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突然倒下,老爷子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一松,南栀便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应清随这会才从那封律师函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爸,南栀怀着孩子呢!你这是做什么!
应淮序的拳头就差一点,要落在老爷子的身上。
但他还是生生给克制住了。
老爷子看着他弯下身要抱人,便用拐杖顶住他的胸口,一只脚,踩在了南栀的腿上,那双眼睛仿佛淬了毒,想要置他于死地,你跟高容佩密谋了多久?
应淮序的目光落在他那只脚上,冷笑道:您与其跟我说这些废话,倒不如快点找个律师,准备接下去要打的官司。
他抬起手握住抵在肩膀上的拐杖。
老爷子咬着牙,暗自使力,这要是一把刀,他一定会刺穿应淮序的心脏。
应清随看了那封律师函的内容,这事儿要是闹大闹开来,对应家是非常不利的。
从大局着想,就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更何况,夏时都已经不在了,这种事情又何必要再翻起来。
应清随在应淮序跟前蹲下,夏时这件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我知道你对她有感情,但如今你已经有南栀了,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做任何事情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要好好考虑一下南栀的感受?
再一点,我们都是应家人,有些事儿内部能够解决问题,就在内部解决了。何至于要对簿公堂,让别人看笑话?还把应家推到风口浪尖,你得明白,这种事情一旦公开,对应家的影响有多大。
应清随这会完全冷静下来。
他连忙把老爷子的脚从南栀身上推开,说: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把南栀送去医院。
老爷子眉头一紧,一脚将应清随踹开,而后发了疯一般,扬起拐杖,朝着南栀的肚子狠狠打了下去。
亏得应淮序动作快,先伸手挡了一下。
老爷子这会是发了怒,这一下铆足了劲,是想一下子打死南栀肚子里的孩子泄愤。
应淮序眉头动了动,抬眼看向老爷子。
眼神阴鸷,慑人。
老爷子愣了一瞬,可他如今被逼到死角,倒也不怕他,只剩下垂死挣扎了。
他再次扬起拐杖就要打下去。
应淮序抓住拐杖,争抢间,老爷子突然往后,人直接倒了下去。
应淮序根本就没用力。
老爷子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应清随让佣人打120。
舒然跟应淮南下来时,只看到应淮序抱起南栀往外走。
舒然愣了一下,连忙上前,怎么回事?
应淮序不想废话,只冷冰冰的说:让开。
你还要执迷不悟?
我说让开。他余光看过去。
那冰冷的眼神,比看陌生人还要冷漠。
舒然心上像是被人扎了一刀,你就只听老太太的话,我说的每个字,你都不愿意认真听一句。应淮序,是我怀胎十月生了你,我会害你吗?为什么我的话,你从来都不能够好好的听一听?
应淮序:您觉得现在是跟我说这些废话的时候吗?
老爷子倒了,应淮南正在做急救,南栀也晕倒,被他抱在怀里。
现在是讨论听话不听话的时候吗?
是讨论她舒然给予的意见,是否有用的时候吗?
舒然收回了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最后还是退开一步,让开了道。
应淮序从她身侧走过时,舒然说:我只是担心,你从这里出去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应淮序没有停留。
半点都没有理会她的话。
舒然闭了闭眼,心里越发的憎恶老太太,即便她如今已经死了。
但这种痛恨,会一直留在她心里。
南栀是被手背上的一阵刺痛感弄醒的,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光线很亮,视野短暂的模糊了几秒。看書菈
你醒啦。
是陈念的声音。
紧跟着,陈念的脸,出现在视野里,慢慢变得的清晰。
她想要坐起来,手被陈念压住,别动,护士在给你扎针呢。
她这会是在私人医院。
视线扫了一圈,没有看到应淮序的人,只看到徐晏清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翻看。
护士给她挂上吊瓶,就出去了。
陈念给南栀弄了一杯温水,你怎么搞的?医生说你低血糖,一直没吃饭啊?
确实。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在和园时候,就喝了两杯水。
肚子也不觉得饿,事情那么多,她也想不起来吃饭。
这会,就觉得头晕乎乎的,四肢发软,胃也不太舒服。
应淮序呢?是他叫你们过来的?
陈念确实是接到应淮序的电话过来的,她来的时候,也没见到应淮序,他说有事,让我来照顾你。
南栀眼神暗了几分,轻轻点了点头。
陈念给她喂了水,你想不想吃东西?想吃的话,我去给你弄,不想吃的话,你就先睡觉休息。
南栀摇摇头,说:不想吃。我没什么大事儿,你跟徐晏清回去吧,这边有护士,我也没有残废,自己能照顾自己。
她只是太累了,一路舟车劳顿,而且伤心也很耗费精力。
周恪的死和老太太的死,对她的冲击都不小。
这会子,整个人沉浸下来,她心里又说不出的难受。
说什么呢。我来都来了,肯定不会走。小徐曦有人照顾的,你不用觉得麻烦我,一点都不麻烦。
南栀这会也没什么力气说话。
不过看到陈念,她心里安定了几分。
陈念凑过去,摸摸她的头,轻声说:有什么事儿,等休息好了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念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南栀瞧着她这充斥母性光芒的眼神,笑了笑,说;知道了。老妈。
陈念拍拍她的头,被她的称呼逗笑。
随后,南栀又闭上眼睛,但她也睡不着。
脑子乱乱的。
一瓶点滴挂完,她整个人舒服了不少,开始觉得肚子饿。
陈念去给她买了点吃的回来,徐晏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病房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个,病房外面,应淮序安排了两个人守着。
陈念给她买了一碗小馄饨,她就坐在旁边看着,并不主动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南栀吃了两只,轻声的说:周恪去世了。
陈念的心头一沉,这个消息令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