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喷涌而出!
炽热的血,飞溅到孟辞的脸上。
男人眸子瞪的大大的,伸手捂住伤口,一个手刀要敲在孟辞的脖子上。
他武力值比孟辞要高太多,如果这一手刀下去,孟辞必晕无疑。
眼看着就要敲中,他的手却软绵绵的耷拉下去。
他脱力了。
他眸子瞪的像是铜铃,一瞬不瞬的死死盯着孟辞,彻底软倒在她身上。
孟辞右手还死死握着匕首,左手颤抖着伸出来,到男人的鼻子下。
死了……
真的死了。
他脖子上的血还在不断往外冒,全部流到了孟辞身上。
鲜血无孔不入,渗透初冬的衣衫,接触到她的胸口的皮肤,宛若硫酸一样灼人。
孟辞整个人是懵的,呼吸困难,浑身都在发颤。
她杀人了。
这并非她第一次杀人。
可上一次,是在沈绎的强迫下,这一次,却是她主动的割断了一个人的脖子。
她颤着手,要去推开压在身上的那具尸体。
但身体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她试了几次都不能成功。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孟辞,你太没用了!
你个辣鸡,太没用了!
“兄长,兄长……”极度的慌乱之中,她下意识的呼喊出这个称呼。
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在,阿辞,对不起,我来晚了!”
身上的重量陡然一轻,她的呼吸也顺畅起来。
透过眸中朦胧的水雾,她看到了沈绎满是忧虑和自责的眸。
孟辞一跃而起,一把扑到他的身上,哇的一声大哭:“兄长,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她的样子狼狈极了,衣衫不整,浑身血渍,手臂和胸口还有伤痕。
沈绎眸中翻起惊涛骇浪,那噬人的眸看向倒在地上的酒糟鼻,声音冷如幽冥使者:“他该杀,你做的好!”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作为一个法制社会生活了二十来年的人,就算是正当防卫,但是杀人对孟辞来说还是造成不小的冲击。
她此刻脑子里一团乱麻,只会重复这一句。
“杀人没什么可怕的,我经常杀人!”
“嘤嘤嘤……可是兄长,在这之前,我主动杀死的只有蚊子!”
沈绎叹息一声收回目光,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声线是从未有过的柔软:“阿辞别怕,兄长在。你做的很好,对于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阿辞,你做的对!他必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你是在为民除害!”
“阿辞,对不起,都是兄长不好,我来晚了!”
皇宫大内,守卫重重。
饶是他武功非凡,想要避开这些明卫暗卫,到孟辞的身边也并非易事。
他已经竭尽全力,却还是晚了一步。
好在他的弟弟,即使柔弱,也并非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万幸……
若是蠢弟弟出了事,沈绎觉得自己怕是焚了这皇宫也解不了心中怒火。
孟辞刚嚎过几嗓子,此刻却是不敢再放声哭,只是紧紧抿着唇,低低的呜咽着。
沈绎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眸中的冷芒,却像是要将整个皇宫都冰封住。
影子趴在屋顶,十分不解。
少爷乃是个大男人,为何有这么多男人对他感兴趣呢。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且一个大男人,被撕了几片衣服而已,咋的就哭的眼泪鼻涕一把把的。
别说撕衣服,他有一次杀人着了道,浑身都快剥光了,他都没觉得有啥。
咦……
心理素质太差!
他心里吐槽着,但却还是警惕的眼观八路,耳听四方。
孟辞正哭的压抑,见影子一闪到了自己的面前,僵硬着脸:“大少爷,少爷,祥云宫那边闹起来了!”
祥云宫便是德妃住的宫殿。
今日这局,德妃是设局之人,她那边有动静,牵连的必然就是孟辞。
沈绎深吸一口气,将眸中的杀意敛去,他双手按住孟辞的肩,黑曜石一样的眸子与孟辞对视:“阿辞,我很想带你走,可这是皇宫大内,带走你或许可以,但会给侯府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必须尽快振作起来,接下来的仗,你还得自己来!”
孟辞涣散的眸子渐渐聚焦。
沈绎一字一句,说的格外用力:“但你别怕,我跟影子就潜在暗处,若是你输了,我们便会带你走,你可以吗?”
换做从前,沈绎不管不顾就带孟辞走了。
天下之大,他若是想躲,哪怕是楚皇也找不到他。
可他知道,孟辞将侯府众人看的重,断不会只顾自己,不管其他人。
孟辞四肢的力气渐渐回笼,她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点点头:“兄长,我知道的,我可以!”
她必须可以。
为了自己,为了兄长,也为了整个侯府。
沈绎勾唇笑了笑,眸中星光点点,摸了摸她的头:“好阿辞,我弟弟真棒!”
他就像是在揉一只听话的小狗,若是换做以前,孟辞早就跳脚,不过眼下,她心中只剩下感动。
皇宫大内是什么地方,大佬却因为担心自己,深夜潜入,不管来的是早还是晚,光是这份不顾性命冒险相护的心,就让她想嘤嘤嘤……
沈绎揉完狗崽子,跟影子说话的时候,声线便冷硬:“把衣服脱下来给阿辞!”
影子??
为啥要我脱,大少爷你也有衣服啊!
沈绎皱眉:“你不是防水又不怕冷吗?”
影子……
我防水,是因为我没有见识过雨具的美好,自从上次小绿给了他雨衣,他就发现……
虽然吐槽,但他还是快速解衣服……
倒是孟辞冷静下来,道:“我不能穿影子的衣服……兄长你听我说……”
说完之后,她迅速扫了一眼那具瞪着铜铃眼,血液被放干的尸体,皱眉:“这尸体是个麻烦,必须要处理一下……”
德妃昏迷的好好的,半夜里突然浑身抽搐,吐血不止。
章太医一直守在祥云宫,第一时间扎了针,抽搐的症状是缓解了,但是嘴角还是不断有血渍渗出来,且整个人昏迷着,如何也唤不醒。
你当然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楚皇正临幸前些天得的一小答应,听了这消息,顿时偃旗息鼓泻了火,憋了一肚子担忧和怒气。
太医们会诊找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是张监正匆匆来报,皇宫东北角有变,恐有人在里面行淫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