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辞虽然不会医,却知道怎么让陆晚音一步步变成真正的医术高手。
等她练得像模像样了,就直接去找宋九凝探讨研究。
然后悄悄变成一个真正的神医,惊艳所有人。
不对,以前她还是个假神医的时候,就已经惊艳所有人了。
谢璟辞见她面带喜色,无奈抽出长剑:“力道足够,如今便是练手。”
他挥剑就准备砍树,被陆晚音拦住。
她拔下树上的银针:“你做什么?”
“为你雕一座木雕练习针灸。”
他大概测了一下这树的大小:“做两个还是绰绰有余的,等到了合适的地方,做几个铜人就更好了。”
原来如此。
陆晚音沉默片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练针灸的陶人铜人,我有一大堆。”
饶是谢璟辞,也感觉头晕了一下:“一……堆?”
陆晚音扫了眼空间:“大大小小的加起来,估计有四十多个吧。”
本来也没那么多,也就十几个。
可她上一次去太医院的时候,刚采买过一次。
库房里堆了足足四十多个。
这东西可是耐用得很,整个京城估计也就卖这么多。
她也不知道,太医院买这么多陶人铜人做什么。
反正都是一挥手的事儿,都收走了。
这次换谢璟辞沉默了。
他怎么就忘了,他的夫人,是不能用常理揣度的。
随身带着几十个陶人铜人,也不算太过分。
“既然如此,就方便多了。”
谢璟辞收了长剑:“我已经派人留意各地稀有的医书药草,一旦找到,第一时间送回消息。”
等他们的底蕴足够强大,便能硬生生堆出一个神医来。
等陆晚音成了真正的神医,让谎言成真,与药王谷之间的最后一点不确定因素,也会彻底消失。
营地那边,二十几个女子吃了点东西,已经开始轮流休息。
也不知是不是在崖顶那三天养成的习惯,即使到了安全的地方,也会分出一部分人守着。
比起遍布的荆棘和身侧的断崖,平地里简直是极度的舒适。
半月前还睡着青楼软塌的姑娘们,现在已经能躺在地上,睡得很香了。
陆晚音抱着个陶人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十分欣慰。
她笑道,“休息就好好休息。”
……
与此同时,宫里已经乱成一团。
太医院里挤满了人,连皇帝都摆驾过来,黑着脸,指着那一群护卫,骂得狗血淋头。
“丢了?又丢了?”
皇帝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你们这群废物,知不知道,这已经是朕好不容易让人从城中、买来的?”
新添的药材当然不是买来的。
国库都没了,他要花销,后宫里的美人还要花销,哪里还来的银子买这么多贵重的药材?
但他又怕死得很,药房没药,他睡都睡不安稳,就派人从城中的药铺里抢了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这天下都是他的,这些药材,当然也是他的。
他做着这种没面子的事儿,弄来的药材,居然又又又丢了。
皇帝捂着胸口,使劲儿喘着粗气:“朕、朕要杀了你们这群蠢货,朕、朕……”
说到一半,他一句话喘不过来,直接晕了过去。
“陛下?”
“快来人啊,救驾。”
本就热闹的太医院,更是乱成一团。
直到皇帝被人抬出去,都没从昏迷中醒来。
太医院的一群太医慌了神:“怎么办?怎么办?陛下醒了一定会杀了我们的,我上有老母下有孩儿,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啊。”
“莫慌,莫慌。”
一个资格最老的太医深吸口气:“还好前几日,我让人把皇城所有的铜人、陶人都买来了,一人领一个,回去苦练针法,就算没有药,只要能治病,能救命,陛下就不会杀了我们。”
众太医惊讶:“这……真是让大人破费了。”
心里想的却是,这家伙平时装的两袖清风,在太医院这么多年,果然还是捞了不少。
他们加起来四十多个人,每人一个,要花费的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心中腹诽,他们却也知道,这是现在唯一的自保的办法了。
于是,一个个太医感恩戴德,跟着老太医往药房走。
等老太医在一间房子门口站定,一推门:“喜欢陶人还是铜人,自己挑,但是要记住,不可浪费了这……嗯?”
他话说到一半,愣住了。
一双老眼瞬间睁大,老太医扶着门框,摇摇欲坠。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我陶人呢?我那么多的陶人铜人呢?”
他花费重金买的一屋子东西,居然连个影子都不见了。
“完了,这下完了。”
老太医喃喃自语:“不行,这宫里不能呆了,出宫,一定要想办法出宫。”
再不走,怕是真要死人了。
宫里乱糟糟的一团,宫外各大家族,也没好到那儿去。
尤其是与樊州一片有过往来的家族,府上全都进了贼。
下人三番五次发现,夜间有黑衣人在府上进出。
他们也不杀人,也不偷东西,就是在他们府上一阵乱翻。
尤其是府上有密室的,被人光顾的次数更多。
几乎一天两趟,搞得人不得安宁。
他们也不是没抓住过那些黑衣人,一旦抓住,黑衣人察觉逃走无望,便会毫不犹豫自尽。
这些黑衣人到底是哪里来的搅屎棍,问也不说。
就像是有人闲得肝疼,故意要搅得他们不得安静一样。
他们烦闷不已,幕后的齐宣侯更是暴跳如雷:“这么多天了,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废物,真是废物。”
“不应该啊。”
皇后沉着脸坐在桌边,百思不得其解:“但凡去过樊州或者附近的家族都查了,不是他们的话,还能是谁?”
就在这时,有人急报:“侯爷,娘娘,宫里传来消息,陛下昏倒了。”
“什么?”
皇后瞬间把方才的事抛到脑后,披了斗篷,急匆匆往外走:“怎么会突然昏迷的?”
来人面色古怪:“听说是宫里太医院又遭了贼,被气晕的。”
皇后烦躁地匆匆往外走,“不中用的废物。”
齐宣侯只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突然想起什么:“侯家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