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襄阳城。
冬季过后,天气开始逐渐回暖,再过些时日就是春耕了,路章这段时间多是为春耕之事准备,上庸、南郡、江夏等其他州郡都会进行占城稻的推广种植,今年只要老天赏脸,荆州的收成会再翻上三倍。
这段时间路章的心情都不错,妻子馨月已经诞下了嫡长子路明,在荆州世家的配合下,整个法度政务都运转的颇为流畅,自己的势力在一步步壮大,而随着所有事情步入了正轨,路章又变得清闲了起来,治下高效运转,势力稳步提升,而自己还能悠闲度日,这自然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夜当天里。
“主公,府外有人自称是你在洛阳的故人,想要见你!”林耐进来低声道。
“嗯?”路章闻言一愣,“故人?洛阳故人?他长什么样?”
林耐低声道,“卫兵报告,说是裹着全身黑色斗篷,不愿摘下。”
路章听言神色一动,吩咐道,“去请他进来!”
不愿露出真面目么?有极大可能是关中来人!路章神思万千,猜想所来何人,要如何应对。
“喏!”林耐答应一声,转身去请人。
“等等!”路章突然叫住林耐,又吩咐道,“再叫两个亲卫去请贾诩、吴冲、陈宫、蒯良和赵累来我书房!”
“喏!”林耐应声后,再度转身离去。
很快,一名身批黑衣的男子在林耐的带领下进入了路章的书房之中。
不等路章询问,眼前之人自己就揭下了黑色披风,同时熟悉的声音在路章耳边响起,“少秋,可还记得老夫?”
“卢公!!!”路章见到来人,失声叫道,“卢公,您怎么来了?”
“此人……”卢植眼神一撇身侧的林耐。
路章随即挥手让林耐先行退下。,并拉着卢植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卢公,都快五年未见了,少秋甚是想念!此次竟然来了,不如在荆州养老如何?我愿以师以父待之!”路章眼珠一转,突然开口说道。
“少秋!以你之才想必是猜到了我之来意了吧?何须再旁敲侧击!”卢植看着路章,无奈的摇摇头轻笑道。他虽未收路章为弟子,但天天死皮赖脸的往自己家跑,又学了自己大半本事,卢植又怎会不识路章之能!
“不知卢公在长安过得如何?”路章笑问道。
“闲赋在家。倒是应了老友蔡伯喈之请,编纂汉书,”卢植淡然道。
“此举功在千秋,”路章叹了口气又道,“卢公何必再入局中?”
卢植苦笑着摇摇头道,“生是汉室之臣,死亦汉室之鬼。倒是老友蔡邕今后怕是有难矣!”
“每个人选每条路,每种结局都没得逃!”路章点点头,打哑迷般回了一句。
卢植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夸赞道,“不错!没有辜负我那一屋子的藏书!”
路章躬身一拜,“少秋再次拜谢二老之恩!”
“少秋,老夫此次前来,却是有事相托。”卢植扶起路章,犹豫了一下道。
“卢公有话,但说无妨!”路章神色一动,随后肃容道。
“少秋啊,老夫有一事相问,你现今是忠于董相,还是忠于天子?”卢植问出此言后,便紧紧的认真的看向路章。
“卢公!”路章正襟危坐,同样肃容道,“我知当时投奔董卓,令您不满。但卢公啊,我之出生您是知道的!袁家两兄弟那般做为,却等于将整个洛阳交给了董卓,我当时卑言轻又能如何?要我赴死?我之亲眷近在中牟,夫人更是与我同在洛阳,不与董卓相近,又能如何?赴死不成??”
卢植闻言叹了口气,当时的事情他也不好说,不过路章说的也没错,他当时仅仅是一个小校,袁家兄弟那般作为,他只能顺势而为。
“如此说来,少秋忠于陛下?”卢植看向路章又问道。
“这是自然!”路章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如今,我等已有诛董之策,然长安兵权,皆在西凉并州众将之手,若有朝一日,董卓伏诛,少秋可愿率兵前来护卫陛下?”卢植双眼囧囧有神的看着路章问道。
路章闻言果然如此,脸上却是迟疑道,“可有诏书?”
“有!”卢植从怀中掏出一张诏书递给路章,又沉声道,“此乃临行前,陛下交于老夫的诏书。”
诏书上并未写路章的名字,而是要邀请诸侯来助,但有此诏书在手,只要董卓一死,各地诸侯也就有了随时向关中发兵的充足理由。
路章看过诏书之后,对着卢植一礼道,“卢公放心,只要董贼一死,末将必立刻尽起荆州之兵,去往长安护卫陛下周全!”
“好,少秋果然是大汉忠臣,我未曾看错人!”卢植抚掌笑道。
“卢公难得来此,不管所为何来,都务必多住几日,少秋当设宴接风!”路章笑道。
“老夫也有意与少秋畅谈,只是如今还需将诏书送往其他诸侯手中,不可有片刻耽搁!”卢植有些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起身道。
“既然事关社稷大事……”路章站起身来,肃容道,“我也不好相留,亚平,快去牵匹好马过来!”
“喏!”林耐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路章看向卢植道,“卢公切莫推辞,您虽未名言收徒,但少秋始终谨记于心。”
“有心了。”卢植点点头。
路章又让人准备了一些肉饼干粮让卢植在路上吃,卢植老怀安慰,拍了拍路章的肩膀,方才起身告辞离去。
路章看着卢植远去的背影,摇头苦笑道,乱世已开,那些个诸侯又都尝到了甜头,此时您又能说动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