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脸,卖国贼还敢办生辰宴!”
“谁来你们的生辰宴?还不赶紧关上大门当缩头乌龟?”
“你们这样的垃圾,就该一生下来就扔到粪坑里淹死!”
“你们要是有良心,就赶紧以死谢罪!”
“就是,卖国贼凭什么活着啊,快点去死吧!”
……
各种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百姓们一边喊着,一边把手里的东西往侯府门口砸!
这群人就跟那些网络上的无脑喷子一样,着实过分了!
孟辞快步上前,站定在将军府的大门口,扬声道:“都住手!”
人群中有人将她认出来,吼了一声:“他是侯府孟公子,跟南歌有一腿,他们都是一个粪坑里的,穿的人模狗样的,心眼比大粪还脏,砸!”
这人说完,一个臭鸡蛋就朝着孟辞招呼而来。
沈绎一个闪身过来,轻松接下那颗鸡蛋,反手一甩……
那鸡蛋直直对着攻击者面门而去,砸在他脸上啪的炸开,发臭的蛋液湖了他一脸。
他连连后退,带翻了身后一大圈人,跟多米诺骨牌一样唰唰唰倒在地上。
这一手镇住了这么百姓,愤怒喧哗的人群安静下来,可众人看向孟辞兄弟两人的目光都充满恶意。
孟辞冷哼一声:“这么盯着我干嘛,还想用目光将我们兄弟杀死吗?”
“南将军镇守北面二十年,才换来了你们在京都安居乐业,得享太平,你们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
“可他现在投敌了!”有人愤怒的喊道。
孟辞恶狠狠的道:“就该投敌!凭什么要豁出性命护着你们这群白眼狼啊!你们扔烂白菜砸鸡蛋,你们可知,南将军带兵打仗,深入腹地粮草断绝,只能吃草根充饥,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仍然击退了匈奴!”
“你们可知,南家一门五将,人人身上伤痕无数!南将军的胳膊断了五次!南大的腿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南二本是美男子,可如今脸上有一个两寸长的刀疤,南三左手只剩下三根手指,南四因为要伏击敌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趴了一天一夜,如今落下病根,一变天膝盖就剧痛无比……”
“他们就是为了护住你们,可你们那时候在干吗?”
“在老婆孩子热炕头,你们好大的脸啊,现在来这里骂人,你们又为大楚的安宁做过什么?”
“南家人从不喊苦,从不喊累!可不代表他们不苦不累,不需要理解!”
孟辞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你们扪心自问,换做是你们,能做到他们这样吗?”
众人被她目光扫过,均是有些心虚。
有人弱弱的道:“以往他们的确有过不少功绩,可现在他们投敌了!”
“投敌?”孟辞嗤笑一声,“陛下还没有下决断,具体的情况还未可知,你们就未卜先知,神算子算出来了吗?”
“你们这么会算,怎么不算算自己什么时候祖坟冒烟赚大钱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南将军带着四个儿子投敌,那也是被你们白眼狼逼的!”孟辞看着这一张张愚民面孔,觉得好气又好笑,她问,“如果南家五将投敌,那南夫人和南家剩下两个孩子就必须死吗?”
“那是自然,他们是一家人。”
有人如此喊,也有人附和!
“很好!”孟辞点点头,“已故的端王曾联合匈奴想要谋朝篡位,最后身首两处。按照你们的逻辑,当今陛下长公主都跟他是一家人,是不是也该死啊?”
人群呐呐。
不,不是这个意思啊!
借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要陛下和长公主去死。
“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你们就急着下定论,万一消息有误,你们此举便是寒了北边将士的心!”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孟辞一字一句,语气很重,“摸着你们的良心,好好问一问自己,若是这个消息是假,你们日后还有颜面见南家人吗?”
“你们日后还能有脸要求南家的几位将军守护你们家人的安宁吗?”
“寒南家的心,便是寒天下将士的心,等到匈奴铁蹄南下,南疆蛊虫北上,你们可要想清楚!到时候,你们去求谁来护着你们?”
百姓们本就是受人挑唆,加上心内愤怒,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此刻被孟辞一顿吼,已经清醒了大半。
一个个你瞧着我,我瞧着你,呐呐的说不出话。
是啊……
如果南家真是被误会的呢。
那以后他们还会心甘情愿的镇守北边吗,若是将士们冷了心,他们还有安宁日子过吗?
这时候骂一骂是快活,可今后受苦受难的也是自己啊!
人群中有人吼了一嗓子:“眼下便先算了,要是南家几个将军真的投敌,咱们还是要来骂的!”
“对对对,现在先观察一下!”
有人便如此附和。
众人纷纷的就要散去,便在此时,沈绎冷声开口:“等等!”
刚才这冷面煞神的威力,众人可都是亲眼瞧见了,一时间谁也不敢动,抖抖索索的回头看他。
“把你们扔的垃圾捡走!”
哦……
众人齐齐松口气。
原来是捡垃圾。
麻溜的将菜叶子鸡蛋壳都捡起来。
有两人甚至还在议论。
“你傻了吧,这么好的鸡蛋给砸了,只剩下蛋壳,我就比你聪明,我这青菜捡回来摘一摘,中午还能炒一盘!”
“失误失误,下回我也扔菜叶子!”
……
孟辞……
刚才好气,听了这段对话,又觉得很好笑。
百姓无知,做事全凭一时冲动,三言两语便可挑拨,软硬兼施也可压住,真不知该如何评价。
沈绎径自那名看门的队长面前,沉声发问:“陛下可要你们捉拿南家人?”
“未曾!”
“既是如此,那便是陛下还未认为南家人有罪!”男人狭长的凤眸里全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意,“既是如此,南家人被辱,你们就这样站着干看?”
他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勾着冷冷的笑意:“你们可真是当的好差啊!就没想过唇亡齿寒吗?”
明明沈绎没有半分官身,可他这不轻不重的语气,却如同一把大锤,重重砸在所有的禁卫军心上!