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靠船只的水湾附近,蒙斯特正清点着物品,比斯特将清点完毕的物件搬到船上。
“需要我帮忙么?船长。”
看到走来的诺伦,蒙斯特将最后的食材核对后,对着诺伦点了点头。
四周的风向他们汇聚,将两人和食材裹住,缓缓地落在船上。
看到落在船上的两人,比斯特丢下手中的食材,跑过来戳了戳包裹着两人的风团。
“能力者还真厉害啊,我也好想成为能力者啊,但是不能游泳还是算了吧。”
“不过既然成为了伙伴,那你的能力就是我的能力,也就是说我也是能力者。但要是你不在身边,我又不是能力者。嗯~所以...所以我是间歇性能力者?”
“铁拳——葫芦七兄弟!”
蒙斯特的拳头晃出残影,重重的落在陷入思考的比斯特头上。七个葫芦形的包,均匀的排列着。在蒙斯特用能力将痛觉放大的情况下,比斯特痛的躺在船上抽搐了起来。
“你个白痴,把鱼丢到海里是为了日行一善么?!”
看着一脸无奈的蒙斯特,诺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然后用风团包裹住买来的补给,将他们一一陈列在仓库里。
“离开前不和他们告个别么?”
蒙斯特缓缓拉出船锚,眼睛看向不远处的森林。
“还是算了吧。”
“我曾经因为自己的弱小无能让大家变得不幸,却连面对他们的勇气都没有,选择了封闭自己来逃避,如此胆小又自私的我哪里有资格与他们告别。”
诺伦看着岸边,眼神逐渐变得黯淡,明明渴望着,却始终不敢迈出靠近的脚步。
“但他们好像不这么想啊。”
蒙斯特将船锚绑好,右手对着森林的方向挥了挥。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小镇的居民们不断地从树林中跑出来,原本空旷的岸边变得拥挤异常。
“巫祝大人,请一定要平安归来!”
“巫祝大人,要保重啊!”
“巫祝大人,一路顺风...”
“诺巫祝大人...”
...
“岛上所有人的命运都与你相连,它们就像树根一样,与你联系越紧密,就越容易被掠夺。你遮住面貌,封闭声音,远离他们,将宅院变成牢,想让大家淡忘你,以此来减弱你们之间的联系,减少能力失控时对他们的伤害。”
“但事实上,他们从没忘记过你的模样,始终记得你的声音。你从来都不是胆小自私的人,只是太温柔罢了。”
蒙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告别的时间留给他,拉起躺在地上的比斯特,为出航做准备。
听到大家送别的呼喊声,诺伦的眼中出现了从未见过的景象。
...
巫祝的继任仪式上。
看着祭台上戴着傩面一言不发的男孩儿,所有人都沉默了,原本吵闹的祭典变得落针可闻。
整个仪式过程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结束,目送男孩的离去,大家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又是这样么,因为我们的脆弱,让他选择封闭自己...”
“和上一任巫祝大人一样,选择了封闭自己么,我们果然是些没用的家伙,竟然让一个孩子去背负如此沉重的东西...”
...
“罗南大人,我做的蛋糕巫祝大人喜欢么?”
“巫祝大人很喜欢。”
...
“罗南大人,我做的饭菜还可口么?”
“巫祝大人说很棒呢。”
...
“罗南大人,我酿的酒巫祝大人喜欢么?”
“巫祝大人好像不太喜欢酒的味道,不过第一次喝酒,他喝得很开心。”
眼前的一幕幕划过,镇民们的家里贴着他幼时的照片,给孩子们讲着以他为主角的童话故事...
‘原来是这样啊,我竟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明明每次的味道都不一样的,我还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啊...’
诺伦揉了揉眼睛,将快要渗出的眼泪擦掉,换上最开心的笑脸向大家喊道:
“各位!在下维尔坦·d·诺伦!今后请多关照!再见啦!!”
“再见!诺伦大人!!”
船帆被比斯特展开,海风温柔的将它撑起,伴随着大家送行的喊声,推着船渐行渐远。
“感觉怎么样?”
“前所未有的好,谢谢你,船长。”
“那就好,下一次想再回来,要二十年后了吧。”
“不需要那么久的时间,有我在随时都可以回来。我可以用果实能力来确定航行的方向,所以有没有磁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海上恶劣的天气也不用过多考虑,有我在就不会有问题。如果有想去的地方就尽管说,我一定会将大家安全带到。”
“哦?那还真是可靠啊,航海士。”
“放心的交给我吧,船长。”
蒙斯特看着享受海风的诺伦,瞳孔中倒映的彩色世界中,灰色的迷雾正在消散,露出里面金色的身影。
‘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诺伦看着自己身下这根无可比拟的命运之线,他看不到线的尽头是什么。但他很清楚,这是缠绕世界的线,所有的线围绕着它交错纠缠。
当他踏上这艘船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与这条线纠缠在了一起,这代表着世界将因为他的选择而产生改变。
“诺伦,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我们是伙伴,不需要用拜托这样的词,船长。”
诺伦转过头,看到蒙斯特有些伤感的眼神,温柔的笑了笑,将手中的酒递了过去。
“你说的对,是我有些生分了。”
蒙斯特接过酒壶,畅快的将酒饮尽,眼睛恢复了往日的明亮。
“我的家乡在一个叫华纳的小岛上,它存在于无风带中。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岛上的人和外界接触并不多,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在我岁时,小岛被攻陷,大量的岛民被屠杀掠走,整个华纳在炮火中陷落,我在父亲的保护下逃了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尽管我可以想象到它如今变成废墟的模样,但我还是想回去看一看,直觉告诉我那次袭击并不简单,一定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华纳一定有着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了,船长。”
面对想起过往而变得伤感的蒙斯特,诺伦轻声的回应到。
诺伦调整了航行方向,船只在风和海流的推动下,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无风带。
进入无风带后,诺伦呆呆的看着纹丝不动的船体。
“这里是无风带,没有海风,也没有海流。”
“这样么,我以为只是无风,但没想到连海流都不存在。”
看着平滑如镜的海面,诺伦的眼神中透露出兴奋的神色。
比斯特无语的看了眼欣赏海景的两人,熟练地跳入海中寻找海兽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