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白嫖的系统也要白嫖。
“那一心为了宿主着想的系统,可以帮我扫描一份合浦郡地图吗?”
“你的宿主真的很需要你。”
系统:“……”
桓亭县百姓对换房的期盼,让楚云歌真正重视起了整个淮南郡国的整体规划。
因着一开始只想把自己住的桓亭改造得好一些,资金也有限,只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划出了工业区和主干道的建设。
淮南国人口将将十多万,散布在偌大的郡内。如果要将资源有效利用,必须让人口集中起来。
如何集中?房子、谋生手段、田地。
“将田地重新丈量,开垦荒地,分给没有田地的人家。在县内乡里间铺路,加强人口流动。”
“再针对每一个县附近的资源进行调配,该建厂的建厂,该种果树的种果树。”
楚云歌凤眸微眯,畅想得十分开心:“然后将产出销售到富裕的中部,赚了钱继续搞建设,良性循环。”
系统无情道:“建议宿主着眼当下,桓亭县今天才铺了一条路,还远着呢。”
楚云歌:“那你能帮我扫描地形图吗?这可是积蓄力量的重要步骤啊!你身为天命系统不能不帮吧?”
楚云歌指指点点,系统自然不接受这样的指控:“系统给宿主的奖励在锦朝已经是很大的助力了。”
更别说它还把三级奖励调换到了二级。
又和系统磨叽了一会,确定系统不帮忙,楚云歌耸耸肩放弃:“那听你的,着眼当下——所以桓亭县地形图帮我画一下没问题吧?”
系统犹豫了一会,想到桓亭县楚云歌已经走过大半,只是帮忙画图不是什么大事,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墨迹自动在纸上勾画,楚云歌翘起唇角。
可不能让小呆子系统知道,她本来想要的也只是桓亭县地形图。
桓亭县北边是深山,南边是大海,西边有交趾,东边是南海郡。农田和村落分散包围县城,县城内部的房屋也疏疏落落。
“若邻里张三要改建,李四不改建,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整个桓亭……”桑延年一脸不忍直视。
老人的手带着常年从事农活的粗糙,抚摸地形图的动作却很轻柔。
大司农对楚云歌提出的改建民居不太感兴趣,但对白纸很感兴趣:“这可是殿下确认下来配方的白纸?”
楚云歌点头,将话题转回建房子:“依桑公看,若是将桓亭东南西北依次重建,是否会好一些?”
风格统一了吧?没人有意见了吧?
桑延年顿时严肃地看楚云歌:“殿下,你有关注过淮南王府的府库吗?”
这楚云歌倒是关注过。
焦信没出门之前,每隔两三天就会嘚吧嘚把府库的情况大致汇报一遍。
属于郡守府的府库在建完王府之后已经基本清空,而她薅羊毛的钱好像、大概、没有花掉很多?
桑延年一看就知道这位少年郡王不食人间烟火:“殿下的钱是殿下的钱,府库的钱是府库的钱。不能用殿下的私产为整个桓亭出力。”
楚云歌张了张嘴,想说这钱来得容易,而且秋收缴税她还能收到全淮南的供养。
可看到桑延年的神色还是没说出口。
公私不分确实不好,楚云歌眼睫失落地垂了垂,扫过桑延年按着的白纸又眼睛一亮:“那建造纸坊,每户出一名青壮参与造纸、卖纸,再抽出一部分钱算作他们的酬劳用来建屋子总没问题了吧?”
“或者制白糖也可以。”
桑延年手抚白纸,沉吟:“造纸坊倒是可以,白糖不行。”
他主要关注的是淮南这么大,如果殿下出钱改建了桓亭,那其他县丞来一看:那我们不也得改上?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但如果是桓亭县的收入,支出一部分贴上百姓的一部分酬劳,那边算作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其他县想要?先来为殿下干活啊!
至于白糖,买柘都是殿下出的钱,属于淮南王私产。
楚云歌仰头,眼神澄澈:“那府库先借了我的钱建房子,卖了纸再还给我吧!”
桑延年:“……”
一般情况下,整个淮南郡国无人能反对楚云歌。尽管桑延年一脸不忍直视,还是捏着鼻子拿着楚云歌的私产开始干活。
材料充足的情况下,水泥路铺设地飞快。
很快王府所在的城南主干道已经铺设完毕。深灰色有着石子纹路的大马路未晾干之前每一段都安排了人看守,防止出现各种人和动物的脚印。
而在等待路面干透的时间,楚云歌迅速拉起了一个工程队。
由建造水泥厂房时展露天赋的陈二郎作为包工头,卫秧这个本地宣传小能手联系百姓临时迁移到工业区宿舍,划定好的区域顿时硝烟四起,拆字恶趣味地写满了夯土墙。
楚云歌非常满意:“系统,有没有梦回二十一世纪的熟悉感?”
系统:“宿主,统儿是一百世纪的产物呢~”
楚云歌:“……”
噎人者统恒噎之,统儿真是太会说话了呢~
衣摆一甩,楚云歌站在树下乘凉,随口和系统掰扯一百世纪到底有没有拆迁这回事。
不一会儿身后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同样被派出去处理本地人际关系的卫淑面露难色地站在她身后。
“怎么了?”
“殿下,宿舍区打起来了……”
楚云歌:“……打起来了?”
工业区离拆迁区不远,刚迁过去的百姓们一户领了一个木牌暂时住在宿舍中。此时应该正在熟悉暂住地,怎么会打起来呢?
楚云歌赶到现场,陷入恍惚。
打起来……也没说是这个打的!
卫淑焦急地解说:“街坊邻居们说阿娘能进造纸坊做活,他们却不能,不公平。”
“阿娘……阿娘就说谁让他们丈夫没死……”
“然后、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打起来了!”
她蠢蠢欲动,若不是职责所在,似乎马上就要去帮她阿娘。
楚云歌踮起脚看正中央的卫阿娘,觉得卫淑的担心有些多余:“被打的都是男的啊——”
而且她隐隐约约听见几句话,不像是针对卫阿娘,倒像是嫌弃自家丈夫孩子不争气。
还有个中气十足的女声拱火:“没错!还不如死了吧!死了还能进厂打工!”
“呵!要你们男的有什么用!吃也吃不饱!”
“殿下?你拿自己跟殿下比?也不照照镜子……哦你买不起镜子!”
“对!大娘,打他!”
进厂打工……照照镜子……
楚云歌沉默了:“系统,我是不是把桓亭的风格带偏了。”
内心忽然有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