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芙红着眼眶,情真意切,眼含秋波。
只是傅君庭显然并不吃这套,言语依旧冷硬。
“没什么命好命不好的,我自会替你留意一个好夫婿。”
“表哥,难道也不愿玉芙留在府上么?”
宁玉芙暗暗绞住了手中的帕子,面上还是维持着方才泫然欲泣的模样,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得有人声从外头传来。
“这温言软语的,以为是哪个不长眼不知死活的丫鬟,没想到居然是表妹啊。”
叶迦蓝笑着上前,嘴里的话却是半分不留情面,三言两句就将宁玉芙说的整张脸白了下去。
“见过表嫂。”
“表妹怎的眼眶通红,可是夫君欺负了表妹?”叶迦蓝皱了皱眉头,还没等宁玉芙说话,便继续开口,“表妹莫要见怪,夫君口不择言的,又听多了外头的流言蜚语,所以才对表妹有些误会。”
“夫君,这下人们嘴碎说的话,夫君怎么能当真呢,人的生死各有命数,如何能够怪罪到表妹的头上。”
若说方才的话不过是敲打,那这句话可就是实打实的嘲讽了。
毕竟宁玉芙这样年龄还未曾嫁出去,都是因为当年定亲定的好好的未婚夫暴毙而亡,让宁玉芙在京城中得了个克夫的名头,都说她命里带着煞气,谁若是敢和她结亲,定然是没好事的。
连带着原本上门提亲的人,如今都几乎绝迹了。
宁玉芙被戳了痛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叶迦蓝却好似没看见。
“表妹莫要难过了,娘和夫君都会帮忙的,总归是有些命格硬的人,不怕表妹这煞气,到时候表妹自然能与他喜结连理。”
听到这话,宁玉芙算是彻底绷不住了,她用最后一点儿力气,维持着一丝笑容,最后迈着步子飞快的离开了。
任凭是谁被这样羞辱,都是坐不住的,更何况在国公府因为宁氏的面子备受尊重的宁玉芙。
“牙尖嘴利。”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傅君庭还是带了几分笑意,并无苛责的意思。
“何必这样戳人痛处。”
“我若是不叫她知道痛,她定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主意打到你身上,那我这正牌夫人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这话刚一说出口,叶迦蓝就有些后悔,怎么好像显得自己很在乎傅君庭似的。
傅君庭只是轻咳一声,岔开话题。
“这个时辰了,怎么突然来书房寻我?”
“方才忍冬替我核对账册,发现了一些问题。”
叶迦蓝听到这话,便将方才刚查到的这国公府克扣她份例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这份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叶迦蓝不是很缺,却不能没有这份体面。
下面的人若是不狠狠敲打一番,如何让她在国公府站稳脚跟?
傅君庭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略微思索片刻,就将身上令牌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令牌,你自去库房,将这些短缺的东西都补上,缺多少只管拿就是。”
瞧见那小巧精致的令牌,叶迦蓝喜上眉梢,连忙吩咐跟着的连翘,去库房将东西都给取了。
连翘也是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而后就没了影子。
方才还因为宁玉芙心中有些气恼的叶迦蓝,如今喜笑颜开,像是变了一个人,看着傅君庭的眼神都含了三分情。
只不过这情义不是对傅君庭表现的,而是对傅君庭手中的银子。
他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小守财奴,也没多说些什么,由着叶迦蓝去了。
……
那边的宁玉芙刚被叶迦蓝狠狠刺了几句,含着泪往院子里走,谁知道才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了下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吊儿郎当的傅泽远。
傅泽远拉拉扯扯,宁玉芙半推半就,两个人顺势去了边上的一个假山后头,这儿隐秘的很,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小美人儿,怎么哭了?”
傅泽远故作垂怜的擦了擦宁玉芙的眼泪,只是擦着擦着,这手就渐渐到了不该到的地方,宁玉芙有些恼怒的一巴掌拍开。
“你管我做什么。”
“呵,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被我那不懂风情的大哥给气了回来吧。”
听到这话,宁玉芙顿时有些羞恼,正要挣脱束缚离开,却又被傅泽远拉了回来。
“你生气什么?我又不在乎这些……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喜欢,你喜欢有什么用?不还是由着叶氏那个小户之女欺辱我!”
一提到叶迦蓝,傅泽远就想到那日调、戏不成,叶迦蓝恼羞成怒离开的模样,心中不由的想入非非。
“小户之女又怎么样,脸上姿色过得去就好,至少在床上看着得赏心悦目,是不是?”
“你,你当真不是东西……”
“我是不是东西又如何?你不就喜欢我这不是东西的样子么……”
傅泽远说着,猛地将宁玉芙拉倒了自己的怀中,两个人借着假山的掩护,居然当场行了苟且之事!
沉溺于其中的两人自然没发现,早在他们进假山后,不远处就有一个身影密切的注视着他们,正是叶迦蓝房里的连翘。
连翘原本是要去寻库房的,谁知道走错了位置,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后院里,却正巧撞见这一幕。
还好她是个机灵的,并没有叫嚷起来,只将瞧见的这一幕幕都清楚的告诉了叶迦蓝。
“当真如此?你一点儿也没有看错么?”
叶迦蓝有些不敢相信转身,带着头发差点被梳头的春桃卡住。
“千真万确,这两人居然在国公府的后院里做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连翘说这话的时候,脸都红了一半。
连翘的话当真是让叶迦蓝被恶心了一通,就算之前在叶家,她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能在规矩森严的国公府开了眼……
“夫人,奴婢还是觉得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尽快禀告少爷,以免少爷被这等妖女迷惑,日后同夫人离心。”
“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