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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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平安夜,即使“ChristmasEve”和“苹果”之间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在学校门口的店铺里,包装得花花绿绿的苹果依旧卖得十分火热。

苹果成了传递友谊和爱慕最重要的工具,因为艺术节的影响,喻哲成在学校名声大噪,一班送苹果的人来来往往,不少女生都是过来找喻哲成的。

其实,喻哲成自己也准备了苹果——早就准备好的,唯一的一个苹果。他本来打算送给朱葳蕤,但在贴吧看过他和凌剑一的合照之后,他又放弃了。

没有什么必要了,就连他这个局内人,也觉得两人站在一起很配。

他天真地以为,自己提前要走了朱葳蕤的鲜花,他就赢过了凌剑一。事实上,在每次和凌剑一的比较中,他都没有赢过。他明明成绩比凌剑一好,性格比凌剑一亲和,但大家就是更加喜欢凌剑一。

就连艺术节的表演,自己演奏时,台下的欢呼声那么热烈,但凌剑一一上台,欢呼声瞬间变成了对凌剑一的期待。

而早已没有鲜花的朱葳蕤,却捧着一束漂亮的玫瑰走上舞台。

那一刻,喻哲成突然明白了,他永远不会赢过凌剑一,即使朱葳蕤现在拒绝凌剑一,但凌剑一依旧是离她最近的那个人。

既生瑜,何生亮。喻哲成心里发酸,突然有点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

朱葳蕤没有准备苹果,她连中国的节日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更别说这些洋节了。以前读初中,大家一到过节就送礼物、写贺卡,朱葳蕤觉得费钱又费时,自然不会参与。

但早上刚到教室,她就收到了三个苹果,一个是同桌送的,一个是席佳钰送的,都在盒子里夹了贺卡。还有一个,包装格外漂亮,是小王子和玫瑰,不过没有署名,朱葳蕤自然猜不出送苹果的人是谁。

既然收到了苹果,那就要还礼,朱葳蕤将同桌和席佳钰的苹果交换着送给了她们。

朱葳蕤并不介意转赠苹果这件事,只要别人有心送,心意到了就行,苹果不过是个媒介而已。所以,亓官锦和周礼扬中午下来给她送苹果,她又故技重施,将夏甜的给了亓官锦,樊茵的给了周礼扬。

亓官锦本来要走,突然看见朱葳蕤的书箱上还放着一个苹果,嚷嚷道:“女神,那个包装更好看,你把那个给我吧!”

朱葳蕤有些犹豫。

“我最喜欢小王子了,反正都是送人的,你就把那个给我吧,求求你了!”

亓官锦苦苦哀求,朱葳蕤无奈:“好吧好吧,你拿去吧。”

亓官锦前脚一走,凌剑一后脚就来找朱葳蕤,把苹果怒气冲冲地放在课桌上。

朱葳蕤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刚刚给亓官锦的那个吗?

“我给你的东西,你就这么随便送给别人了?”

“这是你送的?”

难怪亓官锦和周礼扬送苹果,他都没有来,原来已经提前送过了。

“抱歉啊,我不知道苹果是你送的,你没有署名。”

“这你都不知道?”凌剑一拔高了声音。

“这我怎么知道?”

“玫瑰啊笨蛋!你昨天不是送我玫瑰吗,所以我今天……”凌剑一不自然地咳了声,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玫瑰换玫瑰,这是凌剑一的小心思,他以为朱葳蕤会懂,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开窍。

还转手送给亓官锦,气死了!

朱葳蕤笑:“那不是正好,昨天的玫瑰也是亓官锦买的。”

“你——”

凌剑一简直要气炸了,她还没有弄明白吗,他在意的是,她不能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啊!

该死的朱葳蕤,整天就知道惹自己生气!

不过,朱葳蕤也能够让凌剑一消气。

下午,朱葳蕤托亓官锦给凌剑一带了一个喜之郎大果冻,青苹果味的,顺便附上一张便利贴:平安夜快乐,superstar~

总算不是借花献佛了,而且还说自己是超级大明星,凌剑一喜滋滋地将果冻收好,满心都是甜蜜。

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一个人,忧愁和快乐都是如此简单。

浪漫的事情都在十二月集中发生,平安夜晚上,芷兰市开始下雪。大雪下了整整一夜,寒风从南到北,给世界换上了一层新衣。

芷兰市每年冬天都会下雪,但这并不影响大家对雪景的喜爱。早自习下课,学生们争先恐后涌出教室,性急一点的刚走出校道便打起了雪仗。

操场的学生更多,奔跑的、打滚的、堆雪人的,各种玩法层出不穷,唯恐辜负了自然馈赠的第一份圣诞节礼物。

在这个下雪的冬天,朱葳蕤再也不觉得冷了,她穿着李欣然送的毛衣,席佳钰夏甜樊茵一起买的鞋子,脖子上围着的,是凌剑一送的围巾。

她被爱意与温暖包裹,即使在寒冷的室外搞卫生,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因为下雪,路面多了很多被风吹落树枝和枯叶,朱葳蕤和夏甜好不容易将路面清扫完,距离下早自习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两人一起去垃圾站,经过操场时,夏甜说道:“他们好开心啊,我也想去打雪仗!”

“没事,大课间不用跑操,我们有的是时间。”

“那能一样吗,现在的雪最干净了,等到大课间,操场都被他们玩秃了。”

朱葳蕤好笑着摇摇头:“不至于,这场雪下得厚。”

一路说笑着到了垃圾站,朱葳蕤把簸箕递给帮忙倒垃圾的大叔,突然,围巾不小心松开了。

朱葳蕤赶忙退出去,在花坛上捧了一堆雪,小心将手擦干净,重新将围巾系好。转身时,大叔不知说了句什么,朱葳蕤一直关注着围巾,没有听清。

夏甜拿完簸箕回来,笑嘻嘻说道:“草草,刚刚那个叔叔夸你呢。”

“他说什么?”

“说你长得很精致,还说你戴这个围巾真好看!”夏甜问,“话说,围巾你什么时候买的啊,我也想买一条。”

“不是我买的,是——”

正说着,凌剑一大笑着从校道上冲了过来,看见朱葳蕤,他眸光一亮,本能地踩了刹车。

她终于戴这条围巾了!

白色的雪景,黑白色的围巾,将她的眼睛衬得格外明亮。

与此同时,她明亮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似乎含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情谊。

凌剑一一时呆住,结果被后面追上来的同学你一堆我一堆,大块的雪堆纷纷落在头上。

雪堆丢完,人群哄笑一声散开,夏甜在旁边大笑:“哈哈,凌剑一不用堆雪人了,他自己就是!”

“哼,我那是让他们的。”凌剑一拍了拍头上的积雪,笑着走到朱葳蕤面前,“围巾和你很配哦,我眼光不错吧?”

“哇哦——”

两人同时看向夏甜,夏甜用力捂住嘴,笑着说:“没事没事,你俩继续哈!”

只恨樊茵不在,这么好的嗑CP现场,她一个人看,实在太可惜了!

凌剑一问:“大课间要不要一起打雪仗,我叫亓官他们。”

“我不确定——”

夏甜抢过话头:“必须打啊,下课后你们就来一班等吧!”

凌剑一对夏甜竖起大拇指:“哈哈行,到时候见啊!”

回到教室,夏甜冲到樊茵桌前,把凌剑一送围巾和邀约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远远地,朱葳蕤听见一阵压抑的欢呼。

朱葳蕤苦笑,花痴的女生,不知该说她们无聊,还是该说她们可爱。

窗外银装素裹,积雪压弯了树枝,不时能够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窗内的人被声音吸引,即使是一班的学生,上课也有些心不在焉,只盼望赶紧到大课间,大家再去操场上尽情撒欢。

偏偏第三节课是杨淑婷的课,她明明看见靠近走廊的学生半条腿都跨在了外面,她还在心无旁骛地拖堂。一直等到小花园变得吵闹,台下的学生隐隐有些不耐烦,她才大发慈悲地说了句:“好了,下课吧,出去玩注意安全。”

教室一阵欢呼。

凌剑一三人组早已在走廊上等候多时,亓官锦看见朱葳蕤这边也是三个人,高兴得直拍手:“正好1V1,公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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