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陆晚音抬起右手,轻飘飘夺下一根木棍。
而后,凌厉地扫一圈。
木棍甩出一道残影,所有小厮还没看清楚,胸前就被木棍狠狠撞了一下。
“啊!”
木棒“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更倒霉的,还被落地的木棒砸到了脚面。
不过眨眼之间,局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围观群众也都面面相觑。
谁都不敢相信,陆晚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居然能一挑这么多!
陆晚音拿着木棒,在手里轻轻拍打着。
她缓缓走向吓懵了的掌柜:“是要我把你打倒,还是自己滚?”
“我滚,我自己滚……”
掌柜的都喊破音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陆晚音冷冷地环视一圈。
围观众人怕自己被牵连,也马不停蹄逃离此地。
本门庭若市的铺子前,愣是再不见旁人。
陆晚音丢下木棒,回身邀请:“走吧,进去参观我的新铺子。”
谢璟辞颔首,眼底始终是纵容的。
绸缎铺分上下两层,下层摆满了各种华丽的绫罗绸缎。
有的流光溢彩,有的清新淡雅,都是上等的货。
陆晚音在二楼找到账册。
查验过后,她心满意足地将其放到一旁。
她看向谢璟辞:“我知道你有人,我这里还有不少铺子和庄子,你都帮我洗白一下,顺便都换上你的人呗。”
她说着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也不白让你干活。这些铺子,我都分你一成利,如何?”
这些铺子,都是她抄的那些贪官污吏家的。
先前她专门查看过,光是长公主一家,就有几十个铺子。
但她空有地契,却毕竟只是个辰阳侯府不受宠的庶出女。
根本没有能力将这些铺子转成自己的。
过不了户,那么收入还是归原东家所有。
而且这实在是太多了,又都涉及到京城大官,一旦大面积地拿出来,就要被那些人顺藤摸瓜地查到她。
但谢璟辞显然是有这个本事的。
玄七本来不置可否,一个绸缎铺子的过户而已,也至于自家将军大费周章?
他甚至都能办到。
甚至都不需要夫人出那一分利。
直到——
陆晚音借着衣袖的阻挡,从空间里拿出厚厚一沓地契。
玄七眼睛顿时瞪大。
这地契,摞起来都快赶上他腿长了。
这……他家夫人居然富可敌国啊!
相比于没见识的玄七,谢璟辞就淡定多了。
他此时不用装残废,拿起厚厚的地契,快速翻看。
陆晚音在一旁坐下,从柜台里拿出一把掌柜的瓜子嗑了起来。
这么多家铺子,也不光是在京城和淇县两地,其他的都散在大晟各座繁华的城池。
要她挨家挨户去巡察,实在累人。
还不如交给有能力者一并代劳了。
光是一成利,也是天价。
谢璟辞没有推辞:“成。”
陆晚音这便放心了,连铺子里的绸缎也不清点了,索性当个甩手掌柜,拉着谢璟辞二人去逛街。
街上比之前更加热闹欢腾。
百姓们倾巢出动,一扫脸上的阴霾,有些商铺的门外甚至悬挂了红灯笼。
陆晚音感慨:“看来前县令是真不得人心啊。”
谢璟辞点头。
陆晚音轻车熟路地去买小吃,玄七两只手拎得满满当当。
正逛得起劲,突然,右前方响起一阵喧闹。
“舒儿!舒儿!你怎么了!有没有大夫!我女儿发病了!快帮我请大夫!快!”
闻言,陆晚音二话不说拨开人群冲了进去。
人群中央,一对年轻夫妻跪在地上,妇人怀中紧紧抱着个浑身颤抖的小姑娘。
小姑娘只有五六岁,面色苍白,嘴唇都已经发紫了。
男子从怀里拿出点碎银子,捧着对一旁的观众求助:“我刚来本县,对这里还不甚熟悉,劳烦各位方便的帮我请一下大夫,这是酬金。”
一看到酬金,刚才还袖手旁观的众人立马就起了心思。
“我去!我去!”
一时间,几个青壮男子争抢着要拿男人手里的碎银子,愣是谁也不让谁。
陆晚音趁着几人还在争抢的空隙,走上前去:“不用请大夫,我就能救她。”
她说着蹲下身来,对那哭泣的妇人道:“你先把她平放到地上。”
小夫妻齐齐看向陆晚音,男子微愣,问道:“你是大夫吗?”
显然,他并不相信。
大晟哪有什么女大夫?
就算有,看陆晚音年纪,最多不过十八,就算懂点医术,怕也是纸上谈兵,没有什么真本事。
他自然不能让自己女儿冒这个险。
陆晚音看在孩子可怜的份上,不跟这男人计较他的有眼无珠。
她道:“是,你女儿的病情不能耽搁,你再磨叽下去我可就救不了了。”
不等那夫妻回话,方才争抢着要去请大夫那几个人却急了。
哪里来的无知妇人,敢断他们的财路?
刚才还是敌人,一瞬间就一致对外了起来:“你谁啊?一个女人也敢冒充大夫?想钱想疯了吧你?”
“就是!女人就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陆晚音回头,与此同时几根钢针随手飞出。
叫嚣的几个男人,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
陆晚音满意地拍了拍手:“终于安静了。”
说完,她再度看向那男子:“我再问你一遍,你治不治?”
男子原本也对陆晚音的话存疑,但刚才那一手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治!我治!”
他转头对自己妻子道:“快,听她的,把舒儿平放下来。”
妇人擦了擦眼泪,仍有些半信半疑:“相公,她真的可以吗?”
听了这话,陆晚音直接起身:“拉倒。”
她是看小姑娘可怜才愿意出手的,但也不至于上赶着管人家的闲事。
玄七见她是真的要走,有些不忍:“夫人,当真不管了吗?”
陆晚音头也不回:“不管,我从来不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走吧。”
她搀扶着谢璟辞就要走。
身后的围观群众议论道:“我看她压根就是不能治,在这里故弄玄虚呢。”
“可不是么?一个女人哪里会看病?说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
陆晚音最看不起这些看不起女人的臭男人了。
她回头,刚才说话那些人便都赶紧闭上嘴巴转过去。
生怕她那钢钉扎在自己身上。
“姑娘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