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当年是亲眼看着宁家怎么覆灭,绝不想那种景象再出现在咱们家身上!”
符天文看着那明灭不定的火苗,缓缓的沉声道,眼中一片冷峻之色。
“什么!?”而符鸾闻言不禁惊愕万分,一下愣在原地。
在她的印象中,符天文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危机都是淡然处之,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符天文说出如此“危言耸听”的话语。
虽然符天文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已是相当明显,他竟是觉得符家会覆灭,而且还很可能是那种一夜之间便分崩离析的迅速覆灭。
只是符鸾想不明白,以符家如今的势力,除了宇极宙出手,还有什么因素能在短时间内覆灭符家?
而如今符家已是答应和宇极宙联手,如此一来宇极宙不管是出于什么哪方面的原因,短期内都不可能对符家出手,最多只是对符家施加诸多限制。
不过符鸾随很快反应了过来,看向手中的符家族史,郑重的点点头,“鸾儿明白了,鸾儿回去后会好好看这本书。”
“嗯,你能明白便好。”符天文闻言欣慰一叹,随之眉宇间露出一丝疲惫之意,“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为父最后再告诫你一遍,陛下不是常人。你只有以诚侍君,打消心中妄念,这一生才方可美满。这都是爹的肺腑之言,你要万万谨记。”
符鸾眼帘一垂,缓缓的将符家族史收入自己腰间的储物香囊之中,不动声色的陈胜应道:“是,鸾儿记住了。”
“嘎吱。”
就在此刻,书房的门再次打了开来,那白发老者恭声禀告道:“老爷,凌家主到访,希望见您一面。”
“哦?”符鸾闻言一怔,不过很快便恍然大悟。
今日白天大朝会上的事情她早就听说了,所以也猜到凌天圣肯定不甘心符天文就这么将手中的权力交还给宇极宙,不搞清楚其中的原因绝不会罢休,就连自己今晚也是因此而来。
符天文脸上一片早有预料之色,淡淡道:“你去告诉,老夫已经歇了,让他回去吧。”
“而且老夫白天才朝堂上的一番折腾,使得伤势加重,这几个月都要在家休养,等过段时日老夫身体好转了些再见他吧。”
“是。”那白发老者应道,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不过就在此刻,符天文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然叫住了那白发老者。
那白发老者也立刻停了下来,转过身应道:“老爷请吩咐。”
符天文犹豫了片刻,还是长叹口气,缓缓道:“罢了,看在这么多年的同根之谊,同僚之情的份上,你再替老夫给他带句话。”
“他既为人臣,就要遵这君臣之礼。他若悬崖勒马,为时未晚。若是越过雷池一步,必将为他还有整个凌家带来无尽祸患。”
“凌家千年的基业能否继续传承,就在他一念之间了。”
那白发老者点头道:“是,老奴明白了。”
言语间,那白发老者就向着门外走去。符天文也缓缓站了起来,向着内室内去。
符鸾见状目光一闪,连忙呼唤道:“勇伯,正好我也要回宫,就由见我代你去见凌家主,你留下来伺候爹就寝吧。”
那白发老者闻言一愣,随之看向了符天文。
符天文默然片刻,然后才点了点头。那勇伯见状会意,向符鸾颔首道:“那就有劳四小姐了。”
“无妨。”符鸾微微一笑,随之向符天文曲身一礼,“爹,鸾儿告退。”
“嗯,去吧。”符天文淡淡应道,继续向内室走去。符鸾也曲身后退,出了房间之后才转过身来缓缓远去。
勇伯站在房间门口目送着符鸾园区,直到符鸾的身影消失在了庭院中才进入方中,将所有灯火熄灭,然后准备关上书房的门。
“阿勇。”但就在此刻,符天文的声音又从房间内传来。
勇伯立刻停下手,恭声道:“老奴在。”
符天文的声音淡淡吩咐道:“你明天准备一下,帮我向那位青宣小友下一份请帖,就说我想见不。”
说到一半,符天文顿了一下,改口道:“算了,你派人时刻看着那位青宣校友的动向,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咱们去见他。”
“记住,这一切秘密行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勇伯闻言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不过并没有多问,只是应道:“是,老奴即刻去办。”
言语间,勇伯便关上房门,转身走出了庭院。
顷刻间,庭院中立刻便寂静了下来,只有呜呜的风声。
只不过在风声之中,却又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也不知是忧是喜的喃喃声。
“也不知那青宣是否如传言般那样了得,若是他果真能复活凰儿唉,这个人情可不好还啊”
圣公府大门前的广场之上,两辆巨大的马车静静的相对而立。
其中一辆马车巨大无比,宛如一座小型房屋,整体鎏金镶玉,样式精致华美,车厢表面更是刻满了花纹,其上群凤飞舞,祥云朵朵,绚丽万分。
车架周围站满了全副武装的皇家卫队,一丝不苟的警戒这,车前还有数名娇美的年轻宫装侍女等候,正是符鸾的凤辇和仪仗队。
而另一辆马车同样巨大,车厢表面满是红黑交织的烈焰花纹,车顶刻着一头仰天咆哮的异兽,模样十分霸气。
虽然后面只有十几个身穿黑衣的人随行,但这些黑衣人一个个目光如电,身上气息如火升腾,气势丝毫不逊于符鸾这边。
一个身着华服,高大威猛的身影站在车厢前,目光阴沉的望着符家的大门,正是凌天圣。
“嗡”
猛然,符家的大门缓缓打了开来。凌天圣也是神情一变,忍不住跳下马车,快步上前。
只是这出来之人身姿婀娜,并不是之前去通报的门卫,而是符鸾。
凌天圣见状不禁一愣,目光有些意外。随之面色一沉,微微躬身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嗯,免了吧。”符鸾摆了摆手,随之淡淡道:“你的来意本宫已经知晓,只是家父已经歇了,今日便不见你了。”
“而且今日大朝会上的一番折腾,家父的伤势更重了,这段时间要在家闭关休养,你多等些时日再来吧。”
“什么?!”凌天圣闻言一惊,随之心中怒火暴起,本就阴沉的脸色顿时黑得如同锅底。
他之前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的想法,以为符天文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才将权力交还给宇极宙。若是自己能帮助他,说不定能让符天文回心转意。
但现在看来符天文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划清界限,连解释都不想给了。
符鸾见状眼底精光一闪,继续道:“还有,家父还有一句话,要本宫代为传达。”
“哦?”凌天圣一怔,随即脸色稍缓,压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符老要对凌某说什么?”
符鸾嘴角露出一丝似是嘲讽,又似是警告的笑意,缓缓道:“家父说,一日君臣,便终生君臣,你要谨遵这君臣之礼,不可越过雷池一步。”
“如今你已是临渊行马,悬崖在前。你凌家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间,你好自为之吧。”
话语说完,符鸾也不等凌天圣有所反应,便转身走上了自己的凤辇,淡淡吩咐一声,“回宫。”
“哒哒哒”
随着符鸾的话语,整个车队立刻驱动起来迅速远去,只留下凌天圣站在原地。
而看着符鸾的凤辇远去的影子,凌天圣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在浮现出屡屡血丝,身体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凌天圣才从牙缝儿中低声挤出几句话,“臭娘们儿,你是在威胁本座么?真以为跟了宇极宙就能蔑视本座了么?”
随之看向了符家金币的大门,“还有符老头儿,你真要和我等恩断义绝么!?”
“哼!”
一念至此,凌天圣怒哼一声,一甩衣袖转过身向自己的车架走去,阴沉着脸吩咐道:“走!去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