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其实是想我了?

“施主.....还未休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夹杂着夜风一同飘进房中,吹动了案上微弱的烛火。

樊星手一抖,差点把刚雕好的小佛像掉在地上。

抬头一看,只见一袭白衣的和尚正站在在窗边。

“大师不好好休息,怎么跑到这来了?”樊星笑着问,用袖子藏住了小佛像。

玄霖耳根微红,但目光却难得地没有躲闪:“见你房内还亮着灯,想来是有心事。”

“哦?”樊星挑眉,故意拖长了声调,“大师是担心我,还是放不下我?”

他起身时带起一阵香风,红衣翩然,将身子探出窗户。

玄霖似是有些慌乱,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佛珠,但仍强自镇定:“施主莫要打趣...今日你与太子......”

“大师是来查问我的行踪?”樊星打断他的话,凑得更近了些,“还是说,其实是想我了?”

玄霖面容染上了一丝薄红,连忙后退半步:“你说笑了。我只是......”

被这个“我”字取悦到了。

“只是什么?”樊星弯着眼睛,笑的灿烂,“深夜来访,莫非是想与我独处?”

玄霖呼吸一滞,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我......”

“既然来了。”樊星突然伸手,指尖勾着玄霖的衣襟,”不如进来说话?

玄霖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后退一步:“不!不用了。”

樊星低低笑了起来,从袖中取出那尊小佛像:“逗你玩的。给,这是送你的。”

玄霖愣住了,下意识接过。

入手温凉,木质细腻。

借着月光细看,佛像面容慈悲,眉目温和,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衣褶的走向流畅自然,一丝不苟,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

“这是....?”玄霖指尖轻轻抚过佛像的轮廓,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防身用的。”樊星指向底座上隐约可见的符文,“我刻了几道保命的符咒在上面。你带在身上,若有不测,捏碎它就是。”

捏碎了,自己瞬间就能传送到玄霖身边的话,樊星没说。

玄霖从未收到过这样的东西,他仔细端详着,声音微微发颤:“这是什么?”

从他记事起,就是在寺庙里长大。

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玩伴的嬉闹,有的只是一遍遍的诵经和修行。

大殿里香烟袅袅,经声绵绵,他的童年仿佛就在那些时间里流走了。

师父给他的永远都是修行的任务,从不曾有过什么私人的馈赠。

更别说这样一件专门为他雕刻的物件。

玄霖的手指轻轻抚过佛像的轮廓,每一笔每一划都刻画得极为细致,连眉目间的神态都惟妙惟肖。

樊星继续给玄霖指:“你看,这里是护身咒,这里是避煞咒,还有这个是......”

玄霖心中微颤,那些符文其实他认得一二。

只是这些都刻印在一起,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

“第一次收到礼物?”樊星看着玄霖微微发怔的样子,笑着问道。

玄霖点了点头。

樊星笑意更深:“喜欢就好。”

月光下,玄霖低头看着手中的佛像,一向清冷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温度。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为他花这么多心思,第一次有人记挂着他的安危。

以佛渡世人。

却从未有人,想要渡他。

“谢谢。”他轻声说,声音很轻。

樊星看着他小心翼翼将佛像收入袖中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却又很快消失。

明悟那老东西,把玄霖带回寺庙,却从未给过他真正的关爱,反而一步步把他推向深渊。

玄霖却没注意到樊星的神色变化。

“早些休息吧。”樊星轻声道,看着玄霖还有些发愣的样子,忍不住又补了一句,“若是想我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玄霖耳根一红,转身匆匆离去。

走到拐角处时,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樊星依旧倚在窗边,红衣如血,妖冶至极。

那双勾人的眸子正含笑看着他,朝他挥了挥手,似是早料到他会回头。

玄霖心跳漏了一拍,慌忙转身离去。

待玄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樊星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他转身看向远处的宫殿轮廓,眸色渐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棱。

“我说过,敢动他,你们都得陪葬.......”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c088:“您又想干啥了?”

“没什么。”樊星眯起眼睛,面上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是想起个有意思的事。”

“你每次说有意思,就没什么好事。”c088无奈道,光芒闪烁了几下。

樊星轻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你说得对。”

他指尖轻轻一动,一缕微不可察的神识飘向远处。

太子那边已经开始调动人手了,暗处的气息涌动不息,香灰的味道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看来是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也好,省得他再费口舌。

“走吧。”樊星突然道,关上了窗户转身,轻轻推开房门,走入夜色中。

这次,倒是知道走门了。

刚踏出门槛,他便察觉到暗处涌动的杀气。

夜风中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香灰味道,是太子府邸特有的那种配方。

樊星嘴角微勾,迈着悠闲的步伐向前走去。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阁下请留步。”寂静的夜里,一个尖细的声音突兀响起。

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从暗处显现出十几道人影。

领头的正是白天见过的那个小太监,身后跟着十几个身着黑衣的死士。

樊星打量着这群人,目光在他们腰间的佩剑上一一扫过。

剑鞘上隐约可见符文流转,想必是开过光的法器。

“这么大的阵仗。”樊星笑着感叹,“就为了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他刻意放柔了声调,听在那些人耳中分外勾人。

“你哪里是女子了!你明明是个男人!”小太监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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