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这边往来的人还不少。
应淮序偏角的位置,这会子心里的那股子燥郁倒是平息了一点。
手机震动。
来电是个陌生号码,他想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嗨,应淮序。
声音明朗清亮,我看到你来听我的演奏会了。
应淮序冷淡的说:我不是来看你演奏的,我只是来跟我妈说几句话。
女孩并不在意他这话,仍是高兴的说:把你的脑袋往左边转一下。
快一点。
她的言语间有难言的兴奋和愉悦。
应淮序挂了电话,转过头,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站在几步开外的盛玥。
她甚至连身上的演出服都没有换,妆容精致,站在那里,跟仙女下凡似的,正好落在医院,来拯救人间。
应淮序跟舒然那个位置是最特别的,盛玥在舞台上能看到他们。
她看到应淮序离开,都不顾上谢幕,就立刻跟了出去。
看到他上了车,就赶紧叫了司机跟上。
这一路,就跟着他来了九院。
自打应淮序结婚之后,两家人的关系就冷了下来。
她跟应淮序就此也再没联系过,但她有他所有朋友的联系方式,所以虽然她没有参加他的婚礼,但在朋友圈,也几乎目睹了他结婚的全过程。
他俩能成为朋友,全靠家里长辈的关系。
盛玥知道,应淮序只把她当朋友,但她不。
她提着裙子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刚看你走路一瘸一拐的,腿伤着了?
她坐在这里十足的耀眼,很多双眼睛都朝着他们看过来。
俊男美女,说不出的好看。
而且,两人的装束,足够人脑补一出大戏。
应淮序:你就这么把你的听众丢下了?
你还关心我的事业呢?她用打趣的方式回应。
她跟那些传统的大家闺秀不太一样,她并不把自己放在条条框框里,但也不会胡来,灵动又不失得体。
应淮序身边的朋友,对她的评价都不错。
好些人私下里都惋惜两人最后没能在一起。
盛玥的喜欢,大大方方,从来不遮掩。
并且,是个极其仗义的人。
应淮序不想走,所以只能让她走,便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展览品。
是说看他们的人多呢。
盛玥笑了笑,那我当你是夸我漂亮啦。认真讲,好久不见,不能一起喝一杯?就当祝我演出成功。如果觉得单独不方便,你可以叫你老婆一起。
没心情。
盛玥习惯了他的拒绝,那我就坐在这里,让你也变成展览品。
她注意到旁边有个小姑娘在拍照,特意转过脸,身子往应淮序的方向靠了一点,比了个页的手势。
陈念带着南栀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主要还是盛玥足够耀眼,两人出了楼道,就听到有人在议论,顺着过来,就看到他们了。
咋说呢。
一个人耀眼就算了,两个人坐在一起,那真是光芒万丈。
像不看也不行。
陈念立刻扭头看了南栀一眼,她挺平静,眼神淡淡扫过后,对上陈念的目光,干嘛?
南栀想转身走。
陈念一把抓住她的手,直接拽着她过去,应淮序。
南栀挣扎了两下,在陈念这一声‘应淮序之后,就没再动,老
老实实的跟她一块走过去。
应淮序见着走过来的两人,目光锁定在南栀的脸上。
陈念朝着盛玥看了一眼,而后看向应淮序,说:刚徐晏清跟我说你瘸了,正好我在这边陪南栀,她担心你,让我陪着下来看看你。
南栀暗暗扯了陈念一下。
盛玥一双杏眼直直的看着南栀,眼底的笑意丝毫未散。
她没有主动开口。
这种时候,得应淮序做介绍才行。
应淮序:没瘸,就不小心崴了一下。
回答的挺认真,眼睛看着陈念,也没跟南栀对视。
两人都不看对方。
像冤家一样。
话音落下,他就没了话,似乎没打算介绍身边的仙女儿。
还是仙女儿主动开口,你不介绍一下呀?我可不知道哪个是你老婆耶。
不等应淮序说话,南栀直接道:不用介绍,快离婚了。
这句话,把应淮序要说的直接都堵回了嘴里。
陈念都诧异了。
盛玥精致好看的眉头略微动了一下,余光看了应淮序一眼,笑了一下,还是起身,特礼貌的跟南栀自我介绍,我是应淮序的朋友。
南栀这会子不想讲道理,也不想讲礼貌。
她知道自己跟他们有璧。
已经看清楚了。
她没接话,只是扯着陈念就走,去找徐晏清。
很快,两人就拐了个弯消失于应淮序的视线范围内。
盛玥重新坐下来,也不看他,就只是安静的陪着他坐着。
倏地一笑,说:别说啊,我看到你现在这样,我还挺痛快的呢。有没有一点,感同身受?
应淮序没接话,因为脚踝又开始疼了,拆骨头似的疼,让他没有心情说一个字。
盛玥看着他的样子,心头一动,毫不犹豫的直接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爱我多好啊,怎么就不行呢?
应淮序:少来。
他的声音很冷。
盛玥讪讪退回去,但依然坐在那里没走。
南栀跟陈念一块站在徐晏清做事的急救室门外。
有两个家属在那儿默默的抹眼泪,没有任何交流,就只是落泪。
人最难受的时候,应该是不想说话的。
陈念观察了南栀一番。
南栀似是想到什么,说:你有空的时候,记得帮我跟徐晏清说一声,让他帮我约见一下裴堰。
行。不过你找裴堰做什么?
说一点公司的事儿。你也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我自己搞不定,裴堰是你跟徐晏清的人,我会相信一点,而且把苏氏集团掌管的那么好,也证明他的能力很强,如果我家公司也由他来打理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念沉吟片刻,问:真的要离婚?
离啊。这婚,跟我之前想的不一样,我原以为呢,这场婚姻是两家长辈都觉得好的事儿,但现在看来,其实应家长辈并不满意我这个人。而大嫂那样的人,我是拍马也赶不上。再一个,我跟周恪的事,对他们影响深远,估计是一辈子的‘污点。
南栀吐出一口气,说:我不想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