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七。”
谢璟辞一声令下,玄七追上陆晚音。
“将军不放心少夫人,让属下来保护您。等您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属下就帮您挡住那些猥琐的登徒子。”
“谁是登徒子?”
侯元基气急败坏的反驳后,便对上了陆晚音并不友善的目光。
气焰瞬间弱了一大截。
侯元基理直但气不壮地解释:“本官奉命押送你们去蛮荒,自然要时时刻刻都监督你们。”
玄七给气乐了。
连少夫人出恭都要尾随,那待会儿,他是不是还要爬到将军和少夫人之间睡?
思及此,玄七抓紧了手链。
打算将侯元基打得连他娘都认不出来。
陆晚音却深深地看了侯元基一眼,嘴角含笑:“罢了,你愿意跟就跟着吧。”
话落,她连侯元基是什么反应都不管,转身就往林子里走。
林子中树木不太密集,但杂草丛生。
从中走过,时不时会惊扰到蛇虫鼠蚁。
侯元基从未在黑夜里进入这样的林子中,越往里走就越慌。
“你是不是故意折腾本官?”
月光下,陆晚音头也不回:“说你蠢你还不承认,这里的草才到我的大腿根儿,我能在这里出恭吗?”
侯元基左右看看,还真是如此。
恰在此时,身边的草丛里响起明显的“簌簌”声。
应该是什么动物从中蹿过。
侯元基当即就吓得魂魄出窍了:“你你们……听、听到了吗?刚、才才有什么从那边跑过。”
陆晚音语气稀疏平常:“是蛇,应该是条赤红色的毒蛇。”
玄七已经摸透了自己这个少夫人的性子,轻描淡写道:“这种蛇好像是群居的吧?也不知道它的窝在不在附近。”
“你们别吓我!”
侯元基双腿颤抖得厉害,眼睛忙得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生怕自己真捅了蛇窝。
“陆晚音,你赶紧解决,再往深处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本官提醒你哈,这么多人里,除了你没人会医术,你要是被蛇咬了,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你死了,本官也轻松了,有你这么个怪人在,给本官添了多少麻烦啊!”
侯元基絮叨得口干舌燥,才意识到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连忙转头看向前方。
前方,漆黑的夜幕下,绰绰树影黑得更加深沉。
凛冽的秋风一吹,簌簌作响。
但,空无一人。
侯元基如坠冰窟,当即大喊:“陆晚音,你在哪儿!玄七,本官看到你了!你给本官出来!陆晚音!……”
无论他怎么叫,回应他的都只是虫鸣鸟叫。
玄七从一棵粗壮的树干后,将侯元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时不时朝树上、草地里丢石子,营造出一种四面八方都有蛇虫鼠蚁出动的假象。
直接把侯元基吓得屁滚尿流。
不远处,一人高的草丛后。
本该在此解决生理问题的陆晚音,却用了瞬移之术,回到午后经过的果园。
栅栏圈起来的果园,足有四座山。
陆晚音手一抬,附近的果子就都被她收入空间里了。
再以瞬移之术加快速度。
总共用了不到一刻钟,所有果树都成了光秃秃的一片。
她一边往果园后的庄子走,一边用意识查看空间里的果子。
午后她吃石榴的时候就在想,现在的石榴都是硬籽,吃起来既不方便又不雅观,只能拿来榨汁喝。
如果有其他水果就好了。
堂堂长公主的果园,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什么梨子、柿子、葡萄……应有尽有,她一天吃一种,半个月都不带重复的。
山顶上的庄子中,灯火通明。
陆晚音一靠近,就听到一男子哭嚎着训斥人的声音。
“哎哟,我滴娘哟!疼死我了!你个庸医给我上了什么药?为什么我越来越疼?啊!别碰啊!我问你,它以后还能不能用?”
“你别支支吾吾的,快说啊!”
得嘞,这话一听就是那张管事的。
陆晚音两次遇到张管事,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过她也没兴趣让这种脏东西污了她的眼。
路过熬药的耳房,陆晚音偷偷往药里撒了些能让人陷入沉睡的迷药。
早点睡吧,睡着了就害不了人了。
等再次醒来,就要去向长公主请罪咯。
陆晚音日行一善结束,开始大肆在庄子里洗劫。
值钱的东西,她拿。
地窖里存好的、原生态的粮食,她也拿。
若是遇到仗势欺人的狗腿子,她顺手将他们打得哭爹喊娘。
与此同时,侯元基的尖叫声叫来了解差。
解差连忙过来将他架起来。
他却还跟一摊烂泥似的,沉沉地往下坠。
“那有蛇!”
俩解差吓出了一身汗,可还没来得及顺着侯元基指的方向看去。
他又指了另一边:“这也有蛇!”
“啊!蛇在你左手边!”
“右边动了!”
解差别说是蛇了,连个黑影都没有看到。
他们相顾无言。
最终好说歹说了许久,才把侯元基给哄好。
侯元基扶正他东倒西歪的银冠,壮着胆子聆听。
果然没再发现任何异响。
“陆晚音!”
侯元基双眸喷火,往四周张望。
最后直奔最高的那丛草冲去。
只有陆晚音,才最爱这种吓人的伎俩!
突然一个黑影跳了出来,侯元基吓得脸色煞白。
身材魁梧的玄七,如同一座大山一样,挡住了他的去路。
“侯统领,我家少夫人还没好,你这么冲过去,是不是太失礼了?”
侯元基被戏耍得那么惨,一腔怒火正熊熊燃烧。
绕过玄七,她冷声嘲讽:“都多久了,你也不怕她被熊瞎子叼走!”
玄七长腿一迈,再次严严实实地挡在侯元基身前。
他甚至还往前走一步,逼得侯元基不得不后退。
玄七道:“少夫人若是遇到危险,自会唤属下,就不劳侯统领操心了。”
侯元基拔出剑,直指玄七的脖子:“滚!”
玄七扫了一眼那剑,又看向侯元基。
非但没有退让,反而更逼近一步。
“你觉得是你能先割破我的喉咙,还是我先把你拿下?”
从战场上杀出来的人,如同野外的猎豹。
轻飘飘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洞察他有多威猛可怖。
侯元基举剑的手抖了抖,咬牙命令:“陆晚音久不见踪影,有逃跑之嫌,快叫人来。”
“您先撑着,小的这就去。”
话落,解差就如同离弦的箭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