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笑着回答,
“夫子那年春天喝了七大壶酒,拔光了西陵满山的桃花。”
“不过,有个传说,当年喝酒的是夫子,但是拔光桃花的确实小师叔,在我看来真相大抵就是这样了,毕竟,夫子那般的雅性,还是小师叔的性格在这件事情上比较合适。”
“小师叔啊,,,,”
提到小师叔这三个字,房间之中无论是书院的教习,还是后山的师兄弟都沉默了,小师叔,可以说是书院众人永远的痛。
如果小师叔还在,那么书院一定和现在不同,或许会多上几分洒脱,多上几分肆意,多上几分嚣张吧。
不过,这种伤心的事情说到底也只是伤心的事情,书院众人也早就接受了,所以在沉默了片刻后,一名教习开口说到,
“虽然有这样的传言,但是我们书院草坪上那些桃树可是夫子亲手种下的,西陵昊天殿的那些老道士们每一次来书院看到它们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就好像屎一样,我是真的觉得夫子很坏啊,”
这话一处,阅卷室之中的诸多教习和后山的师兄弟们纷纷哈哈大笑,和伤心事比起来,他们更喜欢这样嘲讽世间最神圣的西陵神殿,对于书院中人来说,或许是因为夫子的存在,又或许是因为小师叔的遗憾,总之,书院中人对于西陵神殿的感官都不是很好,即便是出自西陵的十二师兄陈皮皮也是如此,用他的话来说,他是来自知守观又不是西陵神殿。
笑声终归是有停歇的时候,一位教习拿出一份试卷轻声念着,
“夫子饮了二壶酒,斩尽满山桃花,答案是正确的,先前我在考场也注意到了这位叫做宁缺的学生,他的速度很快,完全可以列为甲等,”
另一位教习开口问道,
“甲等我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他为什么说是二壶酒而不是两壶酒?”
听到这话,赵幼悟在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不要紧,却将整个阅卷室中的诸多教习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十三,你有什么想法?”
三师姐微笑着问道,
赵幼悟是在忍不住捂着嘴笑够了这才开口说到,
“宁缺是在说出卷子的人二呢,”
顿时,众多教习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毕竟这卷子是书院大先生出的题,
“那这卷子,,,,”
赵幼悟想了一下说到,
“甲等吧,毕竟我也觉得大师兄这卷子出的确实有些二了,”
三师姐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如果按照她的想法,这张卷子就只能评个丁末。不过,既然赵幼悟开口了,她也不好就这样回绝了自己小师妹的面子,毕竟,卷子上的答案也是乜有错的,
不过,经过赵幼悟这么一说,教习们倒是对宁缺有了一些性质,纷纷在另外两科之中将他的卷子找了出来,
只可惜,宁缺书科和礼科的卷子完全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优秀,看上去就好像是两张空有其表的废纸一般,
其中一名教习顿时拍案痛惜,
“历年入院考试,像这样漂亮,干净的卷子,谁见过?像这样完美的簪花小楷又有谁见过?可是谁知道,这考生竟然这样的不学无术,字写得不错,却一窍不通,这卷子必须丁末,真是气死老夫了!”
三师姐将卷子接了过去,看了看,也叹气摇头,
“一名男考生专门写这么好看的簪花小楷,意图是什么一目了然,他这是在做什么?在侮辱我们的智商吗?还是在挑战书院的尊严?”
看起来,之前赵幼悟点名宁缺说大师兄出题二这件事还是让三师姐很不满的,虽然数科的卷子给了赵幼悟一个面子,但是这礼科和书科确实是让她有了一个报复的途径,当然了,这其实也算不上是报复,因为宁缺这事做的确实不怎么样,
赵幼悟甚至还有些疑惑,因为她记得不久前的那个雨夜,她还告诉宁缺要好好的看了一下这两科以及下午的乐科呢,看来宁缺是真的给忘了,
不过,虽然如此,赵幼悟却没有一点担心,就算宁缺乐科上没有按照赵幼悟说的那样去学习,下午的射和御两科他的成绩也不然不差,三门甲等的成绩足够他进入书院了,
而且,作为夫子预定的弟子,他其实怎么都可以进入书院的,
卷子成绩出的很快,毕竟真正需要阅卷的只有上午的三科,而教习们甚至是后山的师兄弟们下午就在审阅这些卷子了,所以当天傍晚,入暮时分,就是出榜的时间了,
数百名考生安静的站在宽大的石坪上,踮着脚尖,伸着脖子的看着面前那空无一物的影墙,
随着几名书院教习缓步从楼间走出,众多考生的视线也跟着移动,就好像是一群待喂的白鹅一般,
教习们和亲王,礼部的官员确认之后,将一张大红纸混着米浆贴在了影墙之上,
顿时,考生们就如同起潮时的海水一般,涌了上来,将那影墙团团围起,各种无法压抑的情绪和声音也此起彼伏的在人群之间响起。
赵幼悟站在阅卷室的窗前,看着楼下那拥挤的考生们,心生无趣,看着挤进人群,又从人群之中挤出的宁缺和桑桑,也同样是感到无趣,或许,今天的事情在她看来确实很无趣吧,
“说起来,三师姐,书院这些年来最好的成绩便是五年前十二师兄考进书院的那一次了吧,”
赵幼悟身后,坐在阅卷室之中抄着书本的三师姐手不停,头不抬的说到,
“确实,六科甲上这才被夫子收为弟子的,当然了,皮皮在修行上的天赋也不差,昊天世界最年轻的知命境,怎么可能差了?”
“说的也是,”
赵幼悟微微点头,虽然据她所知,十二师兄在年幼的时候曾经服用过一枚通天丸,甚至身上还备着两枚以防意外,但是这却并不是他成为最年轻的知命境的原因,
他能够成为知命境和其他修士不同,这位是完全凭借着天赋做到的,几乎可以说没有一点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