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在做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言家。
父母好端端的或者,哥哥们也都在。
并且一个个娶妻生子,幸福美满。
而她依旧是他们的心尖宠,在每个人的疼爱下,幸福的过着每一天。
没有薄锦琛,没有陆雅溪,也没有薄家人的刁难。
曾经言初以为,如果她的世界没有薄锦琛的话,她一定会活不下去。
因为在言家覆灭的最初几年里,她真的如同活在地狱里一样!
后来是因为薄锦琛,她才会一点点走出阴影。
可是后来……
薄锦琛给她创造了一片更大的阴影。
在她没去薄家之前,薄锦婷就是薄家的小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她去了之后,薄爷爷几乎把全部的关爱都给了她,这也导致薄锦婷一直针对她。
她还记得,在她去薄家的第一个雷雨夜。
当时谁都不知道她有PTSD,那天薄爷爷刚好不在,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崩溃尖叫,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薄锦婷嫌她叫声太烦,让保镖把她绑了,堵上嘴巴,塞进阁楼。
薄家的阁楼很小,没有窗,门一关,里面便是一片漆黑。
那应该是言初这一生第二的至暗时刻。
当黑暗来临的那一刻,她就像疯了一样的开始挣扎,用头撞墙,试图挣脱绳索。
她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手腕因为挣扎导致绳索深深的勒进皮肉……
后来血越流越多,她的身体越来越冷。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阁楼里的时候,阁楼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了。
是薄锦琛救了她。
他就像一个救世主一样强势闯入她的世界。
言初到现在还记得,在一片血红之中,那个穿着制服的少年有多么耀眼。
所以说人年少时,不能遇见让自己太惊艳的人,否则必须用一生去遗忘。
言初昏迷的第五天,薄锦琛直接让人把温瑾禾从病床上拽下来,拉到了言初的病房。
温瑾瑜都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几个保镖摁倒了。
被摁着脑袋拍在言初病床上的时候,温瑾禾骂娘的心都有了。
“薄锦琛,你是不是有病?!”住了几天院,温瑾禾的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整个人又生龙活虎一如之前。
面对她的咒骂,薄锦琛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看着床上依旧闭着眼睛,没有醒来打算的言初,嗓音淡漠的开口。
“言初,你如果不想醒,那就别醒了,我把温瑾禾送过去陪你。”
温瑾禾,“……”
卧槽,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薄锦琛这么疯批。
她挣扎着用力抬起头,“薄锦琛,你他妈不止有病,你他妈还是个变态啊!”
“初初都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你他妈要找人算账,干脆抹脖子谢罪啊,你折腾老娘干什么?!”
薄锦琛坐在病房唯一一张沙发上,双腿交叠,面无表情的盯着温瑾禾。
“不,她是因为你!”
温瑾禾,“……”
要不是被保镖摁着,她真想掀开他的头盖骨看看,他的脑回路到底长什么样儿。
人人都怕薄锦琛,就她不怕。
她始终觉得,薄锦琛就跟个精神分裂的疯子一样。
有时候看着对言初冷漠无情。
有时候,又像是很在意似的。
就好像现在,言初昏迷的这几天,听说他把全云城的精神科医生都折腾了个遍,就想找到能让言初醒过来的办法。
那种疯魔程度,都到了让温瑾禾觉得他是不是喜欢言初的地步。
温瑾禾咬着后槽牙,“薄锦琛,你对初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爱她呢,还是讨厌她呢?”
薄锦琛不理会她,视线落在言初脸上。
“我给你最后一分钟,如果你还不肯醒,就怪不得我了。”
温瑾禾人都麻了。
真没见过这么刺激“植物人”醒过来的。
温瑾瑜挣扎着赶过来的时候,一分钟时间正好到了。
薄锦琛二话不说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朝温瑾禾走过去。
温瑾瑜头皮发麻的看着他冷漠没有一点温度的脸,“薄锦琛,你敢!”
“我保证,如果你敢动瑾禾一根汗毛,我们温家和你们薄家,不死不休!”
薄锦琛不为所动的朝温瑾禾走去,锋利的刀刃晃得温瑾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尤其是当她对上薄锦琛那双没有温度的冷漠双眼时,她真切的感受到,如果言初再不醒,薄锦琛真的会弄死她。
“锦琛!”问询赶来的陆雅溪脸色煞白的想进去阻止,却被保镖拦着,只能在门口焦急的喊,“锦琛你冷静点,就算你弄死温瑾禾,言初也醒不过来。”
言初昏迷这几天,她见识了一个彻底不一样的薄锦琛。
他的疯魔程度,到了让她毛骨悚然的地步。
薄锦琛依旧不为所动,一步步朝温瑾禾走过去。
“不是,薄锦琛,你来真的?!”
看着朝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男人,以及他手上拿着的刀,温瑾禾有点慌了。
“你神经病啊,你不会以为初初不愿意醒过来,真是因为害怕我出什么事吧?”
温瑾禾叫嚣着,“你他妈清醒一点啊,初初不愿意醒过来,是因为她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薄锦琛的脚步倏然顿住。
门口温瑾瑜简直替自己这个蠢妹妹捏一把冷汗。
明知道薄锦琛就在发疯了,她居然还不怕死的刺激他。
顾朗和一帮朋友也赶过来了,实在是薄锦琛这段时间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点,而且也让他们有些看不懂。
顾朗搓着脸,“不是琛哥,你如果真想刀一个人出气,你来刀我啊!小禾也是这件事里的受害者,你真犯不着在把气撒她身上。”
其实真正应该刀的,是陆雅溪,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一切都根本不会发生。
不过这句话顾朗没敢说。
薄锦琛扫了他一眼。
顾朗讪讪的闭上嘴巴,但行动上还是想往病房里闯。
薄锦琛的保镖都是业内顶尖,几个公子哥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薄锦琛吩咐了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去,他们真就一只苍蝇都不会放。
所有人都急得要死,只有温瑾禾还算平静。
她看着薄锦琛,“你弄死我没用,如果你搞不明白初初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