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相对。
徐庭没有再说更多的话,只是看着他笑。
不用说什么,徐汉义也看得出来他眼神里的意思。
徐庭:我知道你现在还想留住徐京墨,你是不是觉得,你从小对他照顾有加,他就会听你的话,会按照你说去做。你以为他年纪还小,心理上的问题可以慢慢治疗,只要我不从中作梗,他就能好起来。是吗?
徐汉义面无表情,并不接话。
爷爷,你知道为什么我当初选择心理学吗?徐庭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眸色变得暗沉,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很想知道爸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所以,我选择了心理专业,我立志于一定要把人心全部都研究透彻。
进了这个领域,我才发现,原来研究人类的思想和心理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我把你们所有人研究了一遍又一遍,你们每一个人的小心思,慢慢的一点点在我眼前展露。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徐晏清是不可能帮你隐瞒徐家的罪恶的,你也别企图用情感去动摇他,没有人能够动摇他想要做的事。
你指望他为徐家争光添彩,那得下辈子了。
徐汉义嘴唇紧抿,许是太过用力,他的唇色微微发白。
徐庭:至于徐京墨,就更不可能。他往后恐怕都不能够好好工作,除非你希望徐家断送在他手里。
徐汉义冷笑,所以,你的意思是,只有选择你才是最正确的,是吗?
只有我才能够让这个秘密,永远被埋藏。除非,你现在告诉你,你已经不在意。
你是在威胁我。
事到如今,我只是想提醒您,既然谁都不清白,您在选择的时候,最应该看重的是,这个人能不能跟您一样,为了徐家的荣誉,将那些丑陋的真相,隐藏起来。一旦选错,您这么多年努力得来的一切,就会彻底成空。我想不单单是你,就连孟爷爷也不想被您连累。
他说着,突然起身,走到他身前蹲下来,双手抵在沙发两侧的扶手上。
仰着脸,看着徐汉义,说:人们只会看到你的错,不会看到你的好。以前我不理解,但现在我很能理解你,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只是希望徐家能够变得更好,希望徐家的每个人,都能够为这个社会做出贡献。你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自己,是为了徐家,也是为了这个社会。我认同你的想法。
徐汉义眼眸微动。
任何一项研究和突破,总会存在一些牺牲,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些牺牲就是值得的。
徐庭看到了徐汉义逐渐湿润的眼眶,露出浅浅的笑意。
隔天下午。
陈念去了一家私人茶馆,徐晏清让她过来,也没说是要来做什么。.z.br>
到了以后,有专门的人带她上了二楼的VIP包间。
她等了十分钟后。
包间的门推开,孟安筠被带了进来。
陈念挑了下眉,心中了然,拿了干净的杯子,倒上茶水,说:徐晏清现在还在住院,不方便见你,有什么话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孟安筠坐下来,说:其实在来的路上,我就在想,我是会见到你,还是见到徐晏清。其实到了今时今日,你也没必要多心,我对他早就没什么心思。
陈念笑了笑,就算是以前,我也没把你当成情敌。
是啊。由始至终,他在乎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你怎么会把我当成是情敌。当初的事儿,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是真心实意的。被徐京墨搞成今天这样,是我的现世报。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那天,我及时救你,一
切是不是会不一样?我不会被徐京墨拿捏了把柄,为了不曝光自己恶劣的行为,不得不满足他的要求。
如果那天,我及时救了你,说不定徐晏清也不会那么对我,说不定我们真的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所有的一切,恍如隔世。
再看当初里兰村的事儿,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孟安筠朝着她笑,眼眶微红,你还记得缅北边境线上的那些日子吗?我们本来应该成为好朋友的。
每个人的成长,都是要经历一些苦痛。
陈念是,孟安筠也是。
孟安筠很快收起了情绪,说:我今天来,是想说徐庭的事儿。他回来了,现在就在北城。我给他透露了一些事情,我猜他应该会有所行动。
陈念微的皱了下眉,想到之前的那通求救电话。
她后来给李章打过电话,只是没打通。
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孟安筠道;爷爷现在对我也有些防备,很多事情并不完全透露给我听。我只是觉得这里可能还隐藏着第三个人,而这个人的能力和权势,应该要比我爷爷和徐爷爷更大。我觉得可以从之前补办婚礼的邀请名单里查一查,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孟安筠抿了口茶,犹豫了一下,提议道:你有没有想过,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按照他们设想的。
把绑架陈念和徐晏清的事儿,嫁祸到徐庭的身上。
孟安筠说:徐庭催眠技术那么好,我怕他会直接找徐爷爷,让他改变主意。
陈念沉默不语,她还是在想李章的事儿。
抓徐庭这件事,李章才是关键所在。
如果不是李章,徐庭根本就不会跑。
当时,北城的警方根本就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能够抓人,最多只能是请他去警局问话。
但李章是特殊部门,很多时候做事,并没有那么刻板的条件限制。
所以是李章的行动,迫使了徐庭不得不逃。
从而让北城的警方对徐庭催眠他人行凶这件事,有了更深的怀疑,而后对他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让他没有后路可言
就算他从李章手里逃脱,到了北城,也该被警方的人抓获。
这也算是陈念设计的双重保险。
左右,他就是逃不掉。
可结果,李章那边没扣住人不说,这人竟然还能顺利进北城而不被抓。
那么就真的像孟安筠说的,是有人在故意等着时机。
孟安筠等了半天,见她一直不做声,小心翼翼的身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