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读书氛围,倒是不错。”
仔细想想,今天也不是休沐日,学子们应该都在书院才对。
街上见不到,也是正常。
只是陆晚音这人,向来喜欢多想一点。
她不相信这里的父母官,能一边鱼肉百姓,一边为民造福。
她兴致勃勃地看着街两边的景色,状似无意开口:“大人,咱们这的书店可真多啊,书院肯定也建造的极好。”
她和谢璟辞都盯着这衙役的表情,想要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那衙役闻言,不见一丝紧张,表情反而得意起来:“那是,不是我吹,咱们县里的书院,就算放到京城附近的大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说着,他甚至朝着一个方向指了一下:“看,那就是其中一个书院。”
陆晚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居然还是两层的,建造得十分不错。
难道还是她想错了?
“确实不错。”
谢璟辞沉声肯定:“这里的百姓有福了。听说,咱们这儿的孩子,入学那几年都不收学费,可是真的?”
衙役瞬间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里距离京城太近,没有一点警惕心,他们不知道早死多少遍了。
谢璟辞眼眸一眯:“没什么,只是有些羡慕。
朝廷这个律令好啊,消息刚传到我们蛮荒的时候,蛮荒的百姓也别提多开心了。
可惜,那书院才刚建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入学。
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说归说,真要免费供那么多孩子读书,一年要花多少银子,连我们这些干商行的都不敢想。”
衙役了然点头,表情轻松下来:“也是,不过你们这想法,纯属多虑了。
这点银子,对咱们陛下还真不算什么。
就我们这小县城,半年前就开始免费入学了。”
他眼珠子一转:“看二位也是有身份的人,不如待会儿,本大人带你们去书院看看。
以后二位有了孩子,也可到咱们这儿入学。”
他这直截了当的话,陆晚音都有点摸不准自己的猜测了。
谢璟辞握着她的手稍一用力,顺势应了下来:“如此,就多谢大人了。
反正买粮食也是两天后的事,现在正好有时间。劳烦大人带我与夫人去看看。”
一切都是眼见为实。
衙役更兴奋了。
他搓着手,直接带着两人朝书院的方向走:“来我们这儿念书,可真就来对了。
不仅这个书院,另一个书院也不比这里的差,就是距离有点远。”
书院建得极好。
红砖绿瓦,青石铺路。
地面打扫的十分干净。
刚进书院大门,就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衙役滔滔不绝:“现在正是上课的时候,不便去学堂。
正好,咱们可以去别的地方走走。
咱们大晟的皇后可说了,就算是小地方的书院,也不能只有学堂。
这片学堂后面,还有一个不小的蹴鞠场,这个时候,应该正有孩子在玩儿。”
陆晚音与谢璟辞对视一眼,表情都有点奇怪。
如果不是这小子不怕死,在他们面前说买卖粮食的事。
就刚才这一路的话,她都要以为,这衙役是不是知道他二人的身份,早就打好了腹稿,故意说给他们听呢。
没一会儿,两人跟着衙役绕过学堂,走到后面一片开阔的草地。
十几个孩子在草地上奔跑。
一个精致的蹴球,被踢来踢去。
衙役得意炫耀:“怎么样,我们这儿不错吧?
您要是把孩子送到我们这儿来,就算不是个文状元,也得是个武状元。”
看得出来,他是真想让陆晚音把孩子送到这儿来。
正好,此时一场蹴鞠结束。
一群孩子们冒着汗,争相往阴凉处跑。
陆晚音不理会衙役滔滔不绝的介绍,两步走过去。
她取了块清甜的糖果,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小朋友,你到这书院来多久了?”
那小孩子正累着呢,一仰头,看见糖果,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接过:“有半年了呢。”
陆晚音点头。
时间对得上。
那边的衙役见她突然找人搭话,有些紧张,下意识就想来打断。
却听陆晚音已经问出了下一句:“那这个书院,有没有收你们的学费呢?”
小孩子眨巴着天真的眼睛:“没有呀。”
陆晚音一怔。
虽然真的没有。
衙役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
他暗松口气,站到陆晚音和那孩子中间,打断两人对话:“此地阳光酷热,不如本大人带你们去其他阴凉处走走。”
一群孩子知道的毕竟有限,当着衙役的面,陆晚音也不好再问更多。
便顺着他的意,将这个书院彻底地逛了一遍。
她拒绝了衙役去另一个书院也看看的提议:“走了一天,有些累了,书院以后可以再去,劳烦大人带我二人先去休息。”
她就不信了,这样的地方,能干净到哪里去。
两人似乎是真的累了,到了衙役安排好的住处,便直接歇下。
门口盯着的人,一直等到天黑都没见人出来,这才放心回去回话。
陆晚音轻戳了谢璟辞一下:“走了吗?”
“走了。”
谢璟辞起身:“先去书院看看。”
“好。”
两人都是一身穿戴整齐,哪有半分入睡的样子。
两道身形瞬间消失。
再次出现,已经在书院里。
对会瞬移的陆晚音来说,书院里上锁的门,都形同虚设。
两人把整个书院都翻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真就做的这么隐蔽?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说出三个字:“去县衙。”
既然这里查不出问题,那就直接找已经露出马脚的人。
县衙里,热闹非凡。
因为急于收粮食,大晚上的,依然有人在加班加点的过秤。
两人藏在暗处看了一会儿,正准备去找白天见过的那个师爷。
就听远处,咣当一声响。
“真是大了你的狗胆,居然敢拿这种次等粮食,本官看你是吃的教训少了。”
正在监督称粮食的衙役,狠狠将秤砸在地上,揪起一人的衣领。
“是不是本官长时间不发火,连你一个贱民,都敢耍心眼到我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