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轮滚滚红日,大地一片茫茫黄沙。
不时有狂风呼啸而过,就如同造物主的刻刀一般,在那一望无垠的荒漠上雕刻出无数座形态不一的沙丘。
这些沙丘不时的变化着形态,由小到大,由大到小,其中一座刚刚形成的矮小沙丘突然毫无征兆的向两侧倾斜,一只白皙的手掌从中伸了出来。
随着手掌的用力拨动,这座原本就不大的小沙丘很快就完全崩塌,化作了无数颗细小的沙粒,随之露出了一个趴在沙子上的背影。
杨繁一个鲤鱼打滚将身子转了过来,大口喘着粗气,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水壶,将其扭开灌了两口清水,而后又将粘在脸上的一缕细沙擦拭干净,这才站起身来打量四周。
“这里......是沙漠?”略微的扫了几眼,他便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片渺无边际的荒漠之中。
他轻皱眉头,暗自思索。
片刻之前,他耗费了体内一半的青雾之力融入玄冥剑中,将那半截巨大的白骨骷髅斩首灭杀,而后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直到刚刚感受到呼吸困难,喉咙干燥难忍才清醒了过来。
按照此刻他所处的环境来看,应该是已经通过了第一关考验,而这片茫茫无边的荒漠则是第二处考验之地。
稍稍想了想,他便得出了结论,只是这和他之前所预想的有一定的偏差,通过第一关考验之后并没有和其他几人汇合。
不过这一点倒也无甚紧要,通过自身的经历就不难看出第一关的考验其实不算困难也没有多大的危险,而自己的修为在这支队伍中垫底,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想及此处,他皱着的眉头顿时平缓了下来,此刻还是先要摸清楚这里的虚实,方为上策,只要通过了考验,自然会和他们相见。
杨繁看了看四周,整个大地都是一片金黄之色,大大小小的沙丘,遍地的沙粒,还好天空挂有一轮红日,否则他连方向感都要迷失。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需要自己去探索才能发现,站着不动没有任何作用,于是,他瞅准了正东方位,大步向前。
大漠茫茫,没有边际。
他走了许久,直到汗流浃背,嗓子冒烟,别说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就是连一棵草,一个动物都没发现。
天上依然挂着那轮红日,地上则是那遍地的黄沙。
“怎么还不出现?”杨繁停了下来,扭开水壶灌了几口,心生烦躁。
上一关虽说没有船只,但至少还有一根圆木舟可以让他渡河,而这一关,不说骆驼了,就是给一匹马也行啊,结果却什么都没有。
他伸手将额头上的汗珠抹掉,又灌了一口清水,硬生生忍住想要坐在地上的想法,咬了咬牙便继续向前走去。
不给就不给,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再者说了,不就是徒步赶路么?
想他从六岁开始就每日坚持在燕云骑校场进行艰苦的训练,十年间风雨无阻,区区一片荒漠,还不足以令他停下前进的脚步。
大漠之中没有方向,仿佛就连时间也失去了意义。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杨繁与之前毫无区别,就像是一个迷失在荒漠中的浪人,孤独的行走在这天地之间,只有那一串长长的足迹证实了他曾来过。
烈日当头,前前后后走了一个多时辰,他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喉咙干燥的都快冒了烟,嘴角早已干裂生疼,眼前也开始出现了层层热浪。
他将水壶高高举起,对着嘴巴倒灌而下,然而却只流出了几滴就再无动静,他有种感觉,要是再这么漫无目的走下去,只怕渴也得渴死。
清水与其它的物件不同,基本上属于随处可见,故而只在储物袋中存放了一壶而已,此刻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饮水。
在沙漠中行走,没有吃的或许还不至于到绝境,但却不能没有水,否则必死无疑。
而在一般的沙漠中或多或少都会有绿洲的存在,不过这里却是自成一界,一路上连个动植物都没看到,更别提水源了,多半是不会有的。
杨繁眯着眼睛,尽量不让汗水留在眼里,他的两条腿就像是了灌了铅似的,很沉很重,轻轻抬一下都会令他感到痛苦。
尽管如此,他也依然没有停下脚步,踉踉跄跄的向前挪动着步子,看上去倒和之前那个白骨骷髅的姿势挺像,仿佛随时都会摔倒在地。
“我还能坚持!”杨繁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自语。
与此同时,他的脑中闪出了一些画面,有在承天殿修行的,也有在燕云骑校场训练的,而在这些画面中的他,无一例外的都坚持了到最后。
或许说来可笑,这既不是比赛,又无关乎尊严,停下来坐着歇一会,或者祭起七星衣的防御法阵隔绝炎热,都可以减轻身体的痛苦,但他就是不愿。
其实他是在和自己较劲,虽然少年持重,但在这份成熟之下却隐藏着一股执拗倔强的性子,一但将其触动,便会做出来一些让人感到不能理解,甚至是不可理喻的举动。
似是连上苍也无法理解他的想法,不想再看到他那毫无意义的坚持,天上的那轮红日突然产生了变化。
只见万丈红光从那轮红日里面迸发而出,瞬间便将整个天地染成了红色,紧接着两颗略小一点的太阳赫然出现在天空之上,形成了一副三日齐天的诡异现象。
常言道:天无二日!
但此刻在这片天空居然挂着三个大小不一的太阳,一个就已经酷热难耐,更别提三个,杨繁顿时有种身处火炉中的感觉,再也坚持不住,摔倒在地。
他的脸颊,手臂都紧紧贴在滚烫无比的细沙之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就连想闭上眼睛都无法做到。
就在此刻,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一张极其年轻美丽的女子脸颊。
“娘......娘亲!”杨繁先是怔了一下,而后费力的从嘴巴里挤出了两个字。
不错,突然出现的正是他的母亲,姜婉。
姜婉伸出了她那只葱葱玉手,极其温柔的擦拭着杨繁脸颊上的汗珠,她的手很软很凉,如同她的笑容一般,就像是春风拂面。
杨繁正在享受这份舒适,忽然感到自己干裂的嘴唇有了些许湿意,转动了眸子看去,就见一只粉雕玉琢的小手正拿着水袋,往他嘴里倒着清水。
同时,一把纸伞凭空出现,将天上那三个太阳所带来的炎热阳光遮挡在外,持伞之人却是一个身穿青衣的绝色女子。
“兜兜!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