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容一个比一个温婉动人，说出来的话却一个比一个刺骨。
身边的人也见怪不怪。
今日一早出门到现在，他们不知见过多少类似的场面了。
两边越说火气越大，看对方的眼神都恨不得生撕了他们。
可惜脸上的笑容，还得保持灿烂。
陆晚音坐在一茶楼二楼靠边位置，透过窗边的帘子往下看，对这种情况十分满意：“看来，昨日动手是正确的。”
这些大势力的人傲气惯了，简单的两板子并不能打磨掉他们的棱角。
昨天夜色下来，城外依然有人闹事。
陆晚音亲自带人过去，一人留了条手臂下来。
果然效果不错。
今天再遇上，不管有多大仇怨，都老实的跟鹌鹑似的。
流萤在一边笑着给陆晚音奉茶：“夫人以前不是总担心，小少爷小小姐们学坏，现在不怕了？”
陆晚音掌心轻轻贴在肚子上，微微一笑：“我陆晚音和谢璟辞的孩子，不能是怂包。
要是太胆小了，出满月就让夫君丢军营去。”
尽管知道她说笑的成分居多，流萤还是被逗乐了。
慕临渊坐在对面的位置上，羡慕地看着陆晚音：“嫉妒这两个字，我已经说腻了。
若有一天谢璟辞待你不好了，来水瑜找我。
即便不比大晟，我也能为了你，与他拼上一拼。”
旁边奉茶的流萤手一抖，茶盏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一脸惊悚地看着慕临渊：“你不想活了？”
陆晚音也很想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慕临渊惋惜地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看着陆晚音：“为了晚音这样的女子，怎么不值得冒一次险呢？”
“晚音也是你叫的？”
陆晚音淡定地抿了口茶，目光扫过慕临渊：“多谢关心，不会有那么一天。”
慕临渊不甘心：“你就那么相信谢璟辞？”
“也不全是相信他。”
陆晚音微微一笑：“我更相信我自己。”
她相信自己值得，也能够被谢璟辞放在心上一辈子。
“好吧。”
慕临渊沮丧叹了口气：“那你什么时候能还我肥皂？”
还惦记着肥皂呢？
陆晚音扶额：“肥皂被我七折卖了，银子都给你。”
“七折？！”
慕临渊瞬间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那可是好几十万两的银子！”
门口路过的小二脚步停了，仔细凑近房门，听了片刻。
确认里面没打起来，这才放心离开。
陆晚音无奈敲了下桌子：“安静，不就是三成的银子，还没之前一次坑你的多。不然，我补给你？”
慕临渊脸上悲愤的表情瞬间没了：“你怎么赔？粮食我暂时不缺了。”
他也不是介意那三成银子，只是好奇，陆晚音会提出什么条件。
陆晚音轻咳一声：“回京路上，发现了不少黄金，可以分四十石给你。”
慕临渊眼睛都瞪大了：“这、这么大方的吗？其实不过三成的银子，也不必了。”
那可是三十几石的金子。
本来他就是来恭贺新皇登基的，自己还没送礼，陆晚音就白送给他……
不挨顿打，他是真拿得不踏实啊。
可如果要夺权，他又实在需要这些。
陆晚音给了他一个和善的表情：“听说水瑜皇室特有的胭脂非常不错，你若过意不去，可折出二十万两的胭脂来，我也不算吃亏。”
那玩意儿可是稀罕货啊。
慕临渊犹豫片刻，一咬牙：“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陆晚音微笑脸：“知道慕东家要来，早就备好了住处，那金子，便直接放到东家院子里，如何？”
慕临渊松了口气，居然还有点感动。
以前陆晚音总是喜欢坑他，他还以为，这次过来，就算有住处，也要提一堆条件。
哪想陆晚音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
“东家客气了，你我合作这么久了，这点小忙，还是应该的。”
陆晚音余光看见小二路过，扬声招呼：“带慕公子去……齐宣侯府住着，好生招待。”
这最大的茶楼，当然也是她的。
慕临渊被小二带走的时候，还有些难以置信：“你、你直接安排我住侯府？以前我还以为你这女人小心眼还喜欢坑人，是我错了。”
他什么时候在陆晚音这里，有过这么好的待遇？
等人走远了，陆晚音脸上温和的表情一收：“希望他到了齐宣侯府以后，还能像现在一样感动。”
流萤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夫人，时辰差不多了，可要入宫？”
陆晚音放下茶杯，缓缓起身：“走吧，越晚人越多，早些去也好。”
她和流萤离开茶楼，挑了小路往宫里去。
慕临渊也被小二带着，进了齐宣侯府。
早就有侍卫等在那里，连忙迎上来。
“可是慕记的东家？主子有令，整个齐宣侯府的房间，任东家挑选，请跟属下来。”
看着宽敞的侯府，再想想挤得迈不开脚的城外，慕临渊唏嘘不已：“你们主子有心了。
不过，住的地方先不急。
听你们夫人说，府上给本东家留了金子？
快带我去看看。”
“是。”
侍卫一点不绕弯子，直接带着他去了后院：“东家，那便是主子留下的金子，近五十石。”
慕临渊心中一暖：“替我谢过你们主子。”
陆晚音提起的时候，居然还给他抹了零。
侍卫点点头：“东家有什么需要，可吩咐府上下人，属下告退。”
等下人离开，慕临渊这才走向那堆金子。
走近了才发现。
这金子颜色有点不对劲啊。
等等，这哪里是金子，这不是刚挖出来，也没经过冶炼提纯的金矿吗？
看这纯度，冶炼出来以后，得缩水四成。
刚才还升起的那点感动，荡然无存。
他就说，陆晚音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果然还是那么坑啊。
白瞎了他感动半天，还对她说谢谢。
宫里。
不少宫人都准备去找陆晚音。
距离祭祖告天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皇后凤袍也已经做好，是时候换衣。
陆晚音的出现，让宫人们松了口气。
“娘娘，您可算来了。”
凤袍特意做的宽腰的，穿上却并不臃肿。
凤冠看起来豪华繁重，拿在手里，却一点都不沉。
细看之下，几乎整个凤冠都是镂空的花样，唯一有点重量的，或许就是那两颗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