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你是要去干慕容枫啊?
影子从怀里掏出一叠蒙面黑巾,你缺蒙面巾你倒是说啊,你没事割我袖子干嘛。
断袖这个兆头多不好。
我可是纯爷们!
可惜,沈绎走远了,听不到他的吐槽。
朝霞之中,一辆马车从皇宫中缓缓行出,沿着朝阳门大街往东而去。
朝阳初升,这条街上还没有行人,只有这一辆华贵的马车,碾压过暴雨后的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慕容枫已经摔碎了一整套珍稀白瓷!
该死!
孟辞居然真的是个男人!
这么多年,他利用那一副清秀的皮囊,将自己耍的团团转,可恨自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却根本无法与人分说。
一想到自己曾经的那些甜言蜜语,那些真情实感,慕容枫就恨不得将孟辞碎尸万段。
不!
那样还不解气。
他要片下他身上的每一块肉,烧一口大锅,一片一片煮熟,再让他自己吃下去!
如此,方能解心头之恨。
小三知晓主子怒气,道:“殿下,要不奴才偷偷的……”
他比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慕容枫手中的佛珠疯狂的转动着,眸子里的阴郁让整个马车都显得乌沉沉的,他冷冷的嗤了一声:“这样可太便宜他了!”
“他不是在乎侯府,在乎那便宜兄长,在乎南家吗?”男人的眸中燃着疯狂的光,“本王便要将他在乎的东西一一碾碎,让他孤独痛苦悔恨的活在这世上!”
“到时候……”
到时候,是杀了他还是囚禁玩弄他……再慢慢谈!
小三应了一声是。
慕容枫正是脑补如何让孟辞欲仙欲死,啊不……
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帘外,侍卫带着慌乱的声音传来:“殿下,有人挡路了!”
慕容枫呵呵一笑。
正是一腔怒火无处放,哪个不长眼的赶在这时候上来送死?
他撩开帘子,便见一身黑衣草草蒙着面巾的男人,逆光徐步而来。
黑暗被他踩在脚下,世间所有的光影都追逐在他身后,似乎被那一身黑衣吸了个干净。
他如同来自幽冥,明明走的不疾不徐,但落脚的每一步,都似重锤,狠狠的砸在所有人的胸口。
他周身的杀气宛若有了实质,暗黑的颜色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侍卫队长壮着胆子,扬声道:“来者何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拦住瑞王爷的去路,还不速速退下!”
慕容枫拨佛珠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从喉咙深处迸出两个字:“沈绎!”
装束的这么草率,仿佛只是走个过场。
又或者说,故意让自己认出他。
孟辞的这个庶兄,是要为他来跟自己这个王爷讨个公道?
仿佛是听到了这一句,黑衣人抬眸朝着慕容枫看了过来,不是平日的高冷疏离,那双眸中的寒气,似乎要将慕容枫的神魂都冻碎!
侍卫们集体抽出了腰间的长剑,严正以待。
沈绎凤眸微微一眯,身形一晃。
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众人只能感受到一道黑色的残影,一阵冷冽的风,在他们面前席卷而过。
等到回过神,便觉得左手臂一阵寒意。
所有人的左臂的衣袖,都被齐刷刷的割断,整条左臂都暴露在初冬的寒风之中。
而沈绎,已经跃上了马车。
小三的武功要高强许多,然而在火力全开的沈绎面前,也不过是五个回合,手臂的衣袖就被割断。
男人身形一晃,长剑已经架在慕容枫的喉咙处。
锐利的杀气,生生逼入慕容枫的身体内,让他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
投鼠忌器,小三不敢乱动,捏着手中长剑,尖声道:“沈绎,你疯了吗?”
沈绎剑尖一抖,慕容枫的脖子上很快多了道血痕。
男人的声音竟带着一点戏谑:“狗吠这么大声,吓得我手抖!”
小三嘴角的肉不断的跳动,眸中煞气大涨,可那又如何,技不如人,软肋又被捏住。
慕容枫紧紧的捏着手中佛珠,咬牙问:“沈绎,你到底要做什么?”
“为我弟弟,讨个公道而已!”
慕容枫几乎要疯:“我已经给他下跪了,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有本事,你就真的杀了我,杀了我,永昌侯府也要全体陪葬!”
沈绎淡淡睨了他一眼,轻描淡写:“把你们全杀了,就无后患!”
杀了慕容枫一个,固然麻烦。
但若是将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杀了,那就算是大理寺来查,以沈绎的手段,怕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是陛下,也不能草率的就定侯府的罪。
沈绎勾了勾唇,眸子里杀意和笑意糅杂,瞧着十分诡异:“我可以让你跟那个红鼻子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慕容枫狠狠一震。
是他……
对……
孟辞不会武功,哪怕是没有着那个药的道,想要对付红鼻子也不可能。
就算有机会杀了人,那尸体不可能彻底消失,原来是沈绎帮忙。
他居然……
居然独身一人,夜半潜入了守卫森严的皇宫,带走了一具尸体,还全身而退未被发觉。
慕容枫的后背起了细细密密的恐惧的汗水。
他眸光晃动,没有了刚才的笃定,咬牙问道:“你若是真想杀我,便不会说这么多句,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绎的剑尖一直紧紧贴着慕容枫的喉管,冷声道:“以齿还齿,以牙还牙!”
孟辞断了衣袖,伤了手臂和锁骨,慕容枫也要如此。
而且,得自己动手伤自己。
这不致命,可是却极度的丢脸,这对于慕容枫的王爷之尊来说,是彻彻底底的羞辱。
嘎达……
慕容枫将手中的佛珠捏碎了。
沈绎皱眉,不耐烦:“我数三下,是死是活,你自己决定!三,二……”
沈绎的剑往前递了一分,刺痛感切割着慕容枫此刻绷紧的神经。
他将佛珠一松,左手上藏着的匕首扔到右手,手起刀落,刺啦一声,左臂的衣袖全断了。
他又刷刷两下,在手臂上划开两道深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