出了农村,一帮穷亲戚都想啃她,卓然要帮她同父同母的姊妹,她母亲想让她帮同母异父的姊妹,她父亲想让她帮同父异母的姊妹,活活要把卓然吃掉。公婆一家呢?又一直藐视她,你说卓然感情上能不孤独吗?”

柳玉茹说:“原来卓然的家庭背景这么复杂,你说得像绕口令似的。”

赵晖说:“我都觉得拗口。”

柳玉茹趁机问道:“那卓然会不会在外边寻找精神寄託呢?”

赵晖认真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也有人向她献殷勤,但她没接受。卓然这一点挺让我佩服的,特别有定力。她和陶文泽不过是柴米夫妻,说不上多恩爱,但她就是能守住本分。”

柳玉茹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这时,第一道菜上来了,是红烧牛蹄筋,热气腾腾的,赵晖说:“我们边吃边聊。”又对站在门口的孙二娘说:“你也过来陪我们吃吧?顺便说说你们夫妻俩开黑店卖人肉包子的事。”孙二娘摆着手说:“谢谢赵姐,你们吃吧。我就不显摆了,都是现学现卖的。”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钟头,两人喝了大半瓶红酒,都有点微醺的感觉,特别是柳玉茹,从没喝过这么多酒,腾云驾雾般的感觉让她兴奋得直捂着脸笑。快结束时,赵晖接了一个电话,她的表情十分妩媚,语气十分温柔,她讲的地方话,柳玉茹没听清她讲的什么,但知道她是和谁通话,酒一上头柳玉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口无遮拦,她指着赵晖说:“我知道你和谁通电话,一个你喜欢或喜欢你的男人。你可得留个心眼,别让人骗了。”赵晖比柳玉茹清醒,她能喝,这点酒醉不了她,一听柳玉茹这话,知道她喝多了,忙扶着柳玉茹走出了东方美食城。

赵晖把柳玉茹送到新华宾馆,亲自服侍她睡下,又给她留了一张字条,才匆忙离去。

柳玉茹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看到赵晖的字条,她捂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中午喝高了,内心非常自责,她想,自己的工作性质註定,脑子里要时刻绷着一根弦,一放松非误事不可。她仔细把赵晖的字条看了一遍:“好好休息一下,我帮你联繫上官老师。”心说,赵晖真是够姐们儿。

柳玉茹躺在床上又一次给陶竟男霍冰打电话,俩人都关机,冯小冠也关机,靳旅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柳玉茹想,真是奇了怪了,平常谁都不关机,说关都关,好象约好了似的,真是。

柳玉茹起床后想给赵晖打个电话表示歉意和谢意,又怕影响她的工作,正考虑现在打还是下班打合适,有人敲门,柳玉茹打开房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矮个,偏胖,但不臃肿,干净,朴素,十分端庄,柳玉茹正要开口询问,来人微笑着说:“我是上官彤,卓然的朋友。”

柳玉茹连忙客气地叫“上官老师好”,她把上官彤让进房间,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然后两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柳玉茹十分惊喜地说:“上官老师,我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你,听说你家里有事,我都不敢叨扰。”上官彤温和地说:“老太太八十多岁了,是喜丧,不必忌讳什么。”柳玉茹反而不知从何说起了。

上官彤又说:“我都听赵晖说了,你也是卓然的朋友,为卓然的事来的,我们大家都是她的朋友,为朋友都会不遗余力,只要能帮忙。”

柳玉茹单刀直入地说:“上官老师,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调查卓然隐私的,我们觉得她的死很可能与一个她爱的男人有关。”

上官彤的表情流露出了惊讶:“怎么会呢?她爱他,他还会杀她?卓然既不爱财,又很自爱,他有什么理由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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