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喽!而且呀,我听说,人家马匪的头目说他家的小酥肉做得地道,要让他上山去当二大王,专门给山寨上的好汉们天天做小酥肉吃呢!”
“马有福还给他们提供小酥肉吃?”
“就是嘛!这不就是明明白白地和咱圣朝大帝做对吗?所以嘛,官府先是传唤了马有福,接着就将马家的几十口子人都给抓了……”
“我听说呀,要是被官府给抓了,老男人当场就杀了,年轻的送上战场,模样儿长得俊的,割了鸟儿送到皇宫里去,侍候娘娘们;女人呢,老女人也是当场杀了,年轻点儿的,都送到了窑子里……”
在其他顾客说着这些的时候,有一个顾客带着斗笠坐在角落里,低着头,双眼却紧盯着牛秀才一家和马得草。
牛秀才谨慎地向四面扫视了一下,等目光到了角落的时候,那人急忙低下了头。
“快吃!吃完快走,此地不宜久留!”牛秀才好像觉察到了什么,低声对身边的马得草和妻女说道。
于是他们迅速吃完,将饭钱放在桌上,低头迅速离去。牛秀才回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跟随,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那个戴斗笠的人也急忙紧跟着出了店门,看着牛秀才一行四人匆匆赶路的背影,这个人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鹅城府衙地牢之内,湿漉漉的地面和墙壁上,血迹斑斑。
“啊!”“哎哟!”惨叫声不绝于耳。
两个牢卒面无表情地将一具枯瘦的尸体拖出牢房,放在草席上面,其中一个瘦高个的牢卒用脚踢着将尸首翻了个个,将席子卷住了尸体,两人弯腰,一人抬一头,扔在了木板车上,向旁边等候的车夫招手:“老地方!去吧!”车夫脸上带着笑,却不动手拉车。
“咋地?上次不是给你钱了吗?”
“军爷,这……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车夫讪笑道。
“上次你还得了一身衣服呢,够便宜的了!别以为小爷我不知道!”高个狱卒说道。
“那身血衣……腥味重呢,都洗了三遍了……”车夫依旧讪笑着。
“算了算了,给你两个子儿,赶紧干活!”矮个子狱卒从腰里摸出两个钱塞给车夫。
“哎!谢谢军爷!”车夫接了钱,像是突然通了电一样,迅速跑过去,弯下腰拉起车子就跑远了。
“哎,我说,别一扔了事!赖好挖个坑埋了!”矮个子嘱咐道。
看着车子远去了,两人转身,一边朝地牢里走去,一边谈话。
“喂,麻杆儿,昨个白天送来的那个人,他家人来赎了没有?”矮个狱卒问道。
“你说那个胖子?别指望了!咱们的人把人家家都给放火烧了,老婆孩子都抓进来了,一个子儿都别想弄到了!”被称为麻杆儿的狱卒道。
“那咱岂不是白费功夫了?昨晚上累得我,现在胳膊还酸呢!”矮个狱卒活动一下臂膀,以表示自己工作很辛苦。
“那……墩儿老弟,那家伙招供了吗?”
“招供什么?”
“他家的钱,藏哪儿了呀!”
“屁呀!那胖子估计就是个铁公鸡!无论怎么打,他就是一声不吭,没打几下,这家伙就死过去了!”
“上凉水呀!八成是装的!”麻杆儿说道。
“这还用你教!当然是上水泼醒,接着打,再泼水,再打。累得我……”矮个子又开始揉肩,估计真的是用力过度了。
“你呀,就是有点儿虚!以后少到红楼里去,那儿的娘们儿太磨人,一晚上三五次的,小心哪天你中了马上风,挂了,我可就失去了一个好兄弟哟!”麻杆儿拍了拍墩儿的肩膀。
“扯啥呢,就咱这身体,棒着呢!再说了,干咱这一行缺德事儿的,早死早了!”正说着两人就到了地牢深处的一间牢房前。牢房里,一个胖男人赤身果体,遍体鳞伤,血迹已经凝结变黑。这人被铁链栓吊在墙上,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别,你要死可别拉上我,我还想多活两天呢!哟!——看,那家伙怕是死了吧?”麻杆儿指着里面,问道。
两人打开牢门,走向人犯。
墩儿走到人犯面前,一股血腥味儿迎面扑来,墩儿皱了皱鼻子。“喂!装死啊?”墩儿刚想伸手去推人犯,又缩回手去,因为他觉得脏,就伸手去去取挂在侧面墙上的皮鞭。
倒是麻杆儿伸出手去,将让人犯的眼皮儿往上翻了一下:“且没死呢!”
“他娘的,没死啊,装什么装!”墩儿用皮鞭抬起人犯的脑袋。人犯忽然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这人犯正是马有福!
只见他怒目圆睁,朝着墩儿“噗”地吐出一口血痰来!
墩儿急忙举起皮鞭去挡,结果脸上还是被喷了一些血沫子!
“哎我草……敢吐你爷爷……麻杆儿,让开,看我怎么收拾他!”
麻杆儿冷眼看着墩儿的狼狈样儿,一句话也不说。
墩儿觉得自己在同行面前受到了侮辱,就掠起袖子,扬起皮鞭,做好了在这胖子身上逞威风的准备!
“太守大人到!”这时,后面传来了一声通报。
两人急忙转身:“小人见过太守大人!”
“嗯!”鹅城太守王旦,原本也是草莽出身,人高马大,自带气场,往这地牢一站,仿佛地牢里的空气又冷了许多。再加上身后六个黑盔黑甲的士兵,手握兵器寒光闪闪,自是让人心惊胆战。
“这个马有福,招了吗?”太守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在这牢房里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回太守大人话,小的无能,他,他没招!”墩儿低头说道。
“是吗?肉挺厚啊!”太守走到马有福面前,只见马有福双眼直视着自己,笑道:“这位怕是等我亲自来伺候呢!拿我的玩意儿来!”说罢向后一抬手。
身后黑盔黑甲的士兵马上递上一个形状奇特的金属物品来。
太守王旦将这东西戴在自己的手上,原来是一个类似于戒指的兵器,外面是三个三棱的刺儿。
太守戴着它慢慢走近马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